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边岛篇(三)
警察围住张开德,举着手枪,警惕着张开德的一举一动。“对不起,我没法收手了。”张开德低声说,再次浮空。警察朝空中的张开德射击,子弹都被强劲的气流弹开了。
海面上的飓风卷起海水,海水被卷到半空,在空中形成一片,笼罩了这座小岛,眼看海边岛就要被淹没。这时,一枚细小的装置带着尾部推进器的蓝色火焰击中了张开德的手臂。
张开德眼前突然出现了妻子和儿子开心玩耍的身影,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一幕幕浮现,夜晚自己牙疼得睡不着觉时彻夜陪伴在身边的妻子,中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看到不会做饭的儿子端上来不那么好看的饭菜,周末一家三口窝在家里用老旧的二手投影仪看电影,在海边玩水,一幕幕在张开德眼前展现,张开德不禁满眼泪水。
晨昏送了一口气,幸亏总部及时找到了张开德妻子和儿子生前的资料和记录,将这些影像传输给了晨昏,晨昏将这些影像载入那枚小小的致幻装置,用狙击枪击中了张开德。张开德这个名字是他在妻儿去世后换的假名,在总部的资料库里,他的代号是“飓风”,能力是控制气流和飓风。
看到这些往日的画面,张开德原本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了,恢复了理智,可是卷到半空的海水已经来不及移开了,马上就要笼罩着小岛淹没下来。张开德咬咬牙,飞入海洋中心,展开巨大的气流屏障,想将海水推回海洋,可是那一片空中的海洋在重力和惯性的作用下超过了他的能力承受范围,还是以极快的速度降落下来。张开德咬紧牙,拼尽全力展开气流屏障,挡住了海水,可是这样僵持的局面支撑不了多久,张开德有些坚持不住了。这时,一个浑身火焰的身影出现了,是燃火少年,少年也飞入海水中心,呐喊着展开了自身的火焰,空中海洋里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火焰翅膀,海水在火焰的高温下开始蒸发,海水量在慢慢减少,重量也在慢慢降低,张开德拼尽全力推动海水,终于慢慢将海水推回了海洋,张开德筋疲力尽,失去了知觉,也随海水坠入了海洋。少年想追上坠落的张开德,可是体力不支,身上的火焰熄灭了,少年跌落在海边的盘山公路上。
一位警察冲来,纵身跃入海中,大家不禁为两人的安危捏了把汗。过了一会儿,浑身湿透的警察吃力地将张开德推上了海岸,失去力气的他再次向海里坠去,围在海边的警察同事们赶紧上前抓住了他,终于将他救下。
赶来的肖越飞和夏暮风带来了岛上的一位医生,在医生的紧急救援下,张开德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众人关切和担心的目光,张开德叹了口气,伸出了手腕,气息微弱地说:“我做错了,抓我吧……”眼前是妻儿奔跑在温暖的阳光下开心的面颊,张开德也露出了笑容。
海边岛事件就此告一段落,念及张开德遭受的痛苦,加上他并没有对任何人施加实质性的伤害,在这次事件中除了那个少年,没有人员伤亡,最终被判处的是扰乱治安,要拘留五天。那个代号“燃火”的少年名叫易燃,他向张开德道歉,自己年少不懂事,想做英雄的心切,没弄清事情原委就贸然攻击张开德,张开德看着少年稚气的脸庞,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眼眶里又有泪水在打转,张开德擦了擦眼泪,拍拍少年的肩,说:“好好用这份能力,帮助身边的人。”少年易燃看着张开德,庄重地点了点头。
张开德和易燃的信息都收集完成了,易燃请大家到自己家开的餐馆里吃了一顿大餐,四个人吹着海风,欣赏着晚霞,吃着虾,喝着冰可乐,开心的笑容洋溢在四个人的脸上。“只是可惜张叔不能来了。”肖越飞说。提到张开德,大家都有些难过,张开德妻儿的案件还在调查,凶手还没有缉拿归案,即使抓住了凶手并处以他应得的惩罚,也没法抚平张开德失去妻儿的悲痛。易燃说:“你们放心,以后有空我经常去看看张叔,陪陪他,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下次你们有空再来这里,我们再和张叔一起聚一餐。”“好!”“干杯!”“干杯!”晚风见证着四只碰在一起的杯子,此刻四个人可能还不知道,他们未来命运的线条已经悄然紧紧缠绕在一起。
饭后,晨昏来到阳台边看夜景,肖越飞和夏暮风在聊天,易燃也来到阳台。晨昏举起酒杯,易燃笑了,与晨昏干了一杯,一饮而尽。晨昏没有喝,看着易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易燃,可以用能力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要小心,这既是一份礼物,也是一种诅咒。”虽然不太明白最后一句的意思,易燃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回桌上和肖越飞夏暮风打牌去了。看着易燃开心的笑容,晨昏不知道自己的担忧究竟是否正确。
可是晨昏确定自己不会看错的,今天在空中海洋里,那双展开的火焰翅膀,十二年前,他就见过,那来自地狱的恶魔,那带着死亡气息的灼热,晨昏至今还记得,看着眼前这个乐观开朗的男孩,晨昏希望真的是自己担心得太多了。
夜色笼罩着这座海边的小岛,夏夜的晚风让一切有些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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