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相见
花愿嫦来了消息，她告诉上官珞棠——
萧潇泠回来了。
雨落花满楼里一切如旧。
只是，这次要见到的这个人可能要变得不一样了。
上官珞棠进了那间花间。
萧潇泠就在窗边。
他的头发几乎是披散着，只用红色的带子扎了一束头发，发尾微微泛着血红色。
一身玄色大氅，暗红与血红交叠的花纹爬满衣摆。
风吹进花间，吹得他的发丝与衣衫翩翩。
“师弟。”
萧潇泠没有答应……
是没有听到？
上官珞棠要走近。
倏然，萧潇泠转了身。
他的眼瞳已经变得血红，眼尾出现了血红色的纹路。
眼神里透着几分不信。
上官珞棠终于见到了萧潇泠，很是欣喜：“师弟……”
然而萧潇泠又转过身，背对着上官珞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现在的萧潇泠生气起来是带着一种让人心慌之感的，上官珞棠着实是被吓到了。
我来找你啊……
萧潇泠又道：“你还不走？”
“我走什么？我找了你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萧潇泠一字一顿道：“上官珞棠，我需要你找吗？”
萧潇泠身上有着一种令人恐惧的气势。
“师弟……”
“我不是你师弟了！”萧潇泠发觉自己有些激动了，便控制了一下情绪，“澹台道人压根没有教过我什么，我本来就不能算你的师弟。”
“你是在想这个？师尊他也没有教过我……”
“好了！上官珞棠，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弟了，我已经修魔了！”
上官珞棠真是受不了萧潇泠居然敢一直叫他全名：“萧潇泠，你凶什么？！！”
“……滚。”
“……”
既然萧潇泠要这么说，他上官珞棠再死皮赖脸赖在这儿也太尴尬了。
反正上官珞棠也清楚了萧潇泠没出什么事，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他呢。
上官珞棠暗道：真是把你治得太好了！
于是便走了。
“嘭”！
还重重地关上了门。
……
末了。
萧潇泠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的血色纹路。
我原本是不想让你见到我这样的……
·
——————
绛宝居。
花愿嫦：“你见到他啦？”
上官珞棠漫不经心：“嗯。”
“哟，你不是很想见他吗？”花愿嫦绕着上官珞棠转了一圈，调笑道，“你俩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嗯……也不算是吵架啊。”上官珞棠现在真是一想到萧潇泠就来气，但也不想承认自己跟他吵架了。
花愿嫦笑了笑：“好啦，那你好好干活吧。”
上官珞棠认命：“嗯。”
花愿嫦对一个小金人嘱咐了一声：“金夕，这个~上官珞棠，你带他去吧。”
金夕充满着对工作的激情：“放心吧，老板！”
金夕领着上官珞棠在绛宝居到处转了转：“我听老板说你是丹修？”
上官珞棠淡淡道：“是啊。”
金夕让上官珞棠在一个工位上坐了下来，道：“那你就负责配制这些药。”
上官珞棠拿着一根草药看了看：“这是配什么药？”
“你不是丹修吗？自己看。”
“呃……”上官珞棠觉得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好吧。”
上官珞棠看了看药方：“合欢皮、夜交藤……这是要配安神药？”
于是便带着戥子去草药架子上抓药。
·
多日后。
·
“这位哥哥，你是新来的吧？”
这位小郎君的模样看起来约摸十六七岁，眉清目秀、平易近人。
“是啊。”
“听说哥哥是我们绛宝居新评的门面，小生特来讨教讨教。”
上官珞棠听到了新词汇，有些疑惑道：“‘门面’是何意？”
“就是长得最好看的人啊。”
“这样啊，过奖过奖。”
这位眉清目秀的小郎君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哥哥，你可知上一届的门面是谁吗？”
“是谁？”
小郎君转而变得有些委屈：“是小生。”
“啊，你的确也很不错。”
于是，上官珞棠继续顾着自己抓药。
小郎君看了看他，又道：“哥哥。”
“嗯？”
“我们打一架？”
“！！！”上官珞棠吓得药都掉了。
小郎君继续道：“小生赢了，哥哥就把这称号还小生。”
上官珞棠又开始哄小孩了：“这位小生……啊不，弟弟啊，哥哥现在就还你，好不好？”
“不行，我们魔……”小郎君顿了顿，“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上官珞棠笑了笑：“魔界？”
小郎君急了：“不不不。”
“哎呀，我是知道这里都是魔修的啦。”
“啊？”小郎君想了想，“那就更好办了，哥哥应该也听说过我们尊主的事了吧？”
“什么事？”
小郎君气鼓鼓道：“就是‘胜者为王’嘛。”
“哈哈，怎么？你也要‘胜者为王’啦？”
“没错啊，哥哥跟小生打一架吧。”
“那你输了怎么办？”
上官珞棠刚好配完了一副药，正打算回去换下一张药方，却发现周围围了一圈人。
“小生要是输了，就……就心服口服，承认哥哥是门面。”
上官珞棠拿着药往回走，语重心长道：“可是弟弟啊，哥哥本来也不想做门面，你们若是真的被哥哥的美貌折服了，评门面的时候把哥哥的名字剔除了即可。”
却没想到围观的魔修也开始劝道：“这位哥哥，你就答应小录吧。”
原来那位小郎君叫做小录。
“是啊，哥哥。”
上官珞棠震惊了，怎么全都要叫他哥哥？
便问道：“你们为何都要称呼我为哥哥？”
“因为我们听说哥哥已经快八十岁高龄了，但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也只有50岁……”
“我哪里快八十了？！我今年才76岁好吗？！！”
不过，
才刚说完，上官珞棠就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说……
“咳咳，”上官珞棠以咳嗽缓解尴尬，“不过，也行吧。”
毕竟就算是50岁的那位叫他哥哥都算是给他叫得年轻了一辈了。
小录又问：“那哥哥答应跟小生打架吗？”
上官珞棠心道：废话，当然不愿意了，要是我把你打坏了，你们魔修人多势众，可不把我打残废了？要是你把我打坏了，那受伤的还是我啊！
“那个，小录啊，”上官珞棠表面上是在劝小录，实际上也是说给大家听的，“这个‘门面’啊比的是选美，那我们也应该比谁更好看，而不是比打架谁厉害不是吗？”
“啊？”小录显然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啊，若你非要比的话，哥哥就陪你比美~”
魔修们纷纷表示赞同：“对啊，咱们比的是‘门面’又不是比‘门神’。”
上官珞棠觉得自己简直是机智极了。
“那三日后午时，小生就跟哥哥比美。”说着，小录伸出来一根小拇指。
上官珞棠疑惑道：“为什么还要三日后？现在直接比不就好了吗？”
小录满脸的委屈：“因为这一届门面的第一是我们刚刚才评好的，若是现在评，小生还是输的。”
上官珞棠嗟嘆道：“好吧。”
·
·
第三日。
巳时三刻。
小黄：“哥哥！小录早就去准备了，你怎么还不准备啊？”
上官珞棠摆摆手：“我不用……”
小黄：“哥哥啊，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小录吗？”
“不是啊……”
上官珞棠：我只是不想折腾……
小绿担心道：“哥哥，难道是你没有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
这都扯哪儿去了……
小明：“别呀，我就是看厌了胭脂俗粉，才把票投给了清丽脱俗的哥哥的。”
上官珞棠：我谢谢你。
小绿：“那怎么办？小录去打扮了，哥哥不打扮会不会不公平了？”
上官珞棠心道：没事没事我不用打扮。
小黄担心道：“哥哥这么清丽脱俗，必然不会打扮啊。”
小绿积极提议：“要不这样，我们来帮哥哥打扮吧？”
小明、小黄：“好呀！”
上官珞棠连忙拒绝：“不不不，我觉得我并不适合什么胭脂水粉。”
小黄委屈巴巴：“哥哥你是不相信我们吗？”
尔后小明、小绿皆委屈巴巴：“哥哥……”
“……”
于是乎，上官珞棠被道德绑架，只好顺了他们意了。
·
·
午时。
小黄宣布：“好啦，现在你们二人同时揭开头纱。”
于是，上官珞棠和小录同时揭开了头纱。
“哇啊啊啊——”
众人开始花痴的花痴，捧场的捧场，投票的投票。
而上官珞棠则看到了小录在眼妆上画了和萧潇泠眼角一样的纹路。
“小录。”
“怎么啦哥哥？”
“你为什么要画成这样？”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珞棠犹豫了一下：“没什么……”
“哥哥。”
“嗯？”
“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俩的妆化得差不多吗？”
“啊？”上官珞棠这才知道自己也被画了这个纹路，想到萧潇泠是魔界之主，那当然是魔修的第一模仿对象，所以说没什么好奇怪的，“噢对对对，真巧。”
“哥哥，你也画这个花纹是因为也喜欢我们尊主吗？”
“我……”
“哥哥，你这么犹豫，是不喜欢我们尊主吗？”
“不是！”
小录欣喜：“小生就知道，我们尊主这么好，一定会受很多人喜欢的。”
上官珞棠若有所思道：“嗯，是啊。”
最后，小黄来宣布结果：“我宣布，我们的门面是——清新脱俗的哥哥！”
众人欢呼。
“哥哥，拉了勾是一言九鼎的，小生承认你是门面，不过只是这一届，下次小生是要争回来的！”
“好。”
这件事过去，门面什么的上官珞棠倒是并不在乎。
上官珞棠在乎到的是他好像知道了，那天去见萧潇泠，为什么萧潇泠会倏然背过身、生气、赶他走……
为什么当时没有注意到呢？
怎么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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