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暗下毒手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自己多心了……嗯……淮弟弟自小就与其父亲离散,后来又只见他一个人沦落至此,想来是方婷婶婶已经身故,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不知在此地漂泊了多长时日、受尽了多少苦难……而朱小姐不仅人长得极为漂亮,更有这整个桃花谷作为嫁妆,同她一对,自然是比我更好的……”
“淮弟弟既然与朱小姐已经结定姻亲,那自然是不能再娶我了……我又何必还在这里碍眼呢?纵使眼下回到宗内会受到师傅责罚,自己也绝不愿再在此地多待一分了……”想了一阵之后,周玉雯去意已决。虽然心中如同刀割,但想着以淮弟弟的实力,日后自然是可自保无虞的,于是便头也不回地奔出大堂,不知所踪了。
就在此时,听得孙静淑一声惊呼:“周师妹!你要到哪里去?”秦淮赶忙转头,便见周玉雯独自一人掩面而去,当下心中分寸大乱。他刚想撇下几人,作势就要追上去言明缘由的时候,心中却忽然想道:“坏了!眼下桃花谷正是大敌当前之时,我若是就此一走了之,那剩下的几人不就成了这谢雨轩的砧板之肉,任其宰割了吗?”
“可是……雯姐姐那边……唉!想必是此间的敌人都在这里了,只要自己早些快刀斩乱麻,然后再速去寻找雯姐姐,到时与她解释清楚其中缘由,相信雯姐姐会理解我的!”
其实,不仅周玉雯一人如此想法,几人中的薛瑧也是这般:“原来……原来在他心中,钟意的并非是那位周姐姐,而是这桃花谷的朱千金……哼!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却不曾想,你竟然与我那坠入魔道的师兄一样,都是一个始乱终弃、朝三暮四的无耻之徒!而你,只不过是比我师兄内力高强,比我师兄武技厉害罢了,其实你们都是半斤八两的一丘之貉!”
“我居然还曾在心中幻想……想着有一天,你会因周姐姐成为素娥宗宗主,而求之不得的时候,或许会回过头来留意一下我……却不曾想,今日方知你的真实面目……果然,这天下男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到这里,秦淮便在薛瑧心里的印象大打折扣,再也不似之前那样的情深义重、心地纯善了。
与这两人心中所想截然相反的,便是刚才被那谢雨轩扇掉手中兵刃的朱菁菁了。她一听闻秦淮刚刚的口中之言,心下立时就喜不自胜,不由得暗自乐道:“娘亲果然还是知我心思的,没想到趁我不在的时候,就已经与淮哥哥定下了我俩的婚姻大事!如今又听得淮哥哥自己亲口说出,便是已经在心中承认此事了……”
“讨厌,淮哥哥既然心里有我,又为何不一早就直言相告,还叫我提心吊胆的,生怕被那薛瑧给抢了去。啊,是了!想必是淮哥哥脸皮薄,不愿意率先吐露心意罢了。眼下又见我被这谢雨轩欺负之时,便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与我解围,并且还说出此等婚姻大事,确实是比那只说不做的魏璇,要强上不知百倍呢!”想罢,当下竟丝毫不顾及桃花谷此刻正面临强敌压境,反而眉开眼笑、手舞足蹈起来了。
见到自己女儿听闻此言后,竟会如此失态,朱夫人心中倒是颇为忧虑,不禁暗道:“唉……秦公子刚刚所说,跟在之前石阶之上的言语大相径庭,想来是在此危难之时,为保我桃花谷上下之安危,这才无计可施只得出此下策,可菁儿等人竟然当真了……不知此事过后,秦公子又如何向菁儿等人解释?唉……这真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反观谢雨轩,他可不知此中详情,一听得秦淮所言,当下便在心中暗自思索道:“坏了坏了,这可恶的朱福,竟然没把这件情节告知于我!如今,他既然声称是桃花谷的女婿,那我之前所言的‘须是桃花谷中的弟子击败我,方才作数’之语,便对其再无作用了!如要执意强攻的话,仅凭我自己,绝非不是这姓秦的小子。可是,若是就此退去,岂不弱了我斜月山庄的名声?到时在父亲那里,也必然不肯饶恕……”
“为今之计,只好先行与他对敌,若是敌他不过,到时再使用那招便是……反正在他们眼里,自己早已是个歪门邪派的小魔头,就算使用此招,也是无甚打紧的……”之前秦淮震掀青砖的身手,在谢雨轩看来,即便是自己亲自上场,也绝没盼着能在武技之上胜过秦淮,只能趁其不备,暗下毒手,才是上策。
想到此处,谢雨轩便又朝秦淮拱手言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与秦少侠过上两招,还望不吝赐教!”说罢,也不等秦淮回言,当即便运起轻功扑面而上,随后就使出武技贴身疾攻。
“秦公子小心!这谢雨轩所使得,乃是斜月山庄镇庄绝技之一的三十六路鹰蛇双搏手,厉害非常,切莫大意了!”毕竟是和斜月山庄对敌多年的桃花谷,朱夫人一见的那谢雨轩的架势,便已知晓他所使之技,当下便就立即出言提醒道。
正如朱夫人所言,只见谢雨轩收拢折扇,聚在右手,显出精钢所制的锐利扇尖,左手用得则是鹰爪擒拿的功法。右手点刺戳打,左手拦扭擒拿,双手招数迥然不同。既有毒蛇的灵动之势,又兼苍鹰的矫矢之姿,同一时间使出,迅捷狠辣,兼容并包。用以对付敌人,可使其左支右绌,顾得东来顾不得西,属于武功中的上乘功法,煞是厉害。
可是力分者弱、意疑者失。仅凭谢雨轩这一流境界的功底,就这路武技来对付已至未破武障之境的秦淮,却是力有不逮了。再加上他动手之前,心中便自知不敌,使得下手之时颇多顾忌,气势上就先矮了一头。除此之外,秦淮所用的法门,正是当年斜月山庄之主方元所授之《云笈七诀》,故而在他对付斜月山庄之镇庄绝技时,便颇觉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只用克剑式拆得数招,秦淮心中便知这谢雨轩不是自己的对手,当下暗自思量道:“谢公子的这路功夫,虽然招数十分精湛,只可惜,他本身的劲力稍显不足,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再加上,自己此刻还要速战速决,以便早早抽身前去寻找雯姐姐,所以万万拖延不得……”
眼见秦淮在自己的鹰蛇双搏手的猛攻之下,仍能游刃有余,谢雨轩不禁心中暗惊:“这姓秦的小子究竟师出何门?竟然可以在我鹰蛇双搏手的攻势之下,还能应付自如?!暂且问他一问,即便无法探知其底细,也可叫他一时分神。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乘机暗下毒手!”想到此处,他口中便即言道:“秦少侠神技盖世,在下佩服之至。不知拜在哪一位前辈高人门下,竟调教出这等近世罕见的少年英侠出来?”
此言虽然问出,但秦淮却好似充耳不闻一般,一心只想着尽早了事,好给自己寻找雯姐姐的行踪,挤出多余的时间。当下运足内力,一心对敌,震得手中长剑微微颤动,竟似有龙吟之声。
不过,秦淮所使之克剑式,虽可克尽天下诸般短兵,但于拳脚之技则稍显滞懈。故而,谢雨轩右手的折扇可被其轻易破解,但他左手的鹰爪擒拿却是一时间难以攻克。
“怎么?秦少侠这般神技,竟无法告知……”
谢雨轩本想出言讥讽,好让秦淮愤怒分神。却不曾想,刚说到“告知”之时,突然间便感到一股沉重之极的压力从秦淮身上迫将过来,逼在他的胸口之上,顿时便叫其喉咙气息一沉,下面那“……师门吗?”三个字便就生生地咽了回去。
刹那之间,谢雨轩只觉肺中的气息,就好似要被秦淮的这股压力给挤逼出来一样,急忙暗运内功,苦苦抵挡。可即便如此,仍觉窒闷难当,竟然喘不上来半点生气!
见状如此,谢雨轩心中立时暗自惊道:“不好!这姓秦的小子,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精纯的内力?!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断绝呼吸了!”想到此处,他自然是不肯坐以待毙,随之拼尽全身之力,急急地连攻三招。
眼见对方狗急跳墙,秦淮也不想就此杀了他,心中暗道:“我若是此时逼他气绝身亡,虽然可以暂时解了桃花谷之危,但斜月山庄日后必定会与之不死不休了。还是暂且饶他一条性命,望其念及手下留情之恩,就此放过桃花谷,免得再造杀戮。”想罢,当即就把内力一松,接着说道:“谢公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再斗下去恐有损伤,还请早早离去,不要再找桃花谷的麻烦了。”
突然感到自己呼吸畅爽,谢雨轩急忙大吸了一口长气,而后又听得秦淮此等折辱之言,当下便恶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暗道:“好个姓秦的小子!既然你如此这般羞辱于我,甚至还痴心妄想地欲要让我就此善罢甘休?!那我还给你留什么情面?眼下用出那招,也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旁人!”
想至此处,谢雨轩随即将折扇朝着秦淮面门一点之后,便就如同要躲避什么厉害的物什一样,立刻向旁跃开。
就在此时,秦淮鼻中突然闻到一阵甜香,就好像蜂蜜花粉一般,甚是喜人。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登时便感头昏目眩,脚下踉跄连连,只觉脑中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飞,身不由己地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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