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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赚钱拼过命


就算是黄泉没有回头路,但是鬼多嘴杂,那些没有成功投胎的魂魄带回去几句只言片语,再加上或合理大胆或添油加醋的想象,七分实三分虚,竟然也渐渐拼凑出一个称得上算是完整的传说。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鬼鬼奔走相告。

        大半个月后,整个地府都知道了新任孟婆虽然颜若朝华,明眸灿然灵动,但她熬出的迷魂汤味道极其怪异,承受能力稍微弱些的鬼魂,一口喝下满脑子只觉得不重新做人也罢。

        更让人好奇的是,原本奈河桥头的熬汤大锅旁摆出一套陈旧的阴柳桌椅。而孟婆日日伏在案头奋笔疾书,写满字的一篇篇纸在桌上横七竖八堆了好几寸高。

        她时而满脸姨母笑,时而紧锁匀眉,再从写好的纸篇里猛翻一阵,抽出几张在上面改改画画。

        没有鬼知道她在写些什么,偶尔一两个胆子大的社牛忍不住上前想问问,都会被孟婆回以神秘莫测的微笑,附赠一句“万事皆由缘起,你以后会看到的”。

        可总有那么一两句话传得语义岔劈,甚至逐渐离谱。

        比如有人说新孟婆不务正业,迷魂汤故意熬得难喝不说,整日里还在密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又有人说孟婆时常盯着排队领汤的鬼魂一看就是两炷香有余,目光极其复杂多变,或许是动了歪心思,馋了已在炼狱中洗净往生罪孽魂魄的身子。

        甚至还有些八卦心大于求生欲的,沿忘川寻来偷看新任孟婆到底是什么模样。

        众说纷纭,愈传愈烈。那些对林藏樾的妄语,终于被几个嘴巴不严实的漏勺鬼吏传回了奈何桥头。

        漓九听说后气得小脸通红,怒极拍案:“造谣!这就是赤luo裸的污蔑!地府鬼心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么?”

        林藏樾正接过阿弥递来的铜烛台才将在纸笔前放稳,被漓九这么用力一拍桌子,陈旧烛台晃了两晃差点歪倒。阿弥眼疾手快接住,回头瞪了漓九一眼。

        漓九看着快要散架的烛台:“姑姑,这烛台旧得快不能用了。”

        “买新烛台不得花钱?黄金银钱也可以换功德。”林藏樾拿过帕巾擦拭已经完成变成青绿色的烛台,“省着点儿吧,姑姑还有将近三千年的魂债要还呢。崇虚阁的旧物什虽说年头久了点,但再用个几年不成问题。”

        阿弥点燃灯芯,再为摇曳烛火罩上琉璃罩:“姑姑,小九这么生气不无缘由,现在外面传的有些话确实有损姑姑神誉。”

        林藏樾整理着被烛台拂乱的书稿,看四下并无旁人才小声道:“或许你们对套路还不大熟悉。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地府传遍孟婆整日在写神神秘秘的东西,吊足所有人的胃口,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所以无论他们传成什么样,我都不能出面解释。”

        “可万一传得太凶,招来酆都司吏大人与司察大人怎么办?”

        “无稽谣言如何能信?”林藏樾无谓笑笑,“更何况我每隔两三日便会去找司吏大人,把自己写好的话本先呈给她看。传言是真是假,曲大人再清楚不过。”

        说到话本,阿弥来了兴致:“姑姑,话本何时能写好?我和小九也想看。”

        镇尺寸寸捋过洁白的宣纸,林藏樾认真在笔架上挑挑拣拣。

        “今夜我就要为这本话本写结局。可惜地府里没有电脑,否则你们早几日就已经看到了。”

        漓九抢答:“我知道,电脑就是可以追剧磕cp的好东西!”

        阿弥又瞪了他一眼:“真笨,互联网才是。”

        林藏樾哭笑不得:“你俩现在真是出息了。”

        “既然如今地府茶余饭后都在谈论姑姑和姑姑的话本,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售了?”

        林藏樾的目光落向远处轮廓模糊浅淡的酆都山峦:“不,还欠最后一把火,况且也要挑个好日子。”

        三人闲话笑谈间,最后一缕光亮西沉入夜,不远处三三两两的鬼魂又向奈何桥游荡过来。

        林藏樾见骨瓷碗中汤已备好,又嘱咐一遍阿弥与漓九好生送魂魄喝汤过桥,而后重新研好浓墨,沉思许久才郑重落笔。

        忘川送来夜风习习,耳畔流水淙淙作响,听着狼毫在宣纸上游走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林藏樾觉得自己的心静极了,神思全然沉浸,笔画纵横游走生风,久久不再抬头。

        阿弥与漓九不敢上前打扰,只沉默着向来领汤的魂魄递上一碗又一碗孟婆汤。

        昏赤灯笼乘风摇晃,鬼魂喝汤时露出千姿百态的痛苦神情,奈河桥头俨然一副和谐有序又诡异骇人的景象。

        直到临近子时,林藏樾终于长舒一口气,轻轻搁下笔开始从头整理手稿。

        看来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在地府,无论自己写出来的话本本身多么一无是处,完本时的心情并无不同。

        以法诀封存手稿后,她走到桥头,正遇到今夜最后一个将要去轮回投胎的鬼魂在领孟婆汤。

        这魂魄看起来是个不过四五岁大的孩童,身量甚至未及林藏樾腰间。她看着这小小魂魄在无边地府间的单薄身影,突然一言不发从漓九手中接过骨瓷碗,弯下腰,亲手递到孩童手中。

        孩童幼极,自然不识冥神孟婆,只歪头打量面前乌发垂落如瀑的美貌女子,似是看呆了。

        漓九轻轻催促:“孟婆亲自递汤,来世你定有大福缘。”

        孩童小嘴一勾,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在奈何桥前晕开,一脸满足地喝下孟婆汤时甚至没有露出多少痛苦神情。

        林藏樾目送漓九挑着灯笼牵着孩童的手送他蹒跚走过奈何桥时,阿弥刚巧洗完碗走了过来。

        他看到林藏樾的神情,贴心关切道:“姑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又卡文了?”

        林藏樾的情绪瞬间全部没了。

        她是真的会谢,很想问问曲敬谣给孟婆选侍汤鬼吏的标准是什么,必须对浪漫过敏对吧?

        林藏樾闭上眼努力平复慢慢露头的一点愠怒,用力抿了抿嘴唇后,暂时恢复了和颜悦色。

        她把手中折好的纸条塞到阿弥手里:“今夜劳烦你与小九把林小胖和话本手稿送回孟婆庄。明天午时前,定要讲纸条上写的另外两件事办好,要紧。”

        “姑姑放心。”阿弥看孟婆姑姑又从自己手里接过灯笼,忙接着问道,“姑姑,你又去哪儿?”

        林藏樾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对孟婆来说,地狱并不难寻。

        善恶终有报,六界皆懂的道理,林藏樾身为鬼吏自然心中明白。

        但当她真正站在地狱门前,看到用干涸枯血写在石门上的“无回”二字,伴着门中隐隐约约传来的鬼哭狼嚎,双腿还是诚实遵从内心开始微微打颤。

        林藏樾听说过的最血腥残酷的刑罚都在其中,要不是为了自己的话本费心造势,以便日后话本能叫好叫座,即便是刀架脖子上她也要认真考虑决定要不要来。

        她设想了一万种进入无回石门后可能遇到的恐怖场景,甚至反复回想在太阴殿中被水火哼哈二龙携群鬼围攻自己的场面。

        在自认为做足心理建设后,林藏樾调整好呼吸,走上前站在正犯困的守门鬼吏面前,调动一生所有演技竭力装出镇定与高冷的模样。

        “孟婆林藏樾,有要事来访。”

        鬼吏惊醒,连忙站起身:“孟婆大人里面请,我们司狱大人已在殿中恭候许久。”

        或许是在地狱门前守得太久,见过太多鬼魂受罚的惨状,这鬼吏脸上总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极像民间纸扎铺子卖的纸人。

        林藏樾不敢侧目,一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祥瑞御免恶灵退散”,一边快步踏入石门。

        身后来路很快被雾气锁住,林藏樾再回过头时已经只剩一片空旷的黑。脚下没有路,却也无法回头,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像是有无数双眼睛蛰伏在静默黑暗中,无声而贪婪地看着她,带着冷腥不堪的血气。

        又前行许久,手中灯笼里燃着的烛火一跳一跳,忽得从温暖明黄变成森森幽绿。

        烛火异变的同时,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林藏樾这才明白自己方才为何会有那种感觉。

        原来在这片黑暗中,她早已被无数厉鬼暗暗包围,想到每走一步都可能遇到鬼魂正面贴脸,这种悬于颈上的未知恐惧让她即想大哭大叫马上逃跑,又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恐惧堆积叠放到顶点,一个陌生人冷不防直接出现在她眼前。

        林藏樾瞬间失声:“……”

        来人一身粗麻缟素,周身围着青绿流萤,假面遮去他的上半张脸,那假面一半在哭,另一半在笑。

        “喀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林藏樾被吓得把灯笼的细槐提手生生捏断,灯烛在地上滚落两圈,彻底熄灭。只剩下鬼流萤映着哭笑假面,齐齐看向她。

        她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在下酆都司狱,江醉墨。”原来此人便是酆都司狱,他顶着那张半哭半笑的面具,热情万分迎上来,“司吏大人昨日已嘱咐,今夜子时过半孟婆大人将来我这无回地狱,在下特来相迎。”

        林藏樾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嗓子都尖了:“江……江大人……”

        “原来地府这些日子都在谈论的孟婆林藏樾竟是你这般面善模样,怪道能得曲敬谣那女阎王的赏识。可是大人,你跪着干嘛?”

        林藏樾涕泪横流,两次试图爬起身全部失败,眼看着脸已经丢得在地上摩擦,她干脆摆烂继续跪着:“我走……走累了……”

        江醉墨把林藏樾扶起来,急切道:“孟婆大人,你要去的地方每日唯子时方可出入。时辰不早,我与大人可改日再叙家常。”

        林藏樾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事不宜迟,日后必登门拜谢。”

        青绿鬼流萤在前方引路,江醉墨似乎真的很是着急,他的步伐极快,林藏樾只能摸黑一路小跑跟

        在他身后。

        两人走了约莫一刻有余,江醉墨终于停下脚步,掏出一截残断龙骨交给林藏樾,随后伸手指向前方那片看起来并无不同的黑暗:“大人需以额间血为引,滴于龙骨之上。往前走十三步,退后四步,然后往前走九步半,血骨落地,炼狱门开。”

        林藏樾疑惑心道,司狱的意思是让她独自一人去?她没有答话,只静静等着下文。

        “还有不到三刻时候子时便要尽了,只要能在这之前回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岔子。但若是超了时辰,即便是鬼帝陛下,也难保孟婆大人万事无虞。”

        林藏樾登时警觉起来,曲敬谣分明告诉她问题不大,为何会与司狱所言不太相同?

        她带上询问的眼神看向江醉墨。

        江醉墨竟然窘迫起来,让人隔着他脸上的假面都能感受到纠结与恐惧。

        他欲言又止好几回,终于带着十足的为难开口:“女魃乃上古凶神,法力欺天,被困于地狱之下万年。在下比不得曲大人,我实在害怕,只敢送大人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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