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有口难辩

“明明是因为我的拖累，才让你受了朱夫人的毒针……”抚摸着秦淮胸前的细洞，周玉雯不禁心中暗道，“虽然那毒针不会对淮弟弟造成任何伤害，但毕竟是自己害了他，若非淮弟弟身负神技，只怕也会落得个毒发身亡的下场。此时他又不计前嫌，独自前来搭救于我，就连自己的师姐妹也不曾如此……”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低下头接着道：“我就是别人的累赘，为什么却来救我？”

“因为……雯姐姐，我不想失去你！”记起了儿时回忆的秦淮，望着怀里的雯姐姐信誓旦旦道。

听闻此言，周玉雯猛地抬头看去，正好迎上秦淮那温情脉脉的眼神。

不知是因他背后那道温暖和煦的阳光，还是他脸上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竟叫周玉雯有些呆呆地痴了。

“你才不是什么累赘，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最珍爱的雯姐姐，我今后全听你的！”

这句话，直接将周玉雯的心理防线给攻破，才不管什么宗门师规、礼教大防，只要秦淮此刻愿意，就是让自己当场嫁给他，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却在这时，那名被绿叶击中的弟子，此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屋顶上的两人正在你情我浓之际，不由得心中暗惊：“怎么？诸位师兄合力使出的炽凰烈焰术竟然没将这小子给杀死？这也太惊人了！就算是堂主级别的人物，也无法正面硬抗诸位师兄合力使出的威力，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想到此处，便不敢再往下想了，只盼着自己能够趁此时机溜之大吉。

面对险些将周玉雯掳走的歹人，秦淮自然是不能放过，但他也不想就此破坏这良辰美景，心中权衡利弊之下，便道：“雯姐姐，我把掳你的那人抓过来，听你发落，你看可好？”

“都听你的……”说罢，周玉雯脸颊一红，便伏在他的怀里任其动作了。

虽然双手抱着璧人，但却丝毫也影响不了秦淮脚下的功夫，当下便运起闪现术，仅一个呼吸间，便已来到奔逃的那名弟子面前。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他怀抱一个人竟也能如此之快，身前没有一丝防备，顿觉胸口一阵压迫之感，随即便因受力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远处的墙壁之上。仅这一下，那人的五脏六腑登时就好似翻江倒海一般，跟着嗓子一甜，一口碗大的鲜血脱口而出，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还未等那人反应过来，秦淮已在瞬息之间到他身前，随后开口便道：“雯姐姐，你说应该怎么处置他？”

“他既然是来攻打桃花谷的，还是擒了他交由朱夫人发落吧。”周玉雯本是心地良善之人，此时既然已经知晓秦淮对自己的心意，也不好叫其因为自己而多造杀孽，便如此这般说道。

“雯姐姐说的是，咱们毕竟不是此间主人……”话刚说到一半，秦淮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脱口言道，“雯姐姐，你跟我走吧，我们不要再回去了！你那位丁师姐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见到我们这样回去，还不知会说什么坏话呢！”

此时此刻，周玉雯先前的那股冲动劲头已然退却，听闻他如此言语，便担忧道：“淮弟弟，我知你心意，只是师傅待我的恩情如同再造，我若是就此跟你远走高飞，那师傅她老人家定会伤心欲绝……”

“雯姐姐！你只念及你师傅伤心欲绝，却不思我亦会痛不欲生！”还没等她说完，秦淮不禁有些气闷，便即出言打断道。

“瞧你！”说着，周玉雯便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上勾了一下，接着道，“还说什么‘我今后全听你的’！原来都是哄我……”

听完这话，秦淮不由得噗嗤一声，心里的那股沉闷仿佛消失不见了一般，随即笑道：“好……雯姐姐，我都听你的。谨遵雯姐姐法旨，这总行了吧。”

恍惚间，两人好似又回到了孩童时光一般。在那段日子里，小秦淮每一次生气、打闹之时，小玉雯都会用手指在他的小鼻子上轻勾一下，然后温声细语地哄他。如今这一勾，又叫两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就在两人回顾往昔之时，中院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作为在场素娥宗弟子中的佼佼者，丁紫芙的功力毕竟已达二流境界，那群赤仞帮弟子们最厉害的也不过三流境界，又岂是她的对手。只是他们事先消灭秦淮的场景给其留下了极大的震撼，这才一时间闹个手足无措，不过待到她反应过来之时，与之对敌的赤仞帮弟子便就败下阵来。

渐渐地，场中那群赤仞帮的三流好手均已命丧黄泉，而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也都被消灭干净，只剩下与魏璇及三大护院教头缠斗的四人。

这四人虽说也是三流境的武者，但也没想着仅凭自己的实力就去以卵击石，眼见诸位师兄弟都已一命呜呼，早就已经心惊胆寒。在猛攻几招逼退魏璇等人之后，他们四人随即各自从怀里扔出一个毒弹，便欲向庄外逃去。

那毒弹刚一落地，便就应声爆起一阵紫色的烟雾，叫人看着就如芒在背，绝不敢轻易靠近。

“小心！是紫蛤毒雾……”在之前的战斗中，见识过此种毒气厉害的薛瑧，一见那四人扔出之时，便就大声提醒道，随即捂住口鼻，赶忙快步退了出去。

这紫蛤乃是斜月山庄的特有毒物，可谓是世上至毒之物。经过此物提炼出的毒雾，一旦不小心吸入人体内部，顷刻间就能叫其五脏六腑尽数腐烂；若是不留神沾到皮肤上面，霎那间便可让其全身表皮尽皆溃烂。

一直以来，这紫蛤毒雾只有执行特定任务的弟子方可携带，若是任务结束之后毒雾没有用完，立时便要上交，对于私藏之人，处罚极其严重。正因为此，也可见此次总攻桃花谷，赤仞帮是下了大功夫的。

听完这话，知道的跟不知道的弟子们纷纷回避，生怕被其沾染半分。

可她们是退出去了，却苦了魏璇与三大护院教头，四人本来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加上那四名赤仞帮弟子临走之前还猛攻了几招，更是摇摇欲坠、危如累卵。

此刻见到毒气扩散，魏璇急忙大呼：“菁妹！瑧妹！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我本一心一意地专爱你一人，而你却丝毫不顾此情谊，还自己巴巴地跑到这里，跟那朱菁菁厮混于此！即便是眼下这种险地，你也还是先呼朱菁菁的名字，而后再唤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始终不及她吗？”听见他的求救，一向多愁善感的薛瑧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哼！你这魏璇，直到现在心里还念着这个小贱人，原来这几日与我双修全是糊弄我！既然你还是如此地牵挂于她，那就叫薛瑧这个小贱人来救你吧！”想到这里，朱菁菁不免气愤难消。

见魏璇正在兀自求救，那三大护院教头也不甘示弱，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求救道：“朱夫人，请救救我等……请救救我等……”

自围攻桃花谷的赤仞帮弟子基本肃清之后，朱夫人便握着“桃谷”长剑在人群中走了出来，顺便清点了一下生还的弟子。素娥宗那边，曾经二十多个弟子眼下只剩下十多个，而桃花谷这边更惨，偌大个庄院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名女弟子，剩下的全部惨死。

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四人，众女心中不禁有些后怕：“若不是赤仞帮那些好色的贼子想要将自己生擒取乐，只怕自己一早就命归黄泉了！”

当然，她们最应该感激的，就是早已不明生死的秦淮。如果不是秦淮当时出手相救，那等待这二十多个女人的命运，自是更加的悲惨。

“璇儿，三位师傅，你们为桃花谷的安危如此地舍生忘死，我何晓娴先在此谢过了。你们放心，自你们死后，我何晓娴必定将你们风光大葬，保你们香火无忧！”朱夫人义正言辞地说道，丝毫不为自己见死不救的事情脸红。

众女见她如此虚伪，就连朱菁菁也看不下去了，都在心中不禁感叹，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几声呼喊之下，竟没有一个人敢来搭救。眼见那毒气距四人已不足三步之遥，心中不由得心灰意冷，顿时瘫软在地上，各听天命了。

那四大护院教头本来就是朱夫人请来看家护院的，他们的性命自然是死不足惜。可魏璇却不一样，他既是薛瑧在极乐宗的修侣，又是朱菁菁在此处的情郎，本应受到薛瑧与朱菁菁的全力相救，但她二人却在这毒气紫雾面前，性命攸关之下，都未曾上前相助，而是任其自生自灭。

知道她们此时已是隔岸观火了，那三大护院教头中的瘦个男子不禁怒骂道：“这真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二哥、三哥！我们弟兄三人今日只怕是要折在此地了！”他骂之前还在心中思量：“若是我大声直骂，只怕自己死后，这娘们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折磨自己，万一她把自己挫骨扬灰，那当真是死后也不太平了！”所以只能小声暗骂，生怕传了出去，叫那朱夫人听见。

矮个男子听后说道：“也是咱们兄弟轻信，竟落得个如此下场，却不知大哥此时身在何处……唉……若是大哥得以生还，日后再为自己弟兄三人报仇，也算是安了咱弟兄们的心……”说到这里，他忽然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倒不知真到那时，是找赤仞帮报仇，还是找桃花谷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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