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狗的狗王之路

狗一多了就爱呜呜喳喳的拉帮结伙，老狗本来不想搭理它们，只是训练培养着黑塔。
  可先前被调教过那伙子盲流精锐全都以老狗马首是瞻。恰在这时，老狗发现了研究员中多了带枪的人，那些人在基地里乱窜，还用电击枪教训了几只狗。
  老狗跟踪那些人，发现他们在基地最里面废弃小楼前鬼鬼祟祟的，凑近了看见那些人在小楼左前的树林里采蘑菇。结果老狗被那些人发现了，追逐纠缠间，意外发现老狗的聪明强大，那些人还想抓老狗，于是发生了冲突。
  老狗不想被抓到去做什么研究，于是就组织了狗子调教训练，阻止那些人抓狗，还在那些人去采蘑菇的时候，派狗去捣乱。
  因为好奇那些人采蘑菇的事，老狗试吃了那种蘑菇，发现那蘑菇能强身健体，还让它思维更灵活。
  而基地里拉帮结伙的狗子们也越发打的不像话，老狗又要防备那些带枪的人，于是便放任手下那队精锐征服基地里的狗子。
  一些表现好、聪明、强壮的小头领狗子产生了，虽然还比不上黑塔，但它们具有一定的统领能力，为了奖励它们，老狗带领它们去小树林里吃蘑菇。
  可是因为蘑菇很苦，狗子们都吃不下去，老狗就想方设法采了别的野菜与草药调和苦味，最后做成了药丸子——就是后来的启灵丹。
  狗子们吃了药丸子力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聪明，与铁网外的人类就越来越敌视。老狗有预感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这些狗子越来越依赖老狗，好像把它当做了主人。相处间，老狗也与它们有了牵挂，就想带着它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开始安排了狗子们在犬舍里挖地道。它自己是可以轻易离开，可是这些头领狗子却翻不过高墙和铁丝网。
  果然，这一天老狗感觉到了一个极为强大的生物，或者说那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那个生物或者力量进入了基地范围。那是一种很难说上来的感觉，就像夏天暴雨来临前空气的沉闷，也像乌云盖顶时满眼的暗沉压抑。
  老狗自忖不是这个东西的对手，好在那个东西也保持平静。某一刻，老狗感觉那股力量动了，它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匆忙安排狗子们去虚张声势，自己则带着几个机灵的狗子进入地道继续挖掘快要到头的出口。
  结果出口是挖开了，却也被警察围堵住，老狗只能带着黑塔它们几个小的退回基地里。可它一回到犬舍里，就看见了掌握着那股力量的生物正敛息等着它！
  ...  ...
  奚孟修拿着平板继续往后翻了一下，这后面的他差不多都知道了。
  “怎么写的这么详细？”
  白珥抚摸着自己的独特耳朵，灌了一口咖啡提神。
  “杨二郎这个例子太独特，它的成长经历很特别、很有表证和借鉴意义，记载细致一点，方便研究。”
  打了个哈欠，白珥继续说：
  “以往的妖物都是狡诈凶残的，根本难以沟通，杨二郎则是完全不一样，它兼具灵性与人性，甚至可以说它的品德良善美好远超大部分的人类...  ...”
  奚孟修不想听他白话，挠了挠自己的丸子头，心想回家了得先洗个头，嘴上却是一副好奇的口吻问：
  “杨二郎？头顶有撮白毛的黄毛老土狗的名字？起的跟个人似得。”
  白珥听了半天奚孟修的心跳，这人看了老狗的经历记录，半点感动的情绪起伏都没有，就像在读一篇文笔惨淡、情节乏味的小说，果然是有情感淡漠的问题。
  “它的第一任主人起的名字，可能是叫‘二狼’，但是老人死了之后，它的忠诚眷恋打动了老人的儿子，把姓也给它冠上了，后来可能是太通人性了，就把‘狼’改成‘郎’，那个妹妹给它写的名字就是‘杨二郎’。”
  奚孟修奇奇怪怪的看看白珥问：
  “你们找到它的家人了？”
  “还没有，这种事大晚上的闯上门去也不合适。我们找到了它的家，找到了它的识字本。”
  闯上门的意思是连人住哪儿都知道了？
  当然，奚孟修还不知道，保总甚至有特殊能力的人用入梦的方式确认了老狗的大半生。
  “所以你们私闯民宅？”
  白珥似乎是没听到一样，继续道：
  “我们打算带杨二郎暗中去看看它的家人，它太特殊了，不适合跟普通人生活在一起，反正它家人都以为它肯定老死了。”
  奚孟修把类似传记的记录翻到开头，也没找到老狗的年龄，就问白珥：
  “所以这杨二郎到底多大年龄？”
  白珥接过平板操作了一下，甚至取出屏幕笔，再一起递给奚孟修，指着屏幕上的一个位置。
  “第二任主人已经死了，哥哥今年37岁了，妹妹都35岁了。杨二郎具体年龄不清楚，但是初步估计是超过50岁了...  ...在这儿签个字，你也算是见证人了。”
  奚孟修捏着屏幕笔道：
  “50岁，那不相当于人类活了300多岁了...  ...我签字不会有什么法律责任吧？”

  白珥好笑道：
  “那可不，不然怎么叫做‘妖’呢...  ...就是个见证能有什么法律责任，又不是要你举证。”
  看着奚孟修签好字，白珥就想离开了，这人的心太淡定了，这种情况下暂时没有观察的必要。
  看着白珥告辞转身，奚孟修想了一下，还是出声：
  “你知道老狗其实有隐瞒？”
  白珥转身看过来：
  “什么？”
  奚孟修犹豫着掏出失水蔫枯的树叶小包，里面是两颗启灵丹。
  “启灵丹，失传千百年的丹方，老狗哪里来的炼制方法？总不可能真的加些草药就成了吧？”
  “隐瞒就隐瞒吧，只要于人无害。杨二郎，我们保总当它是人。每个人都会有秘密，不一定全都要揭开，我们尊重人拥有秘密的权利。”
  体会斟酌着白珥直白的言语，奚孟修突然有些畅快的轻笑起来。
  玄罗道境活跃到震颤！似乎有一股灵气以醍醐灌顶之势融入身心。精气神满溢，一夜没睡的小小困倦不翼而飞。感应中似乎能一口气把所有掌握的法术反复使用上三遍都不带停的，这是法力大涨啊！
  长久没有醒悟过法术了，忽然间疗愈术生出了些变化不说，一个全新的法术出现在意识中：调息，调和气息，进功复本，练达天地！这是一种堪称万能的法术，有调理法力回复真炁、修炼精进、恢复治疗伤势等多种功效，除了不能直接作为攻击战斗的法门，简直就等同于一门修仙的真经宝典！
  意识中数过当前掌握的法术：
  没有明显属性的，可以称为基础通用的有法球，定身法，法衣（盾），瞌睡虫，神志迷乱，破惘，明神，生命疗愈（复苏），恐吓，调息；
  有明显属性，更偏向战斗类的有冰系的冰锥、寒霜冻气、凝冰（冰甲），火系的火球、火墙，风系的疾风卷，雷系的闪电。
  总的算起来足有二十个法术了啊！难怪老狗那么强大，却在感应到自己的到来后选择逃跑！
  最重要的是，奚孟修突然有些新的感悟了：他虽然读道经，研究各种道家修行的法子，最初只是想找到自己的法术逻辑道理。但长久下来，修道的念头已诞生并默默生长，然而他的修道修行其实不得其路，就像找不到法术的逻辑、道理。
  这一刻玄罗道境活跃反馈中，奚孟修蓦然回顾老狗的历程，却是突然有几分豁然开朗。
  老狗最初陷于死地而后得生，然后有了灵智大开、生命本质升华的征兆，或许老狗隐瞒了它所得的某种机缘，但是家人、守护、忠诚根植于心，这是它心中所求，这是它的道。它在一次次守护家人的过程中渐渐强大。
  那篇传记小说般的记录中，老狗第一次真正展现不凡是主人的孩子降生，它许诺守护那个孩子，本身的灵智桎梏彻底打开了。它的头顶长出白毛，意味着脱胎换骨。
  后来训练调教别的狗来帮助自己保护两兄妹，说明它的灵智长成，学会统御了。为了保护妹妹，攻击人贩子，轻易弄断人贩子的骨头时，已经拥有超越常规的力量，那时它差点走向嗜血之路（走火入魔？心魔？），但是却在妹妹的哭喊下止步悬崖，无论说“走火入魔”还是“心魔”，都说明老狗已经有了一定的境界——没听说过弱鸡会有走火入魔或心魔的危险。
  为了守护两个长大的孩子，老狗扩大了统御范围，同样意味着老狗的进步和强大。因为孩子上大学分别，老狗学会了期待重逢的积极心态，再到哥哥的变故这一段时间像是一个独特且平缓的成长期，这时老狗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做到它所认知的保护。
  哥哥的变故是个转折点，它独自踏上路途寻找并保护哥哥，不止是践行守护承诺，简直就是开启证道之路，在它被掳走昏迷前一瞬间，它确认了哥哥的安全，已经是初步的证道了。
  被掳走沦为血腥斗场的兵器，它用回忆和思念坚定道心，紧守正道，没陷入杀戮疯狂的邪道、魔道，也是这一时期，它已经极端的强大，甚至轻易降服猛虎。逃离魔窟，远遁山林，多年后再度入世，千万里归家，也许当它在河里洗净风尘，带着鲜花走进家中，见到家人亲昵拥抱时，它就证道圆满了。
  但遗憾的是，它并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家人，不知道是它的道还未圆满呢，还是说它踏上了新的起点。但它确确实实展现出了新的东西，启灵丹，开启灵智，培养出了新的“妖”。
  回顾那篇记录，奚孟修内心震撼不已。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科技昌明，万里路不过是等闲，但是古人的万里路是指这漫漫长路中的所行所历。
  修道，若是摒除其中力量的‘法术’的层面，那么可以说：修道即是修心。力量的层面，奚孟修已经有了。心的层面不妨去经历，去历练，去见证！就如老狗一样！
  心中喜不自胜，意识中玄罗道境轰然散开又融入，虽然感应不到活跃了，但是只刚才这片刻的时间，奚孟修感觉收获比得上之前一年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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