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炼金魔法原来是这样啊……将物体在微粒子的层面上重构置换成另外的物质……可要如何利用这些粒子去‘造物’，难度还真不小……”
被尤纳恩指导的赫尔加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炼金魔法，要抓住空气中那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粒子，魔力操作必须得达到一个炉火纯青的水平才行，否则很容易做无用功。
但最难的不是魔力操作，而是如何将这些粒子重构成一个新的物质。
鲁夫不断涌入她的体内，又被她以极快的速度消耗出去，她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粒子，却不知怎么将它们相容，以达成自己的创造目的。
最后，她是有些自暴自弃了，她强行将乱七八糟的粒子糅合在了一起，最终得到了一个……坑坑洼洼的魔力结块，上面还闪着火星子。
“炼金魔法的方法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但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学习这种高深的魔法。我当初在这上面所耗的时间可是比你多得多啊。”尤纳恩忍着笑，将旁边的一沓书推到她的面前，“这些进阶的魔法书你可以好好学学。你对各属性魔法的亲和度都很高，可以先把这些都学完再考虑炼金魔法哦。”
尤纳恩的建议并没有让挫败的赫尔加觉得高兴上几分，她苦着脸问：“我问一下，炼金魔法是你最擅长的魔法吗？”
他眨了眨眼：“是的。”
她又问：“你当初学炼金魔法学了多久？”
他笑得很开心：“当然——是你年龄的十倍之长哦，你要不要猜猜我多少岁了？”
赫尔加：“……”
她就知道……
“好吧我知道了。”她拿起书堆上最上面一本书，封面上只印着一个火红的符号，她猜应该是进阶的火魔法，“那我就现在开始练习了。”
向外界汲取的魔力不减反增，她扫了扫书上的概述，很快就将所谓的“火龙卷”释放出来。
三条火龙盘旋在大殿上空，底下的两人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热浪蒸腾。
“啊喂，你们可别把我的宝物库烧了啊！”魔神不知从哪冒出来，以主人的姿态怒斥着两个客人的无礼行径。
“放心放心，不会这么做的。”尤纳恩朝魔神敷衍了一句以后，便转头看向赫尔加，面带赞赏，“不错，居然能发现这是复合魔法。利用火、风、力三种属性，来让火龙能翱翔在天际……看起来简单，可这对魔力操作的要求可是相当高啊，里面至少包含了上百种命令式，你能做到这样真的很了不起。”
闻言，赫尔加停下了魔法，感到不解：“啊，不是只有数十种命令式吗？”
尤纳恩沉默良久，指着书不可置信道：“这里、这里，以及这里，里面包含了很多种命令式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回轮到她沉默了：“原来这个简单的东西也算命令式啊，我还以为……它是什么基础元素一类……”
尤纳恩：“……”
他问：“你知道你在魔法表演时所使出的全属性魔法用了多少种命令式吗？”
她有些不确定：“几十种？”
尤纳恩微妙地顿了一下，又问：“你知道一个普通道具被赋予魔法元素至少需要多少种命令式吗？”
她迟疑了：“也是，几十种？”
尤纳恩：“……”
他感到头疼：“我当初真应该先教你魔法的基础理论再走的……”
赫尔加还没作出反应，手中的魔导书便被尤纳恩收走了。
接着，点点蓝光在她面前汇聚，一个小圆木桌成形，上面铺着一卷纸，一支羽毛笔。她疑惑抬头，没想到尤纳恩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根类似教鞭的东西。
“好久没有当老师了有点紧张啊……”
不，你的表情明明很兴奋。她的腹诽尤纳恩自然是听不到的。
尤纳恩清了清嗓子，提着教鞭，捧着刚变出来的书，颇为有模有样。
“现在，就先让我教会你何为魔法、魔道的本源究竟是什么吧。”
……
尤纳恩用了一天时间和她科普了魔法基本常识，以及一些基础理论。
按理说迷宫内是看不到昼夜更替的，但尤纳恩用炼金魔法造了个巨大的沙漏来代表时间的流逝程度。
当沙漏流尽则代表一日已过，而这时沙漏便会自行翻转过来，瓶内的细沙缓缓漏下，继续记录新一天的流逝。
尤纳恩告诉她，这是为了方便让她知道自己会在这个迷宫待上多长时间。
在她保证自己都已经记下了所有内容、且不会再犯之前的文盲式认知错误之后，尤纳恩总算把进阶魔法书还给了她。
“现在告诉我，火龙卷魔法共用了多少条命令式？”
“128条！”这个她知道！
“这个魔法你再用一遍给我看看。”
“……”
“你用了多少种？”
“1…不对，我放出了三条龙……呃，应该有300多条命令式？”
“……算了，至少你能知道这种魔法不是只用了数十种命令式。”
尤纳恩算是对赫尔加服气了，这人能怀着无异于白痴的认知学了那么久的魔法，居然还能歪打正着找到路，简直是不知道让人该说什么了。
他粗略评论了一下她的能力：
“你的魔力操作极其优秀，反应力和理解能力也过关。如果你能对命令式有一个正确的认识的话，那你对魔法的掌握程度会更上一层，这也是你以后要自创魔法必需的条件。而且，你不需要使用魔杖导出魔力，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魔力传导媒介，所以在战斗当中你会比他人更易获取先机，这是你在对战当中最大的优势。再加上你能像magi一样吸收鲁夫为己所用……”
说到最后，他难免带上了感叹的语气：“赫尔加，你简直就是为魔法而生的。”
听到这般高度的评价，赫尔加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许是体内有一个神明加持的缘故，魔力操作对她而言其实毫无压力，基本上只要她想怎么做，魔力便会顺应她的想法怎么做咳。至于魔力传导媒介什么的……也算是诺伦的加护？
之后，也不管但他林的抗议，赫尔加又照着书上的指示接连放出了几个大型复合火魔法。
鲁夫不知疲倦地响应她的召唤涌入她的体内，她也不知疲倦地照着书上的内容释放又一个魔法——魔法构式和属性、所需的大量魔力、以及对她而言并无难度的魔力操作、再加上她当初在自学过程中就已经发现的规律……所谓的进阶魔法，其实还是挺简单的？
“赫尔加，到这里差不多就可以了，不断召唤鲁夫是非常损耗体力的事，再这样下去会伤到你的身体哦。”赫尔加疯狂攫取魔力的行为在尤纳恩看来有些过度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接下来我可以继续给你讲解一些理论知识。”
“啊？原来会消耗体力的吗？”赫尔加停了下来，“可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程度的魔力输出，最多就是觉得疲惫而已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恐怖的话，尤纳恩和但他林惊疑的目光一同向她射了过来。
“你说，这种程度的魔力消耗，只会让你感到有那么一丝疲劳？”尤纳恩问，“你确定？”
“对……啊。难道magi不是这样的吗？”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尤纳恩好像……很，兴奋？
“magi再厉害也没你这么凶残啊！我的神啊诺伦到底造出了什么小怪物啊——”但他林絮絮叨叨着，又钻回了宝藏堆里，“让我静静……当时被那个家伙支配的恐惧又回来了……”
但他林又消失了，尤纳恩回过头，抓住了赫尔加的手，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激动：“那你就继续使用魔法吧，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赫尔加：“……？”
……
大半本魔法书的魔法被她用出去了。
“怎么样？现在身体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吗？”
“疲惫感明显了很多。”赫尔加揉了揉肚子，“有点饿了。”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尤纳恩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看来你的体质真的很强悍……说不定可以同时释放好几个大型魔法呢。”
“比如传送魔法？”她倒是很想学学这个魔法。
“别着急，等你把这些魔法研究完，你就可以学习传送魔法或者别的了哦。”尤纳恩笑得意味深长，“但他林，或者那位诺伦，应该都会给予你帮助的。”
接着，他抓住了她的手，赫尔加从他眼底看见了属于魔导士热情。
“不过现在，就先让我教会你更多魔法吧！”
……
之后几个月，尤纳恩塞给了她许多奇奇怪怪的魔法理论。她对魔法有了更多的认识。
像是能扭转物理法则的力魔法、能突破次元的空间魔法、能创造一个世界的究极炼金魔法……
——这些当然都只是说着玩玩而已。
虽然尤纳恩提到这些魔法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这种已经达到巅峰的至高魔法至今为止依然是个传说级的存在。不仅是她做不到，就连像尤纳恩这样的magi都尚未摸索到那未知的领域。
但他林偶尔会从自己的容器里出来，像个无名幽灵游荡在大殿里，悄无声息地给正在进行魔法研究的他们一个结实的惊吓。在恶作剧得逞之后，这个魔神又会哀嚎着神生真无聊，趴着看他们研究魔法，时不时会来一两句宝贵的点评——但大部分时间里但他林都在挑刺，专挑她的。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在初见之时至少还保留一丝威严的魔神之后本性毕露，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反正在她眼里这个魔神已经没了形象可言。
在进行着每一次都差点毁了宝物库的魔法实验里，但他林总会尖叫着让她滚进那些拱门里自行修炼魔法。但当她成功释放一个又一个大魔法之后，但他林又会摆出一副明明很满意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昂着头告诉她哪扇门里专门结着可以恢复体力的魔法果实……呵，她进去了，结果差点被里边那头守护果树的熊打死。
应该是她从拱门内逃出来的模样过于狼狈，这件事引起了尤纳恩的注意。尤纳恩意识到了她虽然魔抗高，但武力却是十成十的不怎么样。
于是，尤纳恩以“提升体力可以扩充你体内可以容纳的最大魔力”为由，开始了让她进入那排拱门内的闯关试炼，并告诫她要将魔法与武力结合在一起使用。
“真正的战斗不会是那种一对一的回合制战斗，你要学会将魔法融入你的每一个动作里，在敌人出招时迅速给出反应。”——尤纳恩是这么说的，她也明白尤纳恩的用意。
但他林一开始就说过门内的试炼足够让她变成大魔导士，里边那些小生物使用的魔法又都来源于阿尔玛托兰……她的确心存着进去修行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这些成排的拱门一共八十一扇，每一扇门的背后各有不同的危险。但他林得意洋洋告诉她这八十一扇门是每一个迷宫冒险者所必经的试炼，只有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可见到高贵的魔……呸。
她后悔了。
她不该来这的。
赫尔加现在非常非常后悔选择了这个迷宫。
这里的迷宫生物都是出招鬼才，她和尤纳恩哭诉自己在门内的遭遇，尤纳恩居然还教训她不要为了逃避修行就想出莫名其妙的借口……只去了三扇门的她顿时就产生了厌学弃学的心理。
那个有熊守护的果树正好在第四十扇门里。可能但他林就是想着闯过大半个门的勇者在这里吃个果子恢复些体力吧，但前提是不会被里面那头会魔法的熊给打死。
第一扇门就不说了，她一开始来到这就是和尤纳恩去的那，正常又凶险，看不出什么问题。
可为什么第二扇门里的大嘴花群看她的脸一次就呕吐一次？？她等了半天都没看见它们使出魔法，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把那个正在呕吐的大嘴花首领给踹了。
结果，它们逃了，她赢了……
也许这场战斗考验的是她的心理抗压能力吧。毕竟不是谁都能看着敌人对着自己的脸一直吐，吐到了战斗胜利。
呵。
而第三扇门里的狂暴地精更是魔物界里的一朵奇葩，非要和她用同属性魔法比拼。发现拼不过时就崩溃得哭着追着她打，追的同时还哭喊着“你要不要脸？你还要不要脸了”，吓得她直接逃了出来。
……行吧。
来到迷宫这么久，赫尔加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设置这些神奇关卡的但他林也是个神界鬼才。
……
徒弟的惨淡表现，令好为人师的尤纳恩非常不满意。
在去第四扇门时，某人扒着门框死活不肯进去：“不，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这个迷宫好恶毒！！它攻的不是人而是心啊！！！”
他刚动她的衣角，她居然哭了出来。
尤纳恩：“……”
要不是他看见她在哭嚎之余还偷偷用魔法给自己弄了一杯水解渴时，他差点就信了。
真是的，放她出村以后她都学了些什么奇怪的技能啊。
尤纳恩很是头疼。
后来，他给赫尔加进行了好一通的心理疏导，他的学生才愿意为她可怜的老师，肯把试炼继续下去。
魔法指导，魔法试验，接着便是门内试炼——这就是赫尔加一天的主要课程。
说句假话，她过得既充实又快乐。
再说句真话，但他林的笑声和她本人一样丑。
……
……
……
之后，时光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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