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壁上遗刻
想到这里,秦淮便不再耽搁,立即带着这本书来到洞口处,借着身旁灶台的火光翻看起来。
等到打开封装的油皮纸之后,书本上面的四个大字便就映入眼帘。
原来,这本由方元撰写的武学秘籍,名曰《云笈七诀》。里面记载了他这一生最为得意的七种武技,且这七种武技均为极上乘或太乘的武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无上秘籍!
秦淮大体上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却都是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玄门真言,便自心中暗道:“这本《云笈七诀》中好似记载了师傅的七种成名武技,倒是不知哪一种才是师傅口中所说的脱身法门……只是这里面的内容,什么‘抱元守一’、什么‘呼阳吐阴’之类的,再加上丹田、经脉等穴道经络,真叫自己头大!虽然娘亲在世的时候,曾教过自己一些粗浅的常识,但这里面的描述却是极其深奥,自己实在是一窍不通,又谈何练会?”
好在他自幼便有一身过目不忘的本事,当下心中默记不提。
不知不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淮只道是自己背诵起来越来越吃力,最后竟背着背着便就睡了过去。
这一天的变故实在太大了,昨天他还在那座破山神庙里风餐露宿,今天就能在这桃红柳绿的幽谷中不愁吃喝,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在灶火温暖的热度旁,秦淮一夜好觉,外面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果是一处避身的绝佳之所。
待到第二天阳光射入谷中的时候,他就将那方元的尸骸埋到了一旁的土中,而后便在坟前用树干立了个墓碑,上书“恩师秦元之墓”下写“弟子秦淮谨立”,最后又在坟前三拜九叩才算完过。
待此事忙完他才想起,于魁还在小洞外挨饿了一天,于是又摘了一大把水果,隔洞掷了过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苦等,再加上昨日就只进食了几枚果子,纵使于魁是已达一流境的武者也绝忍不了这腹中的饥饿之感,所以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小洞对面扔来的果子。
可昨日等了许久,直等到外面的天色都渐渐地暗淡下来,结果里面却什么也没有掷过来,于魁不免心中暗骂:“这小子莫不是想要饿死我之后方才出来,要是如此,那我可真就是阴沟中翻了大船!想我一世英名,最后竟毁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中,真真可恶!”
就这样,他一边心中暗骂,一边强忍着腹中的饥饿,迷迷糊糊地就此睡去。
到了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于魁就听见小洞里传出秦淮的声音:“坏大叔,这是今天的果子,接着!”说着,便有十数个果子依次从洞中掷出。
虽然从秦淮手里滚到他面前的果子早已在洞中的石壁上被撞得稀烂,但是于魁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武者风范了,直接一把抓起便就连皮带核的一口吞下。
可不知怎得,越是这样吃就越是惹得饥火上升,他便苦苦哀求道:“好淮儿,再给我几个吧。”
“不行!你良心那么坏,还想置我于死地,饿死你也是应该的。要想吃果子,自己过来拿便是。”秦淮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手里却还是又扔了几个果子过去。
于魁继续吞咽着,嘴上虽然答道:“我身子太大,穿不过这山洞。”心里却自暗想:“我要是能穿过去,立时就将你碎尸万段,还容你在此做口舌之快?!”
就在昨天,趁着秦淮烤鱼的时候,于魁便再一次地进行试探。
只不过这次不再用蛮力硬挤,而是在外面用内力将这洞口的山石一点点击碎,好让其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穿身而过。
可即便他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无数次的左劈右击之下,那山石却仍是纹丝不动,没有半点脱落的迹象。
“好家伙,若不是我身处此洞,恐劲力稍微用大,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使得整个山洞就此轰然坍塌,故而不敢使出全力,要不然还能容你等山石在此拦路!”于魁心中不免无比狂怒般暗道。
在几次尝试均为失败之后,他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了,仅凭那几个果子又如何能支撑他如此不遗余力地出手呢?见状如此,他也只好收手作罢。
不知是不是他心中所想已被秦淮知晓,或是先前的尝试早被其察觉,于魁只听那头挑衅地叫道:“你把身子切成两半,不就能过来了!”
听罢,他顿时傻了眼,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就要背过气去:“你小子……行行……好……”
“要吃也可以,你得给我讲讲武者修练的事。讲得好呢,我便给你一个果子,若是讲得不好,我便罚你一个果子。”秦淮嘴上说着,心中却自暗想,“师傅那本《云笈七诀》中的一些常识,倒是能叫他好好给我解释一番,只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老实地依次提问,而是要将其中的顺序彻底打乱,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这样一来,那坏大叔应该不会出察觉什么。”
“好好好,你问便是。”于魁此时当然不知道他早已得到武学秘籍,还以为他是对武者心向往之。毕竟在破庙之时就曾向他自己询问过武者的故事,再加上此时讲得好还能获得果子,当下就不疑有他。
之后,秦淮便依照自己的想法,随机挑了一些娘亲曾经教过他的常识性名词,混杂着他自己实际要问的东西,一股脑地向他提问。
当于魁回答之时便就心中默默记下,待夹杂了许多其他的问题之后,又再将原先的问题问过一遍。
如此往复已过三遍,秦淮见这三遍的回答都如出一辙,便就放下心来,于是将自己剩余的果子全部掷了过去,言道:“今天的果子就是这些了,坏大叔,你可省着点吃,明日我再来问你。”
待喂完了于魁,秦淮便觉得自己身上有些腻腻的,十分别扭。再加之这个时候正好天气也从温转热,他就随之闻了一下身上衣服的味道,确实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反正这里四下无人,他索性将衣服全脱了,自己跳进湖中洗澡,又顺便将衣服洗了个干净,拧干后挂在树上晾晒。
想着自己早上还没吃饭,便又扎进湖中抓了一条差不多两斤多重的大鱼,还在树上摘了些果子,返回山洞将它们一同吃了。
就这样一连在谷中住了几天,《云笈七诀》中的那些文字记载都已背得滚瓜烂熟,再次读来实在是乏味了。这几天虽然得到于魁的回答,可在真正练起来的时候却是毫无作用。
因为秦淮本就是断章取义地问,一词一句之间完全串联不上,再加上他实在是不相信于魁会准确无误地告诉自己,万一他一个误导,自己走火入魔岂不成了疯子?
然则在谷中日长无事,秦淮也只能与那猴儿戏耍,偶尔抓一两只野山羊烤来吃,留下的羊皮也学着师傅那样制成了衣服与被褥。
这天秦淮正在烤羊,忽地瞥见放在石床上的那本《云笈七诀》,顿时越看越生气,不由得心中懊恼:“自己实在是没有用,都看不明白这书中所说的意思!”却在这时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出去呢?这里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恨不得在此住一辈子才心甘情愿!要是从这出去,世间中坏人又那么多,自己何苦出去受罪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淡然了,还就真把那秘籍扔到了火堆里!
可就在扔到火中的瞬间,秦淮心里却忽然懊悔了,倒不是因为那本秘籍的重要,而是他自己之前在师傅遗骸前三拜九叩,立誓要光大师傅之德,如今却如此轻易地就将师傅所传之绝学丢弃,岂不是失信于人?
随即赶忙从火堆中把那秘籍抢夺出来,但毕竟火势太旺,待将秘籍拿出来的时候,封面封底的好几页都已经被烧坏了!
就在秦淮暗自心痛的时候,忽然见到那烧掉的地方竟然有着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再仔细地去看时,原来每页中间竟然都有一个夹层,夹层中都含有一片薄薄的金叶片。
“哇!里面还有金子啊?!”他惊叹之余,轻轻从夹层中取出金片,再对着阳光细看。
那金片之上竟然还有图片,而图片却是异常的清晰,所绘的乃是人体经脉图,而且上面还标注着文字!
“这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图文说明?没想到师傅竟有如此能耐,居然会晓得自己看不懂那里面的内容,然后特意将这些金片夹在书中,这样一来自己修练起来就越发简单了!”秦淮大喜过望,当即将其他书页一一剥开,结果共得一百零八张金叶。
里面不仅有脉络图、穴位图,还有修习内功、修练武技的各项步骤,详细程度就连他这样一个对武学一窍不通的人都知道如何练习。
却在这时,秦淮看着那金叶之上所绘的人物,便立时感到一阵面红耳赤。
刚刚只因得遇师傅的奇计,故而这才将金叶上的人物忽略过去,如今再细细看来,才发现所有的金叶图上竟然都画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妙龄少女!
懵懂少年情心动,哪个少女不怀春?
此时的秦淮正是性朦胧的发育时期,头一次见到这绘制精美的曼妙身姿,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诱惑?顿时间,血液上涌,呼吸急促,脑海中瞬间就幻想起了男女缠绵、鱼水之欢的景象……
“淮儿!”
一声歇斯底里地呼喊声在秦淮耳旁响起,恍惚间,他竟然又来到了娘亲失足的地点!
而此时的娘亲,正拽着那条细细的藤蔓一点点地向那紫金肉灵芝挪去。秦淮此时不由得惊呆了,他自然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赶忙就要上前阻止。
只可惜,这时已经太晚了,娘亲拽着的那根藤蔓在霎时间便就折断,掉进了那万丈的深渊之中。
猛地!
秦淮从幻象中回到了现实,胸口的沉闷压得他不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才若不是秦淮的娘亲在冥冥之中保佑了自己,那么他恐怕就要沉沦在那无尽的欲海中而不能自拔,最终沦为一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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