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愧疚感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陈橙在车上熟睡，陈铭开着车，车内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
我自始至终没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
回到家里，安顿好陈橙，我转身离开，陈铭跟在我身后，“秦书！”
我脚步停下，平静反问：“有事吗？”
陈铭见状，原本要发作的脾气按下去，过来抱住我：“对不起嘛老婆，今天真的是太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随叫随到，不要生气了，今天辛苦你了，嗯？”
以前听着顺心的情话，如今听来只觉得反胃，我阴阳怪气的说：“谁知道你忙到哪里去了，兴许那些事确实比女儿重要吧！”
依旧是二选一的时刻，依旧是被抛弃的那个，叫我怎么好声好气的伪装呢。
“够了秦书，你已经对我甩了一天的脸色了。”陈铭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的表情，松开我。
“你有什么可不满的，陈橙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包办的，你身为母亲做过什么？不都是我在做吗，就这一次不顺你的意，让高高在上的秦总亲自跑了一趟，怎么，委屈了？”
我听着他继续说：“累了是吧，现在知道养一个孩子有多麻烦了吧，我看就该让你历练历练，不然什么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陈铭发泄似的对我指责，透露着浓烈的优越感，仿佛打击我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真是可笑，秦书，你竟然还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我看他半晌，“所以呢，你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吗，这是你身为父亲应尽的职责！既然你有这么多不满，需不需要我给你发张奖状，上面就写好爸爸三个字！”
陈铭狠狠一拍桌，怒火中烧：“秦书！”
我吓了一跳，强行稳住心跳。
“我告诉你陈铭，陈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不疼她我会疼她，我会给她加倍的爱！”
说完，我进入次卧，把门关上。
想必陈铭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在徐瑶瑶肚子里的孩子和陈橙之间，他选了前者。
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受这种委屈！
翌日，陈铭一大早就走了，也对，临近徐瑶瑶肚子大起来没多久了，他现在对我也懒得再装了。
我给陈橙穿衣服，做早餐，她的伤还没好，今天不用去幼儿园。
“妈妈带你去找冰姨，好吗？”我微笑着拍拍她的头。
陈橙坐在副驾驶，冷不丁来了一句：“妈妈，我昨天听到你和爸爸吵架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没想到昨晚居然把她吵醒了。
“那个啊，我和爸爸只是闹了点矛盾，不用担心。”
陈橙仰头，“妈妈，你是不是不爱爸爸了。”
爱，小小年纪也知道什么是爱？
我鼻子一酸，想说是爸爸先不爱我们了，但望着她可爱的模样，我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好。
“小孩子懂什么。”
到达柳虹冰的工作室，陈橙一下车就开心的跑了进去，我坐在车里，接到赵律师的电话。
“秦小姐，你丈夫这边的资产已经清算的差不多了，也都在可控范围内，你若是想要他净身出户，千万不能等他回过神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要尽快啊。”
我深吸一口气，若是陈橙没有出事，我没有看到陈橙的心理创伤，我也许会立即同意。
但现在……是和陈铭离婚的关键时刻吗？
现在离婚，最受伤害的，无疑是我的女儿陈橙。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人生里不是只有自己，我还有陈橙。
“我知道了赵律师，离他察觉应该还有一阵子，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再等几天。”
策划了这么久，我的心里忽然有些动摇，我竟然在想，为了陈橙，放陈铭一马。
我推门进去时，陈橙趴在徐瑶瑶的怀里撒娇，喊瑶瑶姐姐。
我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琢磨徐瑶瑶的脸色——很复杂。
陈橙这么喜欢她，她却破坏了她的家庭，徐瑶瑶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丝愧疚？
我扬唇走过去，“实在不好意思，我没办法把孩子带到公司去，只能送到这里来了。”
徐瑶瑶因为昨天的事，还对我有所防备，笑容都淡了不少：“……没事。”
我大大方方：“瑶瑶，昨天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没伤到你吧。”
“秦总，我没有怪你。”
“那就好。”我蹲下来，嘱咐陈橙，“你今天就在这里跟着瑶瑶姐姐，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好！”
把陈橙放在徐瑶瑶身边我反而是最不害怕的，我不信她会没有心理煎熬。
而且有柳虹冰在这里看着，我更不担心了。
处理完毕，我驱车前往惠丰，一进办公层，薇薇安跟在我身后汇报今天的工作内容。
“昨天我让你拿去签字的文件签了吗？”
薇薇安一愣：“秦总，你什么时候让我拿去签字了……”
我心下一沉，那个文件很重要。
“你没去？”
我在桌上翻找了一通，打开那份文件，在最后一页，赫然看见了上司的签字。
我松了一口气，“薇薇安，你这么年轻就健忘可不好。”
薇薇安欲言又止，暗自嘟囔：“我真的没去啊……”
我听到了，但没往心里去。
下班后，我直接往柳虹冰的工作室去接孩子，却被徐瑶瑶告知：“虹冰姐临时有事，又不放心陈橙留在这里，就一起带走了。”
我当即打开手机，柳虹冰还真给我发了消息，让我放心。
“实在是很紧急，我得去处理一下，而且我确实不放心陈橙和徐瑶瑶待在一起。”
我信得过她。
“哎……”徐瑶瑶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还有事？”
徐瑶瑶纠结的攥紧衣角，“冰姐让我今天去谈一个单子，都是大人物，我有点不敢，秦书姐，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啊？”
我张了张口，她立即补充：“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你不去也可以的！我不会告诉秦知！”
听到她提到秦知，我顿时想笑，为了让我陪她，她竟然搬出秦知。
我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心思，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不知道她求我办事的时候，对我有没有一丝丝的愧疚感呢？
小小年纪，破坏别人的家庭，如此不知廉耻。
但她的请求，我答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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