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浪漫的傍晚
“如果给你讲睡前故事得到的是这样的反应,没有人给你讲才正常吧。”
我嘴上怼了回去,心思倒是顺着他的话飘去了别处。
话说,如果要追溯到被森先生带着之前的太宰,那他在港口mafia应该也是身世不详的那一类,没有人知道他具体的家世。
至于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大概也是个在物质条件不错的家庭长大但童年似乎不太幸福的人,看起来好像不拘小节,但是只要有条件计较的话,这家伙很会挑呢。
——啊,我擅自用了颇有同病相怜意味的“也”。
我沉默下来,太宰移走抵住我嘴唇的手指,整个人在被子之下蠕动着向我靠近,语气也娇得不像话,“后面呢后面呢?要把故事讲完啊不然会出大事情的……”
“后来……”我回忆了一下,“结局就是素馨花毒杀了哥哥,他杀了妹妹情人的事情也被其他人发现了。”
“……啊,纱绘子一定是画马高手吧。”
“嗯?”
“写实的马头、印象的前身,抽象的后身……不然怎么有人讲睡前故事讲着讲着就一句话结束了!”
“喂,有得听就不错了别给我挑刺——”
我才注意到他的靠近,下意识伸手想要把他推远一点,结果并没有推动这个看起来各种意义上都很轻浮的人,反作用力倒是差点把我自己给推下了床,又被太宰一把抓住顺势拉进了他的怀里。
“诶嘿。”
我:“……”
默默抬手捂住撞到他左肩的额头,顺便稍微地隔开一点皮肤和他身前衣物的接触。先前还能闻到一点的硝烟味已经消散殆尽,现在是他微凉的气息一点点沁入两个人之间这片狭小领域的温暖香气,感觉就像是一阵夜风略过了窗前的捕梦网。
……似乎也不太讨厌。
“有人给纱绘子讲过睡前故事啊。”
“唔,是克里斯汀女士。”
“诶……不应该是纱绘子的外祖母吗?”
其实我对于我被领回去、外祖母还在的那段时间记忆有些模糊,最清晰的一点大概就是克里斯汀女士对我照顾颇多。我的过往不是秘密,但是突然地被这样说出来……
“……看来你对我的事情倒是了解得挺多。”
太宰不是那种察觉到对方不悦就会因此停下试探的人,因为他那句问话警惕起来的我本来都做好了要如何言语周旋的准备,他却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那样,不再就着这个话题下去。
“有点意外啦,她会做那样的事。”
因为这句话我稍微回忆了一下克里斯汀女士为我讲故事的情景,“她给我讲的也不多,玫瑰花精的故事……主要用意可能是想让我远离男人以免变得不幸吧——”
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缩在被子里低着头左顾右盼,就是不想看那个眼睛骤然发亮还带有调笑意味的太宰。
犹记得克里斯汀女士拿着烫金封面的故事书,一脸嫌弃地读完这个故事之后,对我发出了“女孩子不要找没用的情人还要及时远离狠毒的亲人”之类的告诫。
“纱绘子……”
“……不幸的人现在要睡觉了!”
已经变得不幸的我又一次生硬地结束话题,背过身去努力闭上了眼睛。
而太宰也没有再作怪。我甚至感觉到他把一部分我被他压住的头发轻轻地拿了出来。
睡意再度袭来之前,我有暗中注意过他的呼吸,近乎于无。还想再仔细分辨时,我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意外地,获得了一段虽短但还算安宁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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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些蠢情女学生才爱看的言情小说果然都是瞎编的。
现实中并不会发生那种,常年失眠睡不好的男主会因为女主在旁才会睡得特别好的命定情节……
或者说,到我这里角色对调了?
那个第二天早上睡到阳光照进室内才慢慢醒来、一下子完全没了警觉心的人是我。模模糊糊地爬起来再往旁边一瞥,那个位置已经被归整得看不出有人睡过了。
我难得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还是有点难以相信昨晚的气氛居然那么和谐友好,有睡前故事,以及单纯地只是同床共枕……?
谁疯了,还是都疯了?
狂飙突进之后反而现在缓慢纯情下来了吗?
我还没想明白,旁边的手机就接到了新消息。
发送人让我意外又不太意外,是之前就答应过可以教我精进木仓术的织田作之助。大概是他细心地体贴到我那可有可无的学生身份,才会在是周末的今天发来消息问时间。
啊……上次见面还是被他主动邀请一起去吃咖喱饭吧?虽然过去的时间并不太长,但是我和太宰的关系变化……我不确定我再见到织田作之助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微妙。
不过,可以精进木仓术的话,管他的呢。男人不是阻碍变强的借口。
我抓起手机跳下床,很快和织田作……织田作之助……算了,就那样叫——我很快就和织田作约好了时间地点。
不能怪我,听多了太宰的叫法真的很容易被带跑偏,我之前已经口胡了好几次,只是现在才放弃抵抗而已!
以及虽然我知道织田作并不是那种爱八卦的人,但我还是在下午出发前先去给这位老父亲的五个小朋友都挑了一些合适的东西作为礼物,并在于码头附近的空仓库碰面后的第一时间塞到了他的手中,避免可能的尴尬。
织田作有点愣神地看着这个不小的纸袋,“这是?”
“是答谢,”不过觉得你可能不会收所以买了小孩可能需要的东西,我在心里补充了这一句,倒也没有说出来,“但是是给咲乐他们的。”
“啊……替他们谢谢你,纱绘子。”
……不是,谢谢的话我当然会好好收下,但是为什么我还能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女孩子就是不一样”和……“我很欣慰”?
行吧,直觉告诉我不要问出来。
说起来,在了解到“天衣无缝”之后,本来就觉得自己菜的我更是感觉碰到了天克,在预判面前,或者是没有预判类异能但反应神速的人面前,尤其近战的情况下,“准星”什么也不是。
因为“准星”只是让我在一般情况下获得了“准”的优势,那么另外的“快”和“狠”,我好像真的不太行……
“以我为例,如果是子弹飞行需要超过五秒的距离,你的异能还是很有用的。”
“但是那样就有很多限制条件了……不只是距离,还有我的视距。”
织田作之助偏头思考片刻,给出了他的建议,“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对目标直接出手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事实上我最近一段时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要在短时间内测算如何借助场地及他物,以实现间接命中……得把太宰那个规格的脑袋当成cpu才行吧?
我暗自叹了口气,这种事也只能靠我自己努力了。不过今天一天下来,我还是非常有收获的。
准备离开这个只堆了一些空箱子的仓库时,我斟酌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第一次被织田作救的时候……下意识就不太礼貌地说了‘杀手’什么的。不过……现在可以问吗?为什么不想再……?”
“啊,这没什么。”
然后织田作之助就简单地说了说他不想再杀人的缘由,是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之后,想要成为一名小说家。
“……杀人的人是没有写小说的资格的。”
他话音落下时,我们刚好推开了生锈的大门。
灿若澄金的阳光一下子毫无保留地倾洒进来,加上这间仓库差不多就是建在岸边,阳光在海面上折射出的细碎金光在随波涛跳动时也耀目异常,让我下意识眯起眼睛。
就好像……我们这样的有罪之人,也可以被这温暖明亮的一切所包容。
我看着将夕阳将周围云朵层层渲染成金橙赤红的一片,听见自己由衷说出的话语。
“……你说得对。而且,你一定能写出非常打动人心的故事。”
只是——
看久了那颗正在颤动着西沉的夕阳,很快也感到眼睛刺痛而无法直视,恍惚间我觉得它好像不止是落入海平面之下,更是被海水逐渐吞没。
要从那冰凉残酷的环境中挣脱,绝非易事。更何况,织田作之助的所为,相当于是要在这其中尝试独善其身。
我微微皱眉,试图压下心中那份来得猝不及防的不妙预感,并且想问问他如果有机会的话想不想要脱离港口mafia,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我没有期待过的熟悉声音的呼唤。
“织田作——纱绘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带我!!”
啊。好像不是呼唤这么简单温情,是气呼呼的质问。
我眨眨眼睛让它从刺痛中稍微缓过来一些,才看向声源——那个正在飞扑着跑来的太宰。
总觉得他介意的应该不是我和织田作,而是织田作和我,以及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顺序差别。
还有就是……
“你都能掐着点摸到这里来了,还明知故问干什么啊。”
这家伙在织田作面前会格外地……装?
比如此刻,他就委委屈屈地撇着嘴角持续哔哔。
“知道归知道,被撇下还是被撇下了嘛!”
我一阵恶寒,还没说让他别这样说话,织田作之助倒是先一步想要撤退了。
“谢谢你的礼物和祝福,纱绘子,刚好今天我也打算去看他们,先走了。还有太宰,再见。”
我惆怅地看着那个成熟青年才会有的背影,看他单手抱住纸袋,迈着沉稳但绝对不慢的步伐离去,在道路拐角处消失。
……不是老好人吗,就真的要把我一个人留下应付这个难搞的家伙吗?
“纱绘子这么虚心好学为什么不找我!”
我眼神死地转头看向织田作走了还在戏瘾大发的太宰,“好啊,那你要教我什么?事先声明不能包括那些mafia的‘好’品德。”
“当然是我最大的特长啦!”
灿烂的阳光照在说出这句话的太宰脸上,即使他现在正是绷带蒙单眼模式,有阳光加成的笑容看起来也难得地毫无阴霾甚至具有相当的迷惑性。
我因此稍微松懈了一秒心神,就被太宰一把扣住我的右手手腕,欢乐地拖着我就在夕阳下跑了起来。
他那一头平日里柔柔软软打着微卷垂下的头发在奔跑中……活泼地弹了起来。
啊,还有一截绷带夹在其中随风飘扬。
反观我,本来就松松绑着的马尾在一开始被他抓住手跑起来的时候就已散开,迎着风奔跑只能让前面那些碎发胡乱地拍打着我的脸,很是狼狈。
所以太宰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大衣也一直披在肩上,这样跑着也没有要滑落的趋势……真讨厌!
“倒也不必如此我真的会怕——喂!”
“放心放心不是现在~那可是夜色降临后做起来才更带感的事情呢……我们先去浪漫晚餐吧!”
“……松手,太宰你松手!这么说让人更害怕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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