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莱安娜差点发出土拨鼠式尖叫。
她脑子里现在宛如有警笛在循环播放。
“人类不喜欢灭世，也不喜欢死亡，你不应该干预，你知道这点吧？”布鲁斯充满怀疑地看她一眼，不确定她是否明白。
还好他在开车，没有一直盯着她，不然就会看到她脸上变颜变色的样子。
巧克力，是她人生的大敌。
她总是很想吃它，但又不能吃它。
堂堂一个恶魔对巧克力过敏，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因为这种爱恨交织、求而不得的复杂心情。她制定的灭世计划十个里有八九个都跟巧克力有关，比如说她曾经计划用巧克力浆制造出的泥泞怪物来吃人。
那是之前。
她有在修普诺斯离开的三千年里，很认真地规划他们未尽的灭世计划。
但现在她很爱奶茶、披萨、汉堡和薯条，没了人类就没了厨子，没了厨子就没了食物，没了食物就没了快乐。
因此她发出了二次尖叫。
这一次不是在内心发出的，她一不小心发出了声。
布鲁斯马上去看她，就看见她开始紧张不安地对手指，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你能处理好的对吧，尽快把圣多美岛搬回去？”
他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一夜之间将一座岛屿搬家的，他猜她有这种把它挪过去的本事，就有把它再挪回来的本事。
莱安娜现在纠结地不是这个问题。
“你先把车开去我姑妈家，我跟她说一声，之后跟你走。”她快速理清思路，语速也跟着加快，“你继续开车，等我一下，我可能要消失一会儿。”
她说得消失一会儿，就是实际意义上的消失一会儿。过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她人才重新出现在车里，手上和脸上沾满了巧克力浆。
抽出纸巾拿给她擦手，一向控制欲爆棚的黑暗骑士在扫过她满手的巧克力时，突然不是很想问她去做了什么。那一定不是具有秩序和逻辑的故事，他已经提前猜到那答案一定会让他觉得匪夷所思、无话可说。
事实上，就算他问，莱安娜也没打算告诉他。
开玩笑呢，她会告诉别人十分钟前她正骑在成分主要是巧克力浆的泥团怪物背上进行一场大战，努力把它按回岩浆里吗。
还好她在草稿纸上设计草图的时候，设定它的背景是诞生在岩浆里的大块巧克力，所以怪物脚下一路岩浆带火光。她找到它的时候，它正在太平洋的亚苏尔火山上面摇摇晃晃地向最近的人类聚集地爬行。
他们开车到达姑妈家的时候，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女人正在开门，手里拿着塑料袋。
莱安娜打开一看，东北大饭包？还就一个？
“我们俩人，你就给我俩一个？”太抠了吧，这女人。
“爱吃不吃。”德性。
没理她，莱安娜挤进差点被女人关上的房门，拿起一个背包两个旅行袋先从厨房的冰箱里扫荡了两盒千层面和一整只烤鸡，然后进了温室薅女人的宝贝花草。
女人心疼地直咧嘴，“你是黄鼠狼转世吗？”
在房主开始拿鸡毛掸子撵她的时候，莱安娜已经从桌上扫走了十来件法器。
她踩着飞一样的步伐上车，把两个旅行包扔去后座，刚才没让布鲁斯下车都在计划之内，“快走快走，一会儿疯女人要追过来讨债了。”
车门合上的刹那之间，红头发绿眼睛的疯女人硬是把她那只涂着大红指甲的手指挤了进来。
莱安娜从背包里掏出刚收缴的鲱鱼罐头喷雾，先一只手捂住自己鼻子，然后才威胁道：“你快走，不然我放喷雾喷你了。”
不是每一个恶魔都像哈斯塔一样能忍受臭味，她知道自己姑妈的弱点就是爱洁加臭美，这瓶被施了长效咒的鲱鱼罐头喷雾一经染上，至少有十天不能消除，她姑妈到时得疯。
“行了，我不追究你了还不行嘛，我有事要跟你的帮凶说。”
才发现自己成了劫匪司机的布鲁斯，有一点尴尬。
“您有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就用上了敬称的哥谭义警，有一丝丝紧张。
“也没别的事，”女人掏出一根香烟，一巴掌拍走想要跪舔讨好她的地狱老犬，点上以后吐出长长的烟圈，“麻烦你以后看好我侄女，让她这个神经病别没事来霍霍我。”
话音落地，莱安娜的眼眸忽地放大，带着怒火，瞪向自己的亲姑妈。她洗了一周的碗，干了一周的家务活儿，这懒女人还嫌弃她，还说她是神经病？
“好。”布鲁斯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感觉这家人离谱的同时，自己身上的责任变得重大。
“你必然又单身一千年。”被嫌弃后，做侄女的发出了很恶意的诅咒。
女人斜了她一眼。
没理会。
莱安娜叮嘱完姑妈跟她老板说她没法去送报纸了，才算是离开，车门彻底阖上后，布鲁斯向她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现在去哪儿？”
“随便，你开就行。”她翻出笔和纸，开始写写划划。她正需要一些时间来理清思路。
“你确定不需要再离开一下，解决非洲的问题？”他看了一眼她的字，确定那鬼画符没有任何机器能识别出来。
“那个没关系，”被提醒了以后，她手上停顿了一下，作为撒旦的子女，她和她哥都有多多少少心想事成的能力，当他们有非常想完成的目标或者想做的事时，魔法就会帮他们达成，但一旦他们改变主意想收回，那也不难，她担心的是别的，“我们还是快点回哥谭吧。”
她想起了自己落在哥谭的笔记本。
那上面记载的都是末世计划。
布鲁斯总觉得她还有什么没说的，眼神明显不对，有些躲躲闪闪。
“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最好一次全说清楚。”他声音变得冷厉。
“嘿嘿，”她心虚地厉害，只好干笑，“也没什么。”
不过是这三千年中她制定过的一堆末世计划，已经有老多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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