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盈则必亏
想了许久,于魁当下强忍怒气,笑吟吟地说道:“那部《云笈七诀》呢?给我见识一下,成不成?”
秦淮也是实诚人,便即言道:“即便给你看一下,你也记不住,还不如不看。再说了,那本书我已经埋到师傅坟前,书中的金叶也尽数融化了,所有的东西只在我的脑海里,你要怎么看?”
“那这样你看如何,我带你回真武宗,到时候你在宗内好好将《云笈七诀》上的内容默写下来。万一有何差池,也好让方元前辈的武技能够传承下去,不免你们师徒一场。”于魁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可心里却是十分窃喜,“只要到了真武宗,有宗主及各位首座长老坐镇,我就不信你还能翻了天。到时我只要修练了这《云笈七诀》上的七种武技,这样一来,在宗内弟子当中,便无人能跟我抢这宗主之位!”
“我不要!”秦淮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回我的山神庙了。”说罢,便要拔腿下山。
见到嘴的鸭子马上就要飞了,于魁又忽然计上心头,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于某人心狠手辣了!”
想到这里,他赶忙作势起身,也不知是否是打坐得久了,双腿竟然颤颤巍巍地使不上劲力,大叫一声“哎呦”之后,随即身形一晃后退了几步。
便是这声“哎呦”,叫得秦淮赶忙回身察看,却见于魁晃晃悠悠地朝崖边退去,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也是他品性良善,见到于魁就要坠落悬崖之际,早就忘了他之前是如何如何陷害自己,当下就运起凌瞬诀中的身法·闪现术,转眼间便以到了于魁身边。
就在秦淮刚要出手相救之时,却不料想于魁耍了个花枪,一个转身便已然来到秦淮背后。早已熟知套路的他自然知道,此刻正是这诡异武技前劲已衰、后劲未至之时,趁此机会,他赶紧随之跟上一掌,打到了秦淮的后背之上。
只是于魁心中还是暗自害怕,担心刚刚那震退自己擒拿的武技会再次出现,故而这次的掌劲之中却没有动用内力,仅凭自身的力气发出。
若是秦淮能够自主操控极神诀中的妙用,自然是不管这掌劲中有没有内力,都可以将其震开。只是他目前还无法做到运用自如,被动触发也必须要内力相引,故而这次对于于魁的背后偷袭无法做出反应。
见到于魁身形一晃,秦淮立时便知不妙。待背后猛然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再加之此时闪现术的惯性,两者相加,便使得他一个踉跄,直接跃了出去。
这样一来,空中绝无半点借力之处,饶是他练就此等极上乘的神技,但人终究不是飞鸟,又如何再能飞上崖来?
电光火石之间,秦淮当即醒悟,心中暗道:“啊!一定是这坏大叔要设计害我,他假装受我所伤,而后又故作全身没有力气,诓骗的我去相救,然后再推我跳崖!秦淮啊秦淮,你怎么这么傻,这同样的当还要非上二次不可吗?”
可此时幡然醒悟却已然迟了,自己的身子正在笔直地下坠。
自从秦淮在幽谷中生活了两年,这两年的时光中,他无忧无虑,一心练习师傅所授之七诀,早已忘记了尘世中有很多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
而于魁则是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坚韧地活着,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到时脱将出去,寻得万丈深渊之下的紫金肉灵芝,提升自身的内力之后,最终冲击那宗主之位!
一想到自己如何沦落至此,于魁心中便就恨透了秦淮。他的这种恨意,并没有因为在这两年之中,秦淮每日都为其送果子吃而变得淡然。他的心里从来就不知何为感恩,只知如何报复,如何将秦淮碎尸万段。
见秦淮坠落到千丈深谷之中,于魁不禁哈哈大笑,仿佛两年来的所有仇恨都在这一刻完成夙愿,心中暗道:“今日将这小子摔成一团肉泥,终于出了我心头这两年多来的恶气!”随即朝着自己头顶的太阳,大笑道:“待我取得紫金肉灵芝功力大涨之后,再到那小洞之内取得秘籍,最后觅路回宗,他后练成神技,无敌于天下,岂不妙哉?哈哈,哈哈……”
“背后偷袭,倒真显你天下第一宗的德性呢!”
却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嘲讽之语,直叫于魁如坠冰窟,心中不禁暗道:“此人是谁?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一旁,若是叫他知晓今日之事,日后再传扬出去,岂不坏了我真武宗的名声?”
想到这里,于魁便立时小心起来,并用极力感知附近的内力波动。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方圆十丈之内却感知不到并无任何异常,无奈之下他只好出口言道:“不知是哪路好手,躲在一旁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
“哼。”轻哼过后,一名桃李年华的白衣姑娘便从一旁的树上跳下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倒是你,身为真武宗的前任首席弟子,竟对一个毛头小子痛下杀手,羞是不羞?”
“你说什么?!”于魁听见那句“前任首席弟子”之后,便再无心思计较其他了,急忙言道,“你说清楚,什么‘真武宗的前任首席弟子’?”
“呵呵,你还不知道?”白衣姑娘言语中似有嘲笑之意,“早在两年前的第十次宣武大会上,真武宗的首席弟子之位便被一名叫马璋的弟子给夺去,你的名位自然也就归他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于魁此刻心急如焚,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若真如这姑娘所言,那他还要再等八年,到第十一次宣武大会之上再行计较。可他现在的年龄已经快到知天命之年,拳怕少壮,要是再等上八年,恐怕要取得那首席弟子之位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事武界中人人皆知,又有什么不可能的。”白衣姑娘俏皮一笑,又转念道,“哎呀,只不过你刚刚的行为,即便是能在宣武大会中力压群雄,只怕也当不得这首席弟子。”
“是了,这姑娘说得没错,若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坏了真武宗的名声,当不上首席弟子事小,身受执武堂的责罚事大。到那时,即便自己身为于家后裔,恐也免不了轻则贬为外室、砍柴烧饭,重则废去武技、逐出宗门之刑……”于魁心中多加思索,不由得冷汗直流,随后又转念一想,“此事只有这姑娘知晓,若是我在此处将其斩草除根,也能永绝后患。”
想罢,于魁便对那白衣姑娘言道:“这首席弟子的名位,我于某是不敢再奢望了。只是姑娘不知,这小子乃是我真武宗叛武弟子秦罡之子,虽然手段算不得什么正大光明,但也是为我真武宗清理门户。只是此事终究是我真武宗的难言之隐,还请姑娘劳烦隐瞒则个。”
听完他的解释,白衣姑娘不免脸色微怒,便就娇呵道:“果如祖师婆婆所言,你们真武宗个个都是薄情寡义之辈,那秦罡只不过不愿再委身于尔等奸佞之所,方才弃暗投明。仅是如此,你们便要赶尽杀绝,连人家的后裔都要牵连进来。被别人发现后,竟然还对此事轻描淡写,就连杀人如芥的魔头也不过如此,最后反倒叫别人替你们保密,真是无耻之尤!”
“你到底是谁?竟敢如此污蔑我真武宗!”于魁表面上恼羞成怒,但心底却是喜出望外,暗道,“嘿嘿,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于爷我。就凭你污蔑我真武宗,我便是杀了你,他人也说不出半点不是。如此一来,既能杀人灭口,又能为我真武宗除害!真是瞌睡送枕头——正是时候。”
“就凭你也想问我底细?可笑至极!”白衣姑娘满不在乎地说道,“莫说你一个一流境的武者,就是武英殿掌教、真武宗宗主吴廷敬亲自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句话倒真把于魁给惊着了,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他自己师傅的实力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不仅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更是已经突破武障境界的武者!
遍观整个武界,能在他手下走上三招的,就已经可以大吹特吹了。而眼前这位白衣姑娘竟然如此的出言不逊,甚至连吴廷敬都不放在眼里,于魁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遇见。
“好好好,我本以为你年少不知事,不想与你多做计较。可你不仅侮我真武,更是辱及吾师,这真是不死不休了!看招吧。”说罢,于魁右手突然射出指劲,丝毫不给那白衣姑娘闪躲的机会。
可没曾想,她只是轻轻一偏头,那七星指的指劲便与之擦肩而过,并在她身后的大树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呵,想不到当年神武于霆力破那人的七星指也不过如此,你还有什么功法,趁早使出来吧!”白衣姑娘淡淡地说道。
虽然那白衣姑娘毫不在意,但在于魁耳中听来,这却是对自家七星指的极度蔑视,便在心中怒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日我必叫你尸骨无存!”
先前就受到秦淮极神诀的震伤,导致于魁丹田阻塞,内力无法正常使用。此刻还未缓过劲来之时,又要强行运用,功力自然大不如前。
两人斗了几个回合下来,于魁却是越打心中越为胆怯,不由得暗中细想:“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秦淮那个诡异武技,现在又来了个神秘女子,并且她的功力还不在我之下。若是这样僵持下去,早晚落败于她手,不如趁早撤去为妙!”
就在这思索之间,白衣姑娘一掌打在了于魁胸口,便将他击飞出去。
这一下直接将他打得口喷鲜血、卧地不起,便再无半点招架之力。
见状如此,那白衣姑娘也不再出手,言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还有你们真武宗的破事,我也懒得管。只是你此行回去之后,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半点消息。若有半点让外人知道,定叫你生不如死!”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多谢姑娘手下留情……”性命攸关之际,于魁便再无之前的做派,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伏地求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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