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请八仙下葬
客房里光秃秃的,毫无一物。
周文在床边双膝下跪,嘴巴哆嗦地说道:“救救我……救救我。”
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连动一下都不敢。
看来真是被吓破了胆子。
我没有着急去救他,而是死死地盯着这客房的四处。
又从兜里摸出了定罗盘来,指针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我紧蹩眉头,不可能!
这血煞把我们钓进来这个房间里,难道一丁点布置都没有吗?
我正深思的时候。
突然,嘎嘣一声!
房顶天花板上,臃肿花哨地吊灯突然断裂了,直愣愣地砸了下来。
周文就在吊灯下面跪着,要是被这砸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我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一把吊灯推开。把周文罩在了身下,我的手被这吊灯坠落下来的力震得生疼。
定罗盘和哭丧棒也因此摔在了地上,我伸手去想要摸哭丧棒。
却看见定罗盘上的指针不断地颤动,似乎是在警告什么似得!
我心里一慌,暗道一声不妙。
却见周文双目涣散,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他力气大的惊人。
我根本没法挣脱,这才过了没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似得,脖子也肿了般的生疼。
周文张开了嘴巴,一口就奔着我的脖子咬了下来!
“初九!”徐文申怒喝一声,大步流星地迈步过来,一把抓住周文掐着我的手,挡住了他嘴巴。
周文这一下咬在了徐文申的背上,他用力一扯。
硬生生的将周文的手掰开了,我这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费力地大口喘着气,感觉浑身都要失去力气似得。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地上摸出哭丧棒。
用力地一把敲在了周文的脑门上,砰的一下,打的他身体一颤。
可周文片刻便如同没事人一样,重新扑了过来。
我拿着哭丧棒心里正纳闷,可当我看清楚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哭丧棒上的朱砂和黑狗血没了……
难怪如此……
我正打算去摸青麻布包,周文却直接扑了上来。
何断耳这时候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抬腿用力一踹,将周文踹地砸在床板上。
“徐叔,快走!”我着急地说道,就要拉着徐文申先往后退。
可这时候,我才看见徐文申双目涣散,另一只胳膊上用力一甩,石膏居然散裂开了。
我咽了口唾沫,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何断耳用力一扯着我的衣袖,把我拉了回来,着急地喊道:“完了!缝尸匠撞祟了!”
徐文申是老江湖,哪怕为了我被周文咬了一口,也不应该这么简单就撞祟了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可现在那还容的下我接着思考,徐文申撞祟了,手上捏着两根银针,奔着我脖子就扎了过来。
何断耳猛地一棒槌敲打在落锣上!
锣砰得一声就响了起来,让徐文申的步伐怔住了一秒。
“先走!先走!”何断耳着急地喊道。
我拔腿就往门口冲,现在的哭丧棒上没有朱砂和黑狗血,撞祟了的徐文申,就连周文都压不住!
距离本来就很近,一步我就冲到了客房门口。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客房的门又关了,我伸手拉开门,拔腿就往外冲。
我大步流星的冲出客房的门,就伸手去摸后面的青麻布包,打算重新给哭丧棒上点上朱砂和黑狗血。
可我刚伸手进青麻布包,一双红色绒毛的手张开,朝我脖子掐过来。
我刚好往前冲,顺着惯性把脖子送给了这双手。
这手用力一捏,我只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睁眼看着前方,居然是个脸色苍白,满是褶皱的老人。
他现在没有衣衫褴褛,而是披着黑色西装,薄的就像是一张纸似得。
这西装太容易辨认了,我瞬间明白了!
这就是化了血煞的司机!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被人死死的掐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拿着手上的哭丧棒,我朝着他的头上就砸了下去!
没有黑狗血和朱砂,化了血煞的司机根本没有被影响!他还是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
在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
“初九!”何断耳刚追上来,看到这一幕拎起棒槌就朝着司机头上砸去,后面的徐文申一巴掌拍在棒槌上挡住,周文也奔着何断耳撕咬了上去。
“让开!”何断耳骤呵一声,伸手就敲锣!
可也只让徐文申和何断耳怔了一瞬,对化了血煞的司机根本都没影响。
我一只手攥着哭丧棒,一只手还在青麻布包里,不断在里面搜寻着,血煞不是黑狗血能镇得住的!朱砂对他来说更没有一点用处。
这血煞掐着我的脖子,我从来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我也快撑不住了……
我浑身都没力气了,手很慢地在青麻布包里摸索,慢慢的,我摸到个圆乎乎的玩意,紧咬着牙关,我心里一横,将全身的力气用在了手上,一把将这玩意往化了血煞的司机的脸上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
这圆乎乎的玩意是洋葱,我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洋葱在化了血煞的司机脸上飞溅成了无数瓣,液体也洒在了他身上。
我听见这司机痛苦无比的哼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掐着我脖子的双手也松开了,我一下子摔倒了地上,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天旋地转,就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我狠狠地咬在了舌尖上,这才清醒了下来!
顺手从青麻布包里摸了一把黑狗血,点上了朱砂,擦在了哭丧棒上!
我看着跟何断耳战在一团的徐文申和周文,狠狠地砸在了徐文申的脑门上!
这一下!徐文申摔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也昏了过去。
就剩下一个周文,何断耳敲锣。
我用力一下敲在了他脑门上,他也倒在了地上。
化了血煞的司机一下子就起来了,奔着地上的周文扑了过去!
何断耳一敲锣,我一哭丧棒,就给他打了回去。
我紧咬着牙关,怒喝说道:“歪路莫深走,入祟当回头!你已无法投胎,难道非要祸毁子孙才方休?”
这一声清呵,司机脸上尽是惘然,他坐在地上,像是个没有方向的孩子。
我见此状,就知道这事情还有谈的,咬牙说道:“住手莫动,就此作罢。我接你骨灰安葬,替你寻觅良地,保你不祸延子孙。”
人间律法有阳差管,阴间惩处,有阴差管。
我端了这碗饭,自然扛起了不少责任。这司机行凶杀人,化煞惹人撞祟。自然是阴间不可饶恕之罪,唯有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可如果他现在能立地回头,我方可保他不让祸延子孙。
化了血煞的司机红了眼睛,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周文,目光像是要杀人似得。
这司机仍有怨气!还是奔着周文去的。
我知道此时不能泄气,也不可以退一步,我呵斥道:“我替你除怨,你且散去。”
化了血煞的司机双眼通红地死死瞪着我。
我蹩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乃罗氏子弟,岂会出尔反尔?”
司机骤然不见,此地空无一人。
何断耳说道:“他走了,只是还没散魂魄,你答应了他,如果化不了怨气,这事情没那么好了。”
我沉默地望着此地,周家这档子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能将一个贫苦一生,在周家充当司机的人,逼迫成这样?
我望着周家客房,又看了看地上瘫倒这的周文,还有他桌上掉落着的手机。
“明日请八仙,不用等吉时吉日,直接带他下葬!”我平静地望着远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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