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京城4(大结局)
霍清端走后不久,嘉敏郡主好心来送宵夜。青棠时不时的看看立于窗边嘉敏,对其一脸忧愁又迷茫的神态很是不解。但这不妨碍她的好食欲,小口小口吃着面前的血燕窝,不过盏茶时间,白玉碗见底了。
端来清茶,青棠浅啜。好东西,她向来不会浪费。至于血燕窝、茶水里有没有毒或是口水,这个,青棠不担心。堂堂郡主,背靠一品镇国公府,有明光正大赶人走的能耐,哪屑于降低格调玩那不入流的把戏。
这时,嘉敏郡主转身过来。看看捧茶青棠,淡淡说:“可要再来一碗?”
青棠摇头,放下茶盏,说:“郡主来,不单单是请我吃燕窝吧?有事,直说就是。”
嘉敏皱眉,话音愈淡:“我无事对你说,但有人想问你几句话。”
哼,有人想问,她便要答吗?青棠直接拒绝。
嘉敏郡主垂眼,淡漠说:“皇后娘娘的问话,你是必须得答的。”
青棠回看眼白玉碗,心下叹一句:这来的可真快!
有嬷嬷悄然进来,还未走近,对着青棠直接斥道:“小小村姑不知天高地厚攀附端王殿下,现在可知悔了?早早自请离去了吧!”
青棠慵懒靠于炕桌,静静地看看那嬷嬷,转脸对上嘉敏郡主,好奇问:“她谁啊?让我自请离去,难道我离去之后,她就能占了我的位子攀附上端王殿下?”
嘉敏郡主嘴角抽了抽。要说周嬷嬷攀附端王殿下可以,但占徐青棠的位子,周嬷嬷都是近五十的妇人了,那位子即便她想占,端哥哥也不让啊。徐青棠这般说,确定不是在指桑骂槐?冷脸,嘉敏郡主没回答。
青棠不以为意,浅笑着转回脸。
周嬷嬷大怒,伸手一指青棠,喝道:“小小女子不守闺训,自甘下贱学人私奔!现还敢厚颜歪坐,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嬷嬷我是得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老敬贤!来人,把那厚颜无耻之人给我从炕上拖下来!”
来人?那便看看谁来的人更厉害更听话吧。青棠狠厉了眼睛,厉喝:“来人,把这不知哪儿来的疯婆子绑了,送给端王殿下,看怎么处置!”
嘉敏惊讶看眼青棠,随后默默扭开脸重看回窗外。
周嬷嬷看鱼贯进来的是两排侍卫,不是她带来的粗使婆子。大惊,转脸看向青棠,怒喝:“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你敢抓我?!”
皇后娘娘派来的,有懿旨随身吗?有印信作凭吗?嘛也没有,你红口白牙说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我就要信啊?青棠几要仰天长啸,懒得废话,直接说:“拖下去,等殿下捕熊回来再说。”
待屋里恢复平静,嘉敏郡主平静看向青棠,说:“那周嬷嬷确是皇后娘娘派来问话的,你闯祸了。”
青棠笑笑。绑个嬷嬷,算什么?从她跟霍清端踏出进京的第一步,那就是闯祸了好吧。而说到问话,那嬷嬷可是问一句了?上来就是辱骂。怎么,想着自己小姑娘脸皮薄受不了,自个跑回白塘村去?
还皇后娘娘的人?那嬷嬷要是骂跑了自己,自然是皇后娘娘的人;没骂跑,你看皇后娘娘认她?!视线对上嘉敏郡主,青棠似是自语又似问人:“不知那突然出现的熊,是不是也是皇后娘娘派来辅助问话的?”
嘉敏郡主无语,眼里迸出怒意。熊啊,一个看押不住可是会吃人的。皇后娘娘疯了,才会那么干!而周嬷嬷到来,先找的他们镇国公府的人,说皇后娘娘让她带几句话单独问徐青棠,请他们想主意引开端哥哥。他们也是正在想主意,忽然听到门外有村民在喊抓熊的好吧。
后半夜青棠和衣独睡。因记挂着熊是不是被抓住,所以睡得并不沉,稍有动静便会睁眼。到得丑时末听得街道传来的那欢呼之声,知是抓着熊了。努力睁眼又等了两盏茶时间,仍不见霍清端回来,遂独个去睡了。
这一睡,再睁眼就是巳时。扭脸看,炕床上还是没有多出一人。伸手捏摸额头,青棠叹息:京郊乡民们几十年、上百年都不见得能看见个皇子王爷的,这好不容易见着个活得出现,还和他们一起见证抓熊,怕是高兴的都不想放霍清端回来了。
娴宁候在一旁。甫一见青棠睁眼,便跪了下去,涕泣道:“求王妃可怜,要了崔源做侍卫吧。”
青棠坐起身,看眼娴宁,心里莫名生出烦躁。即是和崔家互不相认,那还管崔源做什么?嫌人家守着老母妻儿傍着田地住着青砖大宅眼红么?而做侍卫,听着是蛮好听的。实际呢,让人家和妻儿老母两地分隔受那惦念折磨之苦,娴宁这个做妹妹的,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青棠不语。娴宁头垂得更低,话音透出惨切:“王妃,我哥在家过的不好。嫂嫂家人总是对我哥恶语嘲弄,我母亲看不过去有时便拿我嫂嫂撒些气。我哥夹在三方中间,很是难为。我想如果我哥离开两年,再谋个官职回来,日子会好过一些。”
崔源有了官职,在家里是能少些难为。但家长里短日日相处的,少了这矛盾,就可能生出那问题,难不成那时还要靠着升官职来压家里矛盾。再说了,人崔源是什么意思,人家要是喜欢安居乡下,遇事虽难为,但人家有耐心有能力去化解呢?崔家的事,娴宁还是少插手的好!想到这,青棠直接拒绝。
“王妃,今早我嫂嫂挺着大肚子烙饼。刚烙熟,我娘就扔了到我哥脸上,说烙的不好,给狗吃狗都吃不下。王妃,求求你,我家再这样下去,哪里还过得下去?”娴宁伤心哭泣着说。因着有熊闯入村,她怕自家人有受伤,一大早起来就过去看。却不想乡民们比她更早跑到她家门前围看,津津乐道语那扔烙饼事。
娴宁哭得伤心,青棠听得却是兴奋。昨儿看崔大夫人蛮和气的一人,没想到这拿起婆婆款儿来这么厉害。想想等她进了京城,皇后娘娘若也说你给我烙张饼,她把饼烙好,然后皇后娘娘拿了饼,啪一下扔霍清端脸上。
喔喔喔,这画面真是太美。想着想着,青棠的嘴角翘起。看见娴宁脸上的泪,想把嘴角拉下来,可不容易啊,只能半仰脸做思索状。结果还真思索出一问题,青棠垂脸看娴宁,不解问:“你娘特地拿着饼扔到了你哥脸上?”都说君子远庖厨,崔源不可能在灶厨帮忙,等着被扔饼吧?
娴宁摇头。哥哥崔源听到灶厨争吵过去看,很不巧的被饼贴上了脸。
这赶巧了的事,叫什么事。看多了听多了婆婆作践儿媳的,可没听过作践自己儿子的。所以崔家的事吗,慢慢处慢慢熬,三不五时的婆媳爆发些矛盾,就当日子过得乏味调剂生活吧。青棠作为局外人,很是看的开。
但娴宁看不开,青棠只得给她支招:“不就是你娘扔了你嫂嫂烙的饼吗,有什么好吵好为难的?你让你嫂嫂烙饼,烙一张扔一张,什么时候你娘扔的解气了,你嫂嫂不就闲下来了。白面金贵,等你娘反应过来,以后绝不会再扔你嫂嫂烙的饼。”
娴宁听的目瞪口呆。王妃还知道白面金贵啊?敢情扔的不是她们家的,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恰好霍清端挑帘进来,黑眸看向青棠,出口的话却是对地上娴宁说的:“若崔源愿做侍卫,让他找护卫统领去。”
娴宁福礼退出。
霍清端对青棠,淡淡说:“男人大丈夫,岂可困囿于内宅琐碎。愿意走出去,自当给他一线之机。”
青棠回话同样清淡:“愿意走出去的多了,你怎么不给别个人一线之机?自觉亏欠与人,想要偿还这不可耻。可耻的是,做了那偏私事,还非要扯个冠冕堂皇的大帽子来遮羞。”
“你的嘴巴又不饶人。”霍清端走过来。
青棠扭开脸,好一会儿才幽幽说出一句:“黄粱梦易醒,粟米饭难熟。”
霍清端伸手将青棠的脸扳回来,说:“黄粱梦醒终精彩,碌碌无为老可悲。”
青棠葡萄大眼对上霍清端黑眸,蹙眉道:“我的黄粱梦,对应的可是你的碌碌无为,你不觉可悲?”
“我不在乎。”霍清端淡淡说。范朱公第二的心思还是不对青棠道的好,让她对自己抱有愧疚之心,他能好过不少。
青棠柔顺垂眼,温和问:“你是睡会儿,还是现在就走?”
“我眯会儿,过半个时辰,你叫醒我。”霍清端说。
青棠从霍清端房里出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那阴着脸的周嬷嬷。合着霍清端抓熊回来嘛事没干,就把对她有敌意的人给安排了。看看,就僵硬对她福了个身,人周嬷嬷就问‘您可问了殿下想进些什么吃食’。
这问的,怎么端王殿下放嬷嬷您的时候,您不顺便问了呢?唉,皇后娘娘的人呢,敬着吧。青棠状似很认真回忆,随后说:“殿下说他想吃猪肉香葱小笼包、一碗山药红枣粳米粥,你再看着来上两碟精致小菜。”
“山药红枣粳米粥,这也是殿下要的?”周嬷嬷不阴不阳问。
青棠红脸,娇羞浅笑,说:“那是殿下特意照顾我才要的。”
瞅瞅那脸睡得粉嫩嫩的,还需要特意照顾?再照顾下去,不怕上火流鼻血啊?周嬷嬷张嘴又想骂,到底顾忌房里睡着的端王,没敢出口。
半个时辰后,青棠准时去叫霍清端。人是醒了,睡眼却是难睁开。想想霍清端也是可怜,她轻声说‘要不你再睡会儿,明儿再走’。霍清端摇头,现在不起,过一会儿镇国公世子来辞行前往承德,还不是要起。接了青棠递来的冰帕子敷于眼上,他起身坐起,淡淡说‘说个可乐事,让我提提神’。说可乐事?这个青棠擅长,说呗。
青棠这一说,就说到周嬷嬷指挥着婆子们端饭菜上桌。看着端王殿下面盈浅笑注视徐青棠,周嬷嬷很落寞。这徐青棠虽是村姑,对端王殿下而言应该是很重要。你看这婆子们来往上菜,端王殿下就不曾转移视线。而徐青棠,只见她皱眉、瞪眼没一会儿嘴角上扬,前一秒还在软语抱怨后一刻就变成启唇笑骂,表情变换之快堪比川剧的变脸,能不抓人眼球?
用过饭,镇国公世子来辞行,开口说‘嘉敏郡主身体不适,原定的承德行作罢,要折返回京’。娴宁来拜,说谢谢端王殿下,崔源已去找过护卫统领。待人都走了,霍清端转脸看青棠说:“这不叫事,回京以后你就知道你夫君我有多么受人欢迎了。”
青棠呵呵,将霍清端打量好几遍,很好心说:“我这手有点粗,这回了京要不小心碰折你的小花小草什么的,你可得大人大量啊。”
霍清端握住青棠的手,浅笑回道:“我没有花草让你去碰折。只是你得挺住,别让我丢人。”
青棠皱眉,想到皇后娘娘,不解说“我回白塘村,你会丢人?”
霍清端点头。私娶村姑之事,让父皇的圣旨、母后的懿旨哄闹的,怕是已传遍天下。这种时候,青棠有了更好的去处,人们会说堂堂端王连个村姑都留不住,他丢人;青棠跑回白塘村,人们会说端王自恃富贵欺负村姑出身卑微,他照样丢人。所以,青棠必须得守着他,让世人称颂他的情深义重、淳朴谦善。霍清端娓娓道来。
青棠眨眨大眼,问:“你如此欺骗世人,不觉得心虚?”
“心虚,我为什么要心虚?我都不打算立那侧妃、夫人、美人了,对你可不是情深义重!”霍清端说。要知道做不了亲王,一个普通王爷的俸禄走走场面上的礼尚往来,吃吃喝喝穿穿,然后府里的丫头、家丁、护卫的月银再结算了,那就剩不下什么了。
若是这个王爷还有那些个烧钱的嗜好,比如爱收集古文字画的成王弟弟,那是时时都在喊穷。这还没开府呢,等开了府,那日子就甭过了。而自己,那是打算四方游荡的。在没有成为范朱公第二前,这车马钱可是不少。若像现在这样走哪儿皇子仪仗摆到哪儿,不出三个月,端王府必定一文不剩。所以说,王爷家也是没有余粮的,能省则省吧。
青棠不知霍清端的能省则省,深情回视,动情说:“你诚心待我,我必不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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