第七十八章:假义
“呵!”
叶逸舟嗤笑一声,这番话他如何听不懂,这般工于心计的皇太后,叶逸舟可是比谁都了解。可惜这皇太后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居然会和谢千澜灵魂互换了。
否则的话,上一世他跟谢千澜的误会又会重蹈覆辙。
那双深邃的眼眸忽暗忽明,深如古井,深不见底,此刻,为了顺着皇太后,让眼前的老太婆放下心中的戒心。
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眉眼一挑,便淡漠反问道:“欣慰?”
“难道不是吗?”
皇太后那双浑浊的老眼紧紧的逼视着眼前的“谢千澜”,全然没有往日的和蔼和慈祥:“当日成亲之时,皇祖母是如何跟你说的?”
皇太后此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将手搭在了高升的手背上,走到了叶逸舟的面前,微微低着头道:“你跟那个姓叶的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姓谢,他姓叶。你们本就是两家之人,如何能够在一起呢?”
成亲之时?
你跟那个姓叶的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叶逸舟跪在地上,脑海里不断回闪着上一世成亲之时,谢千澜如此防备他的状态,眸中思绪微闪。
怪不得她上一世跟本王一开始就有所抵触。
原来是你这个老太婆挑拨的关系!?
叶逸舟将身子微微转了转,眸中闪过对皇太后无尽的寒意。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眼眸微眯,便淡漠开口道:
“孙儿记得!”
“记得?”皇太后将手从高升的拿了出来,然后抬起手放在了叶逸舟的肩膀上道:“那祖母吩咐你的事可做了?”
吩咐我做的事?
叶逸舟思绪一转,这才想起绝子散的事。
那日从宫中回来,为了不让谢千澜知晓,早就将绝子散交给伏鸭,灭了痕迹。
如今倒是又让皇太后提了起来,于是,他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做的!”
“什么?”
皇太后闻声立马凑过身子朝叶逸舟望去,继而道:“你真的做的?”
“没错!
皇太后心里一顿,心里顿时闪过一片欢喜,原本眸色中的冷意立马褪了回去,又涌上那道慈笑。
因为顾及高升在场,她立马吩咐高升退了下去,正当高升走出了屋子,将门关上的那一刻,只听皇太后继而又开口道:
“你果然按照哀家的吩咐每日在他的饭菜里下绝子散?”
“嗯,每日放!”叶逸舟朝高升离去的背影望了望,于是似笑非笑的对着皇太后应了一句。
一连再三确认之后,皇太后那双老眼这才流露出欢笑,她欣慰地望着自己的孙女,像在看自己培育多年的工具终于得到了回报。
“好,好,这才是哀家的好孙女!”
她凑过身子,抬起手想一把将叶逸舟扶了起来,却又是被叶逸舟一躲,回避了过去。
皇太后顿了顿,但因为一时的欢喜,也没怎么在意。
“快起来吧,一直跪在地上做什么,这里是慈宁宫,是你自小生长的地方,这么拘束做什么?”
叶逸舟眉目一挑,瞧着这太后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嘲讽地望了她一眼,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皇太后极为眉目慈祥着,又是极为柔和的开口道:“你也别怪哀家,你本就是哀家的孙女,哀家就是觉的。自你成亲以来,鲜少来慈宁宫了。”
“你可是埋怨哀家,责怪哀家替你成亲做了主。”
“没有!”叶逸舟听着这些虚伪的话,飞快地应了一句:“既然成了亲,行事固然不方便。”
闻言一听,皇太后这才将这段时间对“谢千澜”的顾虑和忌惮放了下来。
想想也是,就算是一般富贵家的千金,也不能一直老往娘家跑。
更何况谢千澜是嫁给了当今堂堂手握权势的摄政王,即使公主之躯,也要顾及着这个摄政王妃的身份。
再者,这些年,太后和摄政王本来就不和,若是一味地老往慈宁宫跑,反倒是让摄政王警惕万分。
如此,皇太后此刻才满眼笑意地望着叶逸舟,心思微微点了点头,暗叹这丫头倒算不笨,也不枉费她多年的栽培。
“好,好,既然不方便的话,以后也尽量少来,免得那个姓叶心中有所防备。”
“你只要记住哀家往日跟你说的话便可,你生来是谢家的女儿,身上可是流着谢家的血脉,且不可让外族之人有所侵犯,尤其是摄政王那样的贼人。”
外族之人!?
贼人!?
侵犯!?
叶逸舟心中嘲讽不已,这可是他第二次听见皇太后在他面前说这些话,倒是让他觉得越发的有趣。
于是他只好耐着性子回复道:“皇祖母,孙女记得。”当然要记得你这个工于心计,心思歹毒的老太婆。
“嗯,不错,亏得皇祖母待你一片炽热的心。”太后微微点了点,那张老脸在此时意气风发:“哀家今日传你来,主意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
“嗯!”皇太后垂眸一思,转过身子,朝那张凤椅上坐了回去,定了定神。
她端起那盏她还未喝完的龙井,微微的抿了了一口,沉默几口道:“哀家要你从今日回去后,随时汇报那摄政王的行踪。”
屋内顿时一片安静,更是有一丝丝的凝固。
叶逸舟一身粉衣罗裙笔直地站在那,那身姿和容颜十分的绝色,只是,若是让人仔细一看,那张娇嫩的脸在此刻一点一点地爬满阴寒,仿佛一只厉鬼一般,从地狱里出来。
“汇报行踪?”叶逸舟反问了一句。
“没错,你父皇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被那个叫司音的女子迷的团团转,就连近日的上朝他也没有去。
“再者,那些越来越多的文官和武官都被他笼络麾下,哀家担心,如今这晋朝的朝纲14.37 有朝一日会毁在叶逸舟的手里,哀家也务必采取行动。”
呵!
瞧着眼前的女人俨然是一幅老态龙钟的年纪,可是那份野心和私心却是全然挂在脸上,顿时在心中讽刺不已。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变的如此,是权力?是地位?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皇权。
叶逸舟一脸淡漠地望着眼前的人,那双深邃的眼眸思绪微闪,浑然不在意。
于是,他在静默数秒之后,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祖母,你要做什么?”
“这个你别管,哀家自有分寸。”皇太后听到这句话后蹙了蹙眉,继而稳了稳身子,开口道:“你只管听哀家的吩咐便可。”
“你今日回去,若是摄政王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随时让人暗中送信过来。”
“是!”
思及如此,叶逸舟只好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皇太后,淡淡地应了一句。
••••••
下朝之后,那些个百官都纷纷回家去了。
此刻,谢千澜在伏鸭地带领下往宫外走去,正当他们经过一条走廊时,一道身影立马闪现在她的跟前。
那人依旧穿着褐色的官服,整个人更是正色泯然。谢千澜一顿,那双眼眸立马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随即便对着伏鸭淡漠吩咐道:“停下。”
伏鸭抬头一看,便看见那人已然走了过来,对着谢千澜行礼道:“参见摄政王!”
那声音不紧不慢,依旧如朝堂之上那般,清晰明了。
“户部侍郎可是在等本王?”因为在宫中,谢千澜此刻不得不端着架子,学着往日叶逸舟的模样。
“是,微臣的的确确是在等摄政王。”梁国栋抬起头紧紧盯了摄政王一会,便开口道:“微臣有几个疑问想请教摄政王。”
“喔?”
心思一转,谢千澜顿时想到刚刚朝堂之事,那双清澈的眼眸眨了眨一会,开口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吧。”
“是,前些日子,摄政王一直在举荐文官文党,可是今日之事,却又将文官文派推了出去,这恐怕有位摄政王先前的旨意吧?”
“再者,这件事,摄政王明明知晓,却只是小戒了曹将军,这恐怕甚是让人觉的不妥。”
“户部侍郎,这是在怪本王?”
谢千澜眉眼一挑,那双清澈的眸子淡漠一瞥。
“微臣不敢。”
“哈哈!”谢千澜嗤笑了一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清明一片。这官倒是个好官,没想到替叶逸舟上朝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
就是不知道,如果叶逸舟在,会如何对待这样的官臣。
“户部侍郎,你不必遮遮掩掩的,本王听的懂。本王问你,如今这晋朝的天下如何?”
“嗯!”户部侍郎眸中一黯,便微微摇了摇头,回应道:“不妥。”
“不妥?”
谢千澜嘴角一勾,露出一丝丝愉悦的弧度道:“户部侍郎,本王知道你是在恭维本王,外面的人都在传本王祸乱朝纲,屠害忠良,难道本王没有听说?”
“这!”
“这晋朝如今是生灵涂炭,边疆百姓流离失所,难道本王岂是会不知?”
“这!”
在位其身,在谋其事,谢千澜这才真正明白叶逸舟身处在这个位置的不易。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管,这国中虚虚实实的事都要他理,他到底是有所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呢?
既然要管,自然要管的好,也要管的让群众信服。
谢千澜十分相信叶逸舟的能力,倘若他想做一个明君,想做一个公正廉明的贤君,他自然可以做,也自然可以办到。
可是谢千澜心里也明白,他心里有恨,也有难言之隐,所以他目前也只能让晋朝止如今。
如今晋朝变成这样,无非也就是这腐烂的官朝之政,以及那班歹毒之心的奸臣,再加上父皇的荒淫无度,如何不会让晋朝变得生灵涂炭。
至于叶逸舟,有的也只是推波助澜罢了。
思及如此,谢千澜更是有些心疼叶逸舟,为何这么的外因要归咎于他一个人的身上,害的他一个人背负这么多的骂名。
往日对叶逸舟的偏见和误会顿时涌上了心头,让谢千澜心中一片愧疚。
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长起来,然后今日能够多帮助叶逸舟一点,能帮一点,是一点。
至于父皇,谢千澜眸中一片失望和麻木。一想到今日太监通报,父皇不来了,她心里一片冷笑。
往日慈父的形象在此刻荡然无存,有的也只是剩下那虚伪无度,荒唐无比的帝王形象。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便对着户部侍郎开口道:“户部侍郎,有些事,本王比你清楚,甚至是比你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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