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机关机械手

这次梁太尉擢升禁军太尉府管军太尉，我李铁牛擢升为殿前司都指挥使，殿前司都虞候王禀擢升为副殿前司都指挥使，王禀以下各有升迁补位。且说我等升迁之将，殿前司必有一番大贺。于是，傍晚下衙之后，在梁太尉的带领下，包了一家高档酒肆，清除闲杂人等。殿前司一家独享，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第二日上衙，便有殿前司职司官进来问我：“您如今升了殿帅之职，房间是搬到梁太尉套间，还是仍住现有房间办公？”
  我回道：“搬来搬去太麻烦，仍住这间吧。”
  其实也不全是搬来搬去麻烦，还有个藏宝密室的因素在其中。搬走了，宝物搬到哪？这事以后还得提前考虑，等有机会了搬回宅子里去吧。
  职司官又问道：“如您仍住这间，则王副殿帅住梁太尉那个大套间便不合规矩。”
  我回道：“让他再挑一间吧，就说梁太尉尚未发话，太尉这间便只能给太尉留着。”
  职司官笑道：“这样说最说得通。”
  昨日饮酒太多，上班昏昏迷迷，就偷偷叫上梁一刀出来，回我的李宅睡了一觉。觉得清醒了一些，便起来喝茶。忽然记起多日未见耶律燕。便带了梁一刀，到耶律燕的耶律小院。耶律小院因为耶律燕的轻功原因，大门一直紧锁，从外面看，似乎从未打开过。
  我叫梁一刀跳上墙头窥探，梁一刀道：“耶律燕只在院中读书。”便叫他通知耶律燕，我有要事相商。
  耶律燕道：“既有要事相商，便翻墙进来吧。”
  只好找个矮凳，翻墙过去。耶律燕见了，笑道：“你这歹人，翻过矮墙，是要劫色不成？”
  我笑道：“劫色何用白天？晚上吧？今日造访，便是和商议一事。”
  耶律燕笑道：“那就晚上劫色后再商议？”
  我笑道：“晚上劫色，白天议事。是两回事。今日来，便是要看你的左手刀伤。”
  耶律燕笑道：“这有何好看？”说着伸出左臂，只见左手已被齐腕砍断。
  我道：“我昨日寻思，在你的左臂装上一个机关刀，使你能仍使双刀，你以为如何？”
  耶律燕笑道：“那太好了，不知如何装？”
  我说：“叫鲁班门的机关匠人给左臂装一个机关，在机关上再安装一把刀，不是装上，不用时将刀取下开关即可。”
  于是，叫梁一刀出去转告李二，打发人找鲁班门的机关匠人前来。一会儿，便有鲁班门的机关匠人被送进矮墙。机关匠人听我讲解几句，便已明了。他笑道：“六扇门里的铁手神捕，就是因为手臂在边境征战时，被敌人砍断，后经我师父给手臂装上机关铁锤。之后，他左手锤击格挡，右手单刀如虹，因而被收进六扇门，成为铁手神捕。江湖上亦有名声。”
  我笑道：“铁手神捕我也有耳闻，那我等何时便来鲁班门？”
  机关匠人道：“既是殿前司征用，自然是鲁班门上门打造，只是需要将军派车拉运锻造器具，而且费用不菲。”
  我笑道：“这个好说！”便叫李二即刻派人派车拉运器具。一会儿，李二便与鲁班门匠人打开“耶律小院”大门，运进锻造器具，便开始锻造“机关机械手”。
  傍晚时分，已将“机关机械手”安装到手臂上，便叫耶律燕调试。耶律燕举手弯臂、抓取刀剑，虽然不同真手臂灵活，但果然关节自如，聊胜于无。匠人再取器具，于铁手上再装上一个卡扣，板下卡扣，将单刀刀柄插入，再松开卡扣，刀柄好似被真手握住一般。耶律燕欣喜若狂，状若孩童，嗖的一声跳到院里，施展轻功，双手舞动，双刀飞转，配合默契，外人看不出孰真孰假。
  我又叫匠人在铁臂上安装一个袖箭匣子。匠人笑道：“这个还要加钱，这是鲁班门的规矩，而且费用也不菲。”
  我笑道：“这个好说！你装上便是。为殿前司做事，难道怕给不起费用不成？”
  于是，又开始安装袖箭匣子。殿前司可不缺袖箭，叫耶律燕自己挑选，耶律燕挑了个单筒袖箭。
  匠人边安装边讲解：“袖箭藏在衣袖里，借着弹簧之力，趁人不备，发箭暗算。箭杆轻短，箭镞较重，可在三十步内杀伤对方。因袖箭用时藏于袖中，故名：袖箭。袖箭的种类有单筒袖箭、双筒袖箭、三才袖箭、四象袖箭、梅花袖箭、七煞袖箭等。相传单筒袖箭是宋真宗时四川云阳白鹤宫的霞鹤道士所创。箭头一般用钢做成，可以涂毒，箭杆则用竹木制造。箭杆靠近箭头的地方有一个凹槽，使用前将箭塞入箭筒，压缩弹簧，直至箭杆的凹槽到达“蝴蝶翅”的位置，这时蝴蝶翅将会把凹槽部分卡住，使得箭处于待发状态。箭筒缚于小臂内侧，箭装筒中，箭长7寸，镞长l寸，每箭装箭12支。筒内设弹簧，发射时拨动蝴蝶片，引发机括，弹簧弹起，筒中的箭就弹射出去。”
  匠人边安边讲，讲完了，也安装成了。叫耶律燕向院中晾晒衣物的木杆发射，耶律燕一按机括，袖箭嗖的一声飞出，直射木杆。虽然射偏了，但依旧入木三分，其速度之快防不胜防。耶律燕大喜过望，深深地对着我施礼，妖媚地说道：“奴家深受再造之恩，今生便是你的人了！”

  匠人以为对着他说的，大惊道：“这位小姐，在下已有妻室，便是师父之女。因此，不敢造次！”
  我笑道：“师傅莫怕，这是给我说呢。”我转身对耶律燕笑道：“你若真成了我的人，我还怕你在床上拿袖箭射我呢！”
  耶律燕再笑道：“你怕奴家你在床上拿袖箭射你，那你又拿什么射奴家呢？”
  我不敢再和他调笑，怕她淫言浪语吓走鲁班门匠人。于是，转头问匠人：“师傅吃了饭再打发你走如何？”
  匠人道：“天色已晚，怕师父担忧，你现在打发我便走吧。”
  我问：“费用几何？”
  匠人道：“本来需要五百两银子。是给将军的女人做事，便少给几两吧。”
  我笑道：“殿前司做事，何曾与人讨价还价？”
  耶律燕媚笑道：“奴家是一文钱都无，只有这个人，谁要是替我付了钱，只有以身相许了！”
  我不与她搭话，只叫李二拿五百二十两银子给匠人。再派人派车押送，以免半路被人劫了银子，反给殿前司留下口舌。
  鲁班门匠人一技傍身，见过大世面，见加了二十两银子，也没有千恩万谢，只是行了个抱拳之礼，便跟上车辆匆匆离开。
  我与李二、梁一刀等将匠人送出小院，一转身，见耶律燕已经咔嚓一声锁上“耶律小院”大门，又听见“嗖嗖嗖嗖”声不绝于耳，知道是在练习袖箭了。我们便转身离开“耶律小院”，都觉得鲁班们真不是浪得虚名。
  然后叫李二、梁一刀自去休息。我便一个人进了黄钺的房间。正见他给替、天、行、道四人讲江湖奇闻“帽妖案”：
  天禧二年，赵宋朝廷免除遭受蝗旱灾害地区的上年夏、秋二税及借欠的粮种；当年夏税减免十分之三，大名府、登、莱、潍、青、密等州则免去十分之四，且不得变动固有之税种，不得增加税户负担。当时，虽不是风调雨顺，但朝廷却体恤灾民，减免税粮。可是，这年却传闻有怪事发生：
  河阳三城节度使张旻上报朝廷西京洛阳一件诡异事件：“近闻西京讹言，有物如帽盖，夜飞入人家，又变为大狼状，微能伤人。民颇惊恐，每夕皆重闭深处，以至持兵器捕逐。”
  啥意思？就是每到夜晚，西京便有个形状像帽子的东西，在半空中徘徊，瞬间飞入百姓家中，还能幻化成“人狼”模样，百姓恐慌，称之为“帽妖”。傍晚，家家户户都关门上锁，还有的拿上兵器，捕逐“帽妖”。这就是冒妖案。
  帽妖案一出，偏偏事件发生地西京的官员未奏报，而是由离东京更远的河阳三城主政官员奏报的。当时的河阳三城节度使张旻（后改名张耆）上报宋真宗后，宋真宗听后大为恼火，立刻派出御史吕言到河南府责问当地主政官员。西京的主政官员王嗣宗却对这件怪事不以为然。王嗣宗是出了名的执拗，不信邪。他认为，所谓的“帽妖”伤人，不过是无稽之谈，以讹传讹。他的处理方式就是对这一流言置之不理，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终将浮出水面，谣言也终将止于智者。
  但是，谣言并没有像王嗣宗想的那样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平息，反而越传越盛，于是，天禧二年（公元1018年）六月份，“帽妖”伤人谣言传到了首都东京开封府。说是西京洛阳的帽妖到东京来了，已经飞到百姓家中吃人。一时谣言甚嚣尘上，京城百姓非常惶恐。到了晚上，大家都不敢睡觉，通宵达旦地聚在一起，一有风吹草动便开始大声喊叫。更可怕的是谣言还传到了军队中。当时的东京开封府有禁军四十三万两千人，这些军队大部分驻扎在京城中，一到晚上都不敢睡觉拿着武器围坐在一起，偶尔跟着城中的百姓的一起喊叫，喊叫声是此起彼伏，如山崩海啸一般，吵得深宫中的宋真宗寝食难安。
  当然，真正让宋真宗寝食难安的其实并不只是皇城外此起彼伏的喊叫声，而是谣言引起的社会动荡。试想，老百姓都聚集在一起，士兵们也聚集在一起，而且还都拿着兵器，万一有人借机煽惑，图谋不轨，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宋真宗感觉到了威胁，决定亲自处理此事。那么他是如何处理此事的呢？首先，他下令凡鼓励举报传播谣言的人，一经查实，立刻将散布谣言的人逮捕，而举报传谣的人则会被给予重赏。其次，他派人在皇城各处设立道场，祭祀各路神仙，祈求驱妖除魔，免灾降福。这个方法很快便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大量举报信息被收集上来，不少人因此被捕下狱，其中情节最严重的有三个人，他们分别是：一个法号叫天赏的和尚、两个民间算命术士张岗、耿概。此三人经审讯后被斩首示众，其门人信徒都被刺配流放。自此，京城再鲜闻“帽妖”谣言。
  “谣言”真的消退了吗？并没有！就在京城的百姓战战兢兢严防“帽妖”的同时，谣言在京城周边更大的范围传播。很快传到了南京应天府。应天府的主政官员是北宋名臣王曾和王嗣宗一样，同样也认为“帽妖”是子虚乌有之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但他却没有像王嗣宗那样放任谣言传播而不管不顾，而是下令夜晚将城门全部打开。“帽妖”不是夜晚出没吗，那就让它来好了，就怕它不来。同时又派出巡逻队到街上巡逻，只要听到有人在说“帽妖”之事，立刻逮捕询问：你不是见过“帽妖”吗，在哪里见的？时间地点事件经过如何？有没有伤人？在哪里伤人？伤的人是谁？通通说出来。说不出来是吧？那就治你个妖言罪！

  什么是妖言罪呢？《宋刑统》  规定  ：凡是编造神奇怪诞的事迹迷惑三人以上就是妖言罪。严重的可被处以绞刑，最轻的惩罚也是杖六十。王曾的办法很管用，谣言很快便慢慢平息了。
  这里要特别说明的是，北宋，以开封府（河南开封）为东京，以河南府（河南洛阳）为西京，以应天府（河南商丘）为南京，以大名府（河北大名东北）为北京。此为“四京”。
  那么，我们再说这个“有物如帽盖，夜飞入人家，又变为大狼状”的“帽妖”到底是什么呢？从谣言的内容我们推断，“帽妖”形如帽子，夜晚出现，能被人看到，说明能发光，而且移动速度极快。就我们的认知来看，很像一起不明飞行物的目击事件。所以，这个“如帽盖”能飞的东西，这个幻化成“大狼状”的动物像不像外星人呢？但在当时，人们将很难理解的反常现象说成妖怪，于是三人成虎，越传就越邪乎，最终就变成了了人人惊恐的“帽妖”。
  总之，这个帽妖案是当时影响巨大的诡异事件，宋朝人动用朝廷力量也没法查个水落石出，后人就更难弄清来龙去脉了。这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冒妖案就此成为一桩悬案！
  “帽妖案”太神奇可怕了，替、天、行、道四人听得头皮发麻，不敢回头。直到听完了，才发现我这个“恩公”不知何时进来，和他们一起听这个江湖奇闻。这才一个个站起来让座。我叫他们各就各位，我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和他们聊了会习武之事，便告诉他们：我想寻找梁山旧部，特别是那些在世的梁山头领，以壮大军队实力，提早预防宋辽大战。这个任务就交给黄钺和替、天、行、道四人。叫他们慢慢探访、悄悄邀请。来便来，不来便罢，不可强求。要单线联系，不谈及他人，也不谈及我们的‘七人计划’。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引起朝臣警觉猜忌。谁若走漏风声，休怪我李逵无情。
  替、天、行、道四人齐声应诺。五人得我赎身救治，再送责钺龙胆亮银枪，替、天、行、道又因我收留而得黄钺枪法，便如获至宝，对我也是真心感激，焉有违拗之意？只是涉及官场禁忌，重要的事说三遍，只是为了小心为上。
  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不是我李铁牛说的，这句话出自《庄子语录》。啥意思？就是说小心仔细思考，严谨行事，就连最灵敏狡猾的蝉也能捕捉到；小心翼翼，行不张狂，行船一万年也能安全无事。
  您读了《庄子语录》，您还会说我李铁牛是谨慎过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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