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哪怕洪水滔天

“嫔位以下的妹妹们就先散了吧。”皇后简单宣布，准备带着剩下的嫔妃一起去建章宫看望太后。
  “皇后娘娘。”苏小桃一咬牙，站出来行礼。
  众人的脚步皆是一停，注意力集中在苏小桃身上。
  皇后有些讶异，但是看着苏小桃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又联想到昨日的侍寝，自以为了然，点头缓声道：“楚贵人，昨日你侍寝的事情实乃意外，皇上也不能未卜先知，你且先回去吧，来日方长，等太后病好了，本宫会和皇上说说的。”
  苏小桃点头：“多谢皇后娘娘体谅，嫔妾另有要事，要与皇后娘娘禀告，稍后再来拜见。”
  皇后略蹙眉，但没表示什么，点头道：“好吧。本宫回来后，再遣人传召你。”
  离开凤仪宫的时候，齐贵人挽着苏小桃的手，有些奇怪：“楚姐姐，你找皇后娘娘有何事啊？”
  “昨日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得禀告皇后娘娘。”苏小桃随便扯了个借口，张口就来。
  “姐姐可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齐贵人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日她俩在御花园的遭遇。昨日她回到自己未央宫之后，服药之后洗了又洗，今日一早看见红点全部消失之后，这才算是放心来给皇后请安的。
  苏小桃点头：“你没看见今日赵嫔也告病了么？一般用这种秘药的人，她的宫里总会有多余的药残留。只要趁其不备，让人去搜，打她个措手不及，就能找到证据。”
  丽贵人的药就藏在她宫中墙角兰花盆栽里头，好几盆呢，一翻一个准。
  “难道说，姐姐查到了什么线索？”齐贵人眼睛亮了。
  “有的。”苏小桃看了看周围，除了她和齐贵人的宫人，再无旁人，拉着齐韵私下耳语了一番。
  齐贵人瞪大眼睛，随后神色不忿：“果然是她！昨日我就有所怀疑，看着不对劲。她自己就饱受其害，还非要做这样的孽。姐姐，那我与你一同去求见皇后吧。”
  “我今日去找皇后试探一下口风，若是可行，再带你一起前去举报。毕竟我找到证据的方式也不光彩，若没妥善处理，反倒横生事端。”苏小桃笑着婉拒。
  齐韵感动得眼泪汪汪：“姐姐事事都为我考虑。姐姐真好。”
  毕竟这种事情，即使自己是受害者，闹大了也得罪人，上位者的意见很重要。就比如昨日陈嫔要求彻查暗香宫失火一事的时候，皇后不仅没有支持，反倒斥责了她。
  哄走了齐韵之后，苏小桃没有返回储秀宫，而是在西长街附近闲逛。
  看似闲逛，实则盯梢。
  老皇帝毕竟上了年纪了，睡眠浅，也睡不了多少时辰。
  万一皇后没来得及从太后那里回来的时候老皇帝就睡醒了，睡醒以后直接回宣政殿了，她岂不是又要扑空？
  按照原本的循环中，今日老皇帝上午会带着皇后和嫔位以上的妃子亲自到宫门口迎接太后礼佛归来，随后批一会儿折子就会到后宫。苏小桃只需要在午膳时分在御花园溜达，就能捕捉到单独散步的皇帝。
  可目前这个循环里，多了吴谦这个变数之后，每个人的剧情走向都开始有崩坏的前兆，人物的行动轨迹也都发生了变化，苏小桃自己也没底。
  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杜绝一切可能影响自己任务进度的意外。
  只要皇帝醒过来要离开凤仪宫，她能第一时间捕捉到。
  “春江，你一直盯着我作甚？”逛着逛着，就连心事重重的苏小桃都注意到了自家侍女的不对劲。
  “小，小主，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春江脸色有些发白。
  昨天搞高贵妃心态的时候那一系列道具摆放以及处理，她全程都被动参与了。
  小主才入宫一天，何以见得就对宸宫的事情了解那么多？
  从匕首到枯井里的东西，再到蜜汁涂在墙上的字。
  这玩意完全就是骇人听闻。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虽然自家小主的容貌未变，性情和举止却与原本入宫之前判若两人。
  尤其是听了一耳朵神神鬼鬼的，该不会自家小主是被宫里的远古冤魂上身了吧？！
  苏小桃恶趣味再起，故意用凉飕飕的眼神扫过春江：“呵呵，有句古话说得好，知道秘密太多的人活不长。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嘿嘿嘿——”
  春江：“！！！”
  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春江险些晕厥，被苏小桃一把拽回了神。
  “行了，玩笑话你也当真，你是真的胆小啊。我不是说了么，这都是神算子给的指示。神算子说了，按照他的指引，我能见着皇上。”
  “昨日，皇上不就翻了我的牌子么？”
  春江的本能有所怀疑，但出于对封建迷信的深信不疑，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注意力重新回到盯梢上的的苏小桃眼睛一凝。
  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这是朝着凤仪宫的方向来的，看样子是奔着皇上去的，轿辇上坐着的正是今日晨昏定省告了假的高贵妃。
  与此同时，凤仪宫附近也出现了响动。

  苏小桃十分清楚地看见了老皇帝的贴身太监，整个皇宫的太监总管陆祥生走到了凤仪宫的宫门外，正和一个凤仪宫的宫人说着什么。
  按照这个架势来看，不多时老皇帝也会出来。
  两伙人正好碰头。
  这高贵妃真是阴魂不散！
  高贵妃一来，和老皇帝相处就没她什么事了。
  眼看着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双方就得碰上。苏小桃咬牙切齿，打算先行与高贵妃见面，解决掉这个在过去循环中无数次阻碍她见到老皇帝的一生之敌。
  苏小桃骤然凝结一股杀气，气势汹汹往前走，却猝不及防被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拉住，差点让她摔个屁股蹲儿。
  “吴谦？？？”
  苏小桃一把拍掉吴谦的手，脱口而出：“放肆！”
  吴谦十分着急：“十万火急的事！贵人，你再不跟我走就晚了！”
  苏小桃才不搭理，倒退一步冷笑：“对本宫而言，见到皇上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楚家满门抄斩之后，哪怕洪水滔天！
  说着直奔高贵妃一众人的方向而去。
  吴谦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冲着苏小桃喊了一声：“贵人，你要是不怕楚家大祸临头，就去吧！”
  然后，吴谦就见到楚贵人加快了脚步，由大步流星变成了一路小跑。
  吴谦：“？？？！”
  这女人是真疯啊！
  吴谦咬咬牙，准备自己跑路时，就见到旁边的春江一脸警惕的盯着他，死死拽住了他的手。
  “你不准走！给我把话说清楚！楚家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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