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杀与救助
破碎的长街之上，两个挥舞着沉重古朴长剑，同为saber，甚至盔甲和面容都相似至极的英灵，在金红交错的魔力光辉之中打得不可开交。
“莫，莫德雷德？？！”高大英俊的saber在看清对面那个咬牙切齿的凶恶少女时，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女孩子？这怎么可能？！”
“你这该死的家伙，说谁是女孩子啊？！”白色盔甲的莫德雷德咆哮着，疯狗一样不计后果的攻势倾泻而出。“眼瞎还敢冒充父王的荣光，以死谢罪吧，你这家伙！”
“等等？！！！”
“去死吧！！！”
神色忍不住变得奇怪的亚瑟·潘德拉贡，闪身避开面前这个疑似莫德雷德的少女含怒一击的同时，试图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
但是身后传来的对危险的直觉预警，却使得他又本能地挑开迎面而来的攻势，上前两步架住莫德雷德的重击，从而避开了险些扫中自己后心的黑红色长棍。
“给我适可而止啊，你这个丢人至极的无耻家伙！”
粉发少女面对berserker依旧试图绕过自己，执着地攻击亚瑟的行为，不知为何露出了堪称恼羞成怒的，迷之羞愧的表情。
然而令人意外，更是让隐没在暗中的此世之恶咬牙切齿到摸不着头脑的，却是不论如何被攻击，真名为兰斯洛特的berserker都没有对这个看不出到底是人类还是从者的少女，做出格挡招架以外的攻击行为。
只是一边被撵着满场乱窜，一边执着地试图用自己超高的武艺绕过面前少女密不透风的盾影，插入到后方两名骑士之间的战斗之中。
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爱丽丝菲尔此时已经退避到了一处墙壁碎裂的服装店内。
一头明亮而柔顺的银色长发被风卷的杂乱，白皙的侧脸上也沾上了些许灰尘，但她并没有丝毫在意。一双属于爱因兹贝伦人造人的红色双瞳因紧张不断的颤动着，却执着的紧紧盯着激烈而混乱的战场。下意识攥紧的双手中已然渗出了汗意。
“怎么会出现另一个saber……”爱丽丝菲尔有些茫然的下意识喃喃着，“而且……莫德雷德……”
本能的重复了一下之前从突然冲出的白盔saber口中听到的自称，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那个首先不计后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神秘，以绝对疯狂而暴力的姿态出现的英灵，应当是berserker无疑了。
但是那个持盾的少女又是谁？！那样能够直接与berserker对拼，且迫使对方不断退让的力量，绝对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
再加上十几米外，那两名明目张胆悬浮于半空中的身影，以及显然被他们二人护在身后的橘红发色的少女。
这三者之中必然还拥有至少一名英灵，这是以爱丽丝菲尔的理智得出的最为实际的判断——那种没有准备与咏唱便能轻而易举的隔空转移近百活人的可怕力量，加上半空中不断碰撞而产生的空间裂隙。
这早已超出了正常魔术师的手段，让爱丽丝菲尔忍不住开始猜测对面中的一人可能便是此次圣杯战争中的caster。
所谓魔术，即为人为地再现神秘、奇迹的行为中，凭籍当前科技能达到的部分的总称。简单来说，便是将在常识下即能做到的事情，用另一种非常识的方式使其发生。
但此刻这铺天盖地的绚烂银色涟漪，甚至使得爱丽丝菲尔产生了超出魔术范畴的错觉。
那是在脱离了神代之后，如今的魔术师早已经无法企及的高度。是近乎于魔法的辉光。
这次的caster……是哪位神代的魔术师吗？
爱丽丝菲尔将双眼重新紧紧的盯在战场上，有些出神的想着，心绪随着两名saber的战况起伏着。原本刚刚到达东木市时，心中对胜利无与伦比的自信出现了裂痕，心思烦乱之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正在接近的杀机。
带着白色骨质面具的黑色人影，看着如同自投罗网一般，后退着进入自己藏身的服装店内的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对着送上门的猎物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有着成年男性体型人格的assassin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爱丽丝菲尔的身后，虽然作为从者收到的来自master的任务是监视与搜集情报。
但是这种能够轻松干掉敌方一个master的机会太过难得，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而且如果成功杀死面前这个女人，说不定就会导致对方的从者分心，而立刻在与另一个saber的战斗之中败落。
退一步讲，就算是自己这个人格行动失败，或者成功之后被对方暴怒的英灵杀死，用八十分之一的力量换去一组对手退场的机会，在assassin看来是再值得不过的。
萃了毒的匕首无声的浮现在黑色人影的手中，即使在有着不断闪烁着的破碎电灯的室内，那把用于暗杀的匕首也没能发出丝毫的反光。
作为山中老人一员，百貌那早已千锤百炼的暗杀技巧，让他对自己此时挥出的攻击充满了自信，色泽暗哑的匕首划过空气时甚至没有带起丝毫风声，眼看就要穿透面前猎物的发丝切开颈侧的大动脉，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的前一刻，发出了意料之外“叮”的一声脆响，便如同刺击在岩石壁上一般无法寸进。
糟糕？！
assassin瞳孔收缩，来不及多想，便握住匕首向后飞跃，试图以职介带来的气息隐匿能力撤离此处。
虽然对昨晚言峰绮礼与远坂家，合谋将自己的一个人格以诱骗的方式成为武力展示的牺牲品这件事心怀不满，但百貌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假死隐匿于暗处的计谋对于assassin职介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精妙之策。
所以不论面前魔术师是使用何种触发类魔术，抵挡下了自己的攻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隐藏自身，让对方无法确定这攻击来自何处，隐藏好assassin假死的真相，无疑是此刻的最优解。
然而事与愿违，还未等他再次后退，原本assassin用于藏身的角落突然响起了微弱的撞针声。本能地向着侧前方扑出一个翻滚，但在翻滚在一半时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硬生生锤击在胸口。
随着一声惨叫，assassin横飞而出，重重撞在店铺另一侧还算完好的墙壁，再次给这个千疮百孔的房间开出一个大洞，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塌陷，被埋在碎石之间。
不，不可能！
assassin在内脏破碎的剧痛中挣扎抬头，看到了那个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手中端着称为手炮也不为过的改装左/轮的风衣青年，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很确信自己刚刚明明躲开了对方攻击的路线！
意识缓缓流逝，想要在死前将情报传递回其他的人格，却感受到了一种直觉上的，如芒在背一般的被锁定感。白色骨质面具下的面孔咬牙，最终向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全力掷出了手中的匕首。
理所当然的，那把匕首在半空中，边仿佛撞击到什么无法突破的壁障一般，发出“叮”的一声，而后被旋转着弹开，伴随着来自assassin投掷出的反作用力狠狠的钉在了他身旁的墙壁上。
原来如此……暗杀者明白了自己刚刚刺杀失败的原因，但内心深处却对敌人的动机产生了更强烈的困惑。
不过他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不过短短几秒之间，英灵百貌人格之一，被区区人类斩杀于此。
直到此刻，爱丽丝菲尔才从耳后近在咫尺的那声脆响中，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她在墙壁坍塌的巨响中猛的回头，扬起的银色长发中右耳后方颈侧的那一缕随风无声断开散落在地，却只看到白色骨面的黑色人影，尸体化作灵子消散的最后一幕。
“a……assassin？！”
同样通过使魔看到了昨晚远坂宅那场单方面碾压的爱丽丝菲尔震惊出声，随后心中一沉。她此刻甚至顾不得自己刚刚遭到他人的从者暗杀，且此刻依然不算脱离危险，反而第一时间对自己的丈夫，saber的真正御主卫宫切嗣充满了担忧。
她明白切嗣对那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男人的恐惧与厌恶，而事实正如他们所猜测的最坏结果，言峰绮礼的退场根本是一个阴谋。
店铺外扬起的烈风使得她被冷汗浸透的后背泛起一阵凉意。虽然不知道对方出手相助的目的，但是来自爱因兹贝伦的少女依旧心怀感激的向这个突然出现的救助者躬身行礼。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就算明知道圣杯争夺中最后所有人都将成为敌人，但依旧怀有纯善的银发人造人漂亮的赤红双瞳中，依旧带起了友好与亲近。
侧对着夕阳余晖，青年黑色的卷发镀上了淡淡的金红色光辉，使得爱丽丝菲尔无法看清青年面向她这边侧脸在阴影中不经意显露出的一丝复杂之色。
只有那明亮的绿色眸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
“举手之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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