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9章回城
最后你们还是没去成灯会。因为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足以让宫中所有享受节庆的人手忙脚乱。
——征西大都督练红炎,回城了。
在煌国内,练红炎的名号可谓如雷贯耳。主殿白岭宫前逐渐聚集了不少人,皇子皇女,文官武将,练红炎这个名字像是有什么吸引力一般,着装样式不同的人一齐聚到了那,等候玄漆大门开启,征西大都督的归来。
天边的大军黑压压地涌来,同样是地上观望的人之一的花楹,心中想着却是什么样的魔法才能让一个军团在天上飞。
她在人群里看到了红玉红霸、练白龙与练白瑛,有很多眼熟的人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那。
而裘达尔……他当然也会过去。只不过在过去之前他先把她丢回了院中,还恶趣味地将她挂在了树上。得亏她身手敏捷摆脱了树枝的束缚。现在她正努力踮着脚,试图从树上眺望白岭宫的情况。
裘达尔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她除了能看到白岭宫屋顶尖尖的一角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哎,裘达尔在这种大事上向来不会带上她。
花楹默默坐了下来。
虽然不能看到那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但这是她再次久违地坐在这棵树上,对白岭宫的好奇心也不足以比得上她再次坐在这的雀跃了。这么一想,她也不在意裘达尔那里会发生什么了。
深夜的月亮很圆,周围挂着漂亮的彩灯,秋蝉正躲在黑夜里懒声叫着。这是她第一次从这里看皇宫的夜色。
月光亘古不变,和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天上与地上似乎都闪烁着光,花楹靠在树旁,渐生困意。
视野慢慢被月色洇得模糊,让人再分不清那些光究竟源自天上还是地上。微凉的风拂过脸畔,她略一清醒,迷蒙地感觉到眼前正映着紫色的雨。暗香微微浮动,花瓣悠悠飘落,仿佛它们已陪伴了她许久。
能和这棵树在一起度过这个中秋也挺好的,不过……以往……她以往也看见过这样的景色吗?
她并不知道答案。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以后总会找到的——明明她一直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为何,她现在却非想要从脑中找到答案呢……
脑海里最后的那丝想法成为沉眠的信号,她终于还是缓缓地、逐渐陷入了睡梦中。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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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花楹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
她起身去找了裘达尔。
房间内,侍女正为裘达尔打理着头发,桌上还放着一叠新衣,看起来有出门的打算。
“喔,你醒了啊。”透过镜影看到了来人,裘达尔对她的出现见怪不怪。
花楹问:“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做我该做的事啊。”这个答案约等于没有,裘达尔似乎也没打算和她讲清缘由,而且又对她下了一道禁令:“你最近不许出门了,不会说话也不知礼,别不小心冲撞了谁然后死得不明不白。”
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花楹,他继续无情说道:“不管谁找你都不许出去,红玉她最近也没空来找你玩,死心吧。”
原本只是在思考着要怎么拒绝红玉的出游邀请的她:“……”
好哦,她看起来像是那种闲不住的吗?
她指着屋外,义正辞严:“只要那棵树在,我可以在这坐一整天。”
“……那你还挺能耐啊?”
“当然,你要是想带我出去的话,我也还是很乐意的。”
“哦,那我挺不乐意的。”
这傻妞和他出去一次就会犯一次蠢,除了昨天难得的好心情外,他其实丝毫不喜欢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当然,做坏事除外。
花楹盯视着他:“你昨天没带我去灯会。”
“这有什么,煌国的灯会还是很多的好吧。”裘达尔翻了个白眼,“中秋、元宵、上元、除夕……这些好日子多的是人挂灯笼,我挑个时间带你去不就行了。”
花楹沉默了一瞬,开口说起了刚刚的禁足令:“你不肯让我出去是不是因为那个谁回来了,宫内的局势变了,你嫌我出去会丢人?”
“不是。”裘达尔撒谎撒得面不改色。
“裘达尔,”花楹垂下眼,看起来有些委屈,“我不想一直被关着。”
对于她布满疑阵的服软态度,裘达尔嗤了一声,感到不以为然:“你不是挺喜欢一直待在这么?现在这样装给谁看呢。”他可不会忘记这些天来她是如何“安逸”待在院中的。
“不过,你的表情倒是丰富了许多嘛……是因为经常出去玩的原因吗?”回想了一下最近红玉来这里的次数,他顿时生气道:“红玉那家伙怎么老插手我的事啊!连我教个傻妞这种事都要管!”
……又来了又来了。花楹恢复成平静的面色。不能通过裘达尔去接触外界实在有些可惜了,她还想知道因着那人的归来,王宫内会有什么变化呢。
“不过,让我带你出去也不是不行……”裘达尔的话让她眼前一亮,“但你不许乱说话,不许惹麻烦,我说什么你就必须附和什么,我可不需要处处挑我刺的跟班。”
花楹正色道:“当然可以,保证做到。”
“叫声大哥来听听。”
“大哥!”
裘达尔心情舒爽地点了点头。
虽然傻妞傻,有时说话也傻,可这正常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嘛。
“……”
适应良好的新侍女替裘达尔编好了头发后,便自觉端着盥洗的水盆退下了。聪明人的做法是少说多做,听到任何事都不要表露出情绪,啥事儿休息时再和姐妹们唠嗑八卦就行了,甭管这俩人相处时究竟和传闻有多不同。
于是,就这样,花楹获得了出门的机会。
你问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渴望出门?
……这可不是渴望。她想,那棵树固然好看,但她现在已经不想一直待在这了。
想一直注视它的心情,和想通过这一心情去向外面寻求更多相似之处,其实都不矛盾。万一外边就有很多个答案等着她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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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达尔第一次带她去见世面,就去见了个大场面。
——他带她上朝了。
哦,是在朝会结束后。
花楹特意选了个僻静的角落站着,看着朝臣们成群结队,从殿内鱼贯而出。
……也许是因为旁边还有一个人形黑太阳的关系,她还是受到了这些人的注目礼。
他们不敢直接与裘达尔对视,但脸上有掩不住的不满与憋屈,而在看到她之后,他们干脆就斜眼瞧着她,好像她也是什么灾祸般。
他们那目光仿佛在说:嘿,伙计,你是什么小垃圾?
噢,我亲爱的老伙计们啊,骂人是不对的。
花楹面无表情地将最近看的西方话本从脑中踢出,往裘达尔身后一站,花假裘威,那些人也不敢看她了。
这时,大殿内浩浩荡荡走出一波人,外围的人奇形怪状虎背熊腰,簇拥着中间的几名红发青年。
这标志性的红头发想不猜出是谁都难。被红玉念叨过一整个皇室谱系的花楹立马就知道他们是谁了,何况里面还有一个熟人。
“又迟到了啊,裘达尔。”练红霸朝裘达尔招了招手,笑道:“难得炎哥回来一趟,你还是老样子啊,那些老头子们每天都在嚷嚷你的名字,我都听烦了。”
“那些老古董们除了啰嗦以外就一点用都没有了。”裘达尔淡声接过话,信步走向了红霸他们。
朝堂上并不全是老太婆的人,还有一部分人或是眼前这几个皇子的拥趸,或是仍陷在前朝旧梦中不肯回神……后者这一小拨的人杀了浪费力气,留着也只是口头上膈应人。裘达尔不以为意地想,组织留着他们就像留下一群待宰的鸡,就看什么时候过年。
“哟,红炎,你又老了许多嘛,红霸那有不少美颜的好东西,你可以找他借来用用,别再过几年就长皱纹了哦。”裘达尔很是自然地走近中心,两手揽着大的小的,咧嘴露出了尖尖的牙齿,平添了不少邪气。
被他的手压得死死的练红霸立马反驳道:“炎、炎哥明明还很年轻,只是被晒黑了一些而已,你乱说什么呢!”
眼前那个身材高大的红发男人淡淡将裘达尔的手拍掉,看起来很不高兴,语调却很平稳:“无妨,神官殿下看来还是没什么变化呢。”
明明说了无妨为什么还是一脸不高兴?躲在人群中暗暗观察的花楹不由腹诽道。她承认自己对这个人满怀好奇,毕竟这是统御了煌国大小战事的、那个组织选中的王者。
“是啊,在军中的时候就听闻他也懂得给自己找女人了……没想到还是这样啊……”红霸身旁一名持着羽扇的红发男子颇为无奈道。
“明哥,其实裘达尔找的可不是什么女人,而是……”女儿?妹妹?跟班?练红霸忍着笑,想到了裘达尔和花楹玩养成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的场景。
持着羽扇的男人倒是饶有兴致,想要询问,却被裘达尔不满地打断道:“一群女人比衣服还多的家伙就没必要说我了,我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吧?”
“这话可不对了神官殿下。”外围有一个长着猪鼻子的巨型随从笑眯眯道,“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嘛,您也应该多去找几个女人了。”
“行了乐禁,神官殿下怎么做那是他的事。”不高兴仍然一脸不高兴。
练红霸转了转眼珠子,故意大声道:“不过在这件事上裘达尔的确让人有些担忧……”
裘达尔顿时怒了,虽然现在朝臣们走得差不多了,但留下来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他叫道:“别把我看得很逊啊!我也是很受女人欢迎的好吧!”
“辛巴德那个笨蛋就说了!我穿着中东装绝对受女人欢迎啊!”他为自己的说辞提供了一个不太有力的证据。
众人集体打量着他的改版舞娘服:“……”
众所周知,辛巴德是个祸害。
裘达尔怒瞪练红霸,练红霸咳了一声。
他刚想瞪着羽扇男,羽扇男赶紧和别人搭话。
他直视着不高兴,不高兴很给面子地别过了头,照旧不高兴。
裘达尔彻底怒了。
与此同时,花楹恍然大悟。
呀,原来是长了一张不高兴的脸啊。
“花楹!!!”
这一声叫得嘹亮冲天,令名字的主人也不禁抖了三抖。从不出差错的直觉告诉她这时情况很不妙,于是,她决定跑路。
转身,猫着腰,迈出一步,两步,好多步,裘达尔千万不要发现她……
“傻妞!我叫你没听到吗!!给我过来!!!”
视力绝佳的裘先生还是发现了她,并用魔法将她拖到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面对裘达尔的怒视,花楹假装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不红心不跳道:“裘达尔,我在。”
他气鼓鼓地拉着她到那些皇子面前,像是出示证人给自己洗白道:“你说!你是不是自己来到我身边的!”
花楹低头:“是。”
裘达尔:“我平日有亏待你的地方吗!”
花楹:“没有。”
裘达尔面色稍缓,继续道:“你觉得我的为人如何?”
花楹高声赞叹:“气度威武雄壮,美貌冠绝无双。”
裘达尔很满意。连刚刚的气也消了。
所有人:“……”
感觉像是胁迫和被胁迫的场面,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静默的人群里,只有练红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他怎么就没发现这姑娘居然这么会捧哏。
“……这个女人叫花楹?”不高兴一出声,所有的气氛都凝滞了。
“是啊,我取的名,还不错吧。”裘达尔恍若未觉,大力拍了拍她的肩。
不高兴看着她,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看不出任何情绪。
远距离观察时她就觉得他的眼神很凶,近距离对视下更是如此,只是她还发现他的下巴还留着一绺不起眼的小胡子。
这个倒三角状的小胡子顺滑精细,没有一根突出的杂毛,看来是精心修裁过?打量着他的胡子,花楹心想道。
而在旁人看来,一动不动的花楹像是被吓傻了。
“大胆,见到红炎大人,为何还不下跪!”那个猪鼻子的男人喝道。
“跪什么跪,我不会的东西她会个球球啊。”裘达尔很不耐烦。
“可……”
“无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神官殿下又这么发话了,那就随她去吧。”不高兴虽然这么说,可花楹却觉得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反应。
他的态度,就像“他本来就不喜欢看猫,可好友非要给他看猫,他就勉强看一眼”一样。
花楹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的态度是表里如一的敷衍,也并不在意这所谓的“失礼”。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将地位礼数看得很重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是打从心底就不在意她这种人?她想,不过一个手握重权的皇子居然能有这份心态,这和她理解的煌帝国不太一样……
哎,又是一件想不通的事。这皇宫还有多少秘密啊。
下属们满脸不赞同,但红炎大人既然都这么发话了,他们只能压下怒意,脸上却还是忿忿。
最后,练红炎再没看她一眼,亦没有在殿前耽搁,携着一众人大步流星离开了。走之前,练红霸挤眉弄眼,替兄长向裘达尔发出了一个邀约,被裘达尔懒声应下了。
“裘达尔,你待会儿忙完了记得过来找我们啊。”
“放心,我当然会过去啊。上一回掰手腕我差点就赢了红明,这次一定要赢回来才行啊……而且你哥哥应该也有事想和我说才对。”
“……”
最后,裘达尔和一群穿得很严实的白袍人进了殿,她被他要求在门外等着。
她等了很久,似乎也没多久,然后裘达尔出来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谈了什么。里面的黑之鸟气息浓郁得出来时还紧贴在裘达尔身上。
他并没有带着她回去,而是趁热打铁,直接去赴了练红霸的约,让她再次去皇子们眼前刷了个印象分。她还在那看见了皇女练白瑛,可惜红玉并不在。
裘达尔并没有如之前所言和那个练红明比掰手腕,而是在一间很大的书房内和皇子们聊了一些似乎很敏感的政治话题。
这些话题她是听不了的,因而自然就被赶到了外围的厅室。厅室站着的也不只有她,还有对她虎视眈眈的各种……嗯,好像是叫“眷属器持有者”的各位皇子的下属们。他们似乎还在为她上午的失礼耿耿于怀。
她站了半天,也沉默了半天,眷属器持有者们默契地没有找她搭话,除了“朋友”练红霸偶尔会冒出来和她聊一两句外,她基本上就当了一天的门神。
如果一直这么站着确实是有些无聊,但花楹慢慢开始知道这副身体好用得不只那么一丢丢,只要凝神去听就可以听到书房内的大致情况。那些鸟会自发给她传递声音。
——她正大光明地做着一个听墙角的门神。
里面的谈话内容好像是什么大义啊统治世界啊之类的话题,裘达尔似乎是代表组织的立场试图让练红炎直接发动战乱但失败了,但总体话题依然是先攻占哪个国家再攻占哪个国家,其中有个海洋国家已经被他们采用货币战争的方式侵略得差不多了……那个叫“巴尔巴德”的国家好惨哦。
不过通过这次对话,她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个手握重权、几乎已经被内定为煌国下一任皇帝的练红炎,原来和组织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依附关系。这些皇子及其下属们看起来也没有堕转。
可既然要统一世界,为什么要选择打打杀杀呢?打打杀杀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战后剥夺一个国家的文明呢?
花楹难以理解,愈发觉得自己有必要到外边的世界去看看了。
厅室的另一角,同属于练红炎麾下的两名眷属看着立在门前沉默不语的少女,低声咬耳道:“哎,乐禁大人,你说,她怎么还不哭啊。”
容貌似蛇的同僚紧巴巴凑了过来,这让乐禁心中不喜。不过就是乘着李氏一族的东风才能和他平起平坐。他哼了一声:“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她可没面上那么简单呢。”
“乐禁大人说的是。”李青秀嘿嘿一笑。
这小心思真当他看不出来?跟了红炎大人这么久了,这蛇小鬼玩心还是这么大……乐禁不动声色白了他一眼:“说起来,你们家那位长辈还是不肯彻底松口,归附于红炎大人手下吗?”
“他……不瞒你说,他现在的态度对红炎大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白德帝在位时他就已经宣誓过要誓死效忠白德帝了……”李青秀苦恼地叹道,“我也不好恼了长辈的意啊。大人你就不要执着这件事了,至少我家那位还没有参与到组织的活动中去啊。”
“哼,但他那番态度真是有够圆滑的……”
……
裘达尔出来时,正午已过,灼日往西方的天空稍挪了几个位置。饶是花楹在站了一个清晨及晌午之后也觉得有些饿了。
回到宫院的途中。
“怎么样,跟着我处理公事是不是特——别无聊~”
“不,其实挺有意思的,不需要我做什么,也不用说话,是个轻松的活。谢谢你能带我出来。”尤其是今天见过的人听过的话,都挺耐人寻味的。
“……你这样还不如回去继续看你的树呢。”原本只是想调侃她几句的裘达尔又被她几句话噎得没了脾气,只怕下一句她又会来“你是个好人”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老是穿这个露肚子的紧身衣呢?”
花楹想到早晨时裘达尔那一番发言,这身奇怪的衣服似乎是被谁鼓动穿上的,但她没有听清裘达尔所提到的那个名字。因为当时她旁边有个人笑得实在是太大声了,那个人真应该庆幸气头上的裘达尔没有注意到他。
“这是国外款式的衣服吧?我今天又看见你把侍女给的宽袖长袍扔在一边了,你为什么不穿煌的衣服呢?”都快入冬了,裘达尔还穿得这么清凉,不冷吗?
裘达尔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早上说过了啊,辛巴德那个笨蛋说中东装更受女孩子欢迎啊。”
“你还在意这个啊?”她惊了,更惊的是罪魁祸首原来是辛巴德那个不正经王。
所以之前的“笨蛋殿下说”“那个笨蛋殿下”……指的都是这个辛巴德吗?
“当然!在人气这一方面我是不能输给他们的啊!红霸、红炎他们不知怎的就特别受女人欢迎,按理说红炎那张臭巴巴的脸色不应该会吓到很多人吗……就连红明那个宅男都有女人喜欢……嘛,我总不能连这一点都比不过他们!我可是煌帝国的神官诶!”裘达尔瞪着眼,指着自己的腰腹道:“辛巴德还说过肌肉更能受到女孩子的欢迎,所以我特意去练了很久的腹肌呢!”
盯着他那纤细楚腰中间那一段浅淡的人鱼线,花楹默了。
裘达尔、这算……算少男心事吧?
她开口了:“那你……那些女人……”后面那些话她突然开不了口。
想想平时根本就没有女性接近他……
这个话题太残酷了。
裘达尔:“……”
他掏出了魔杖。
……
之后的很多天里,花楹的午饭都是黄连。
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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