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大半个月来柳沉逸自己都不知道砍了有多少棵树了，只知道这小木屋一旁的树林已经光秃了好一片。
那些劈好的木柴也是堆起了好几座小山高，都快要没地方放了。
这日柳沉逸放学后便是又来到了深山里。
每天到此都是先喝一碗这白发老头泡的茶。
茶香独特，虽然柳沉逸不知道这白发老头用什么茶叶泡的茶，但是他很喜欢这味道。
“老师，您老人家今天不会还要我去帮你砍树吧？您瞧，那边都已经堆满了，没地方放了。”柳沉逸趴在茶桌上，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白发老头也是顺眼瞧了瞧那边堆积成山的木柴，微微点头道“嗯，是够多了，别说今年冬天了，就是明年的也够了。”
“可不是嘛，我说您老人家还是教我点真本事吧，这都多久了？”柳沉逸有些抱怨着说道。
白发老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这就不算真本事了？你小子不是要学刀吗？横砍竖劈，这些都是学刀的基础，我不过是让你这傻小子先打好基础而已。”
白发老头说完想了一想，觉着这树是砍了有些日子了，这小子也没怎么偷过懒。
“行吧，那今日就先不砍树了，既然你小子想学，那就教你一些用刀的基础吧。”
“真的？”
柳沉逸听完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
白发老头懒得理会他。
直接从一旁的柴堆里拿起了斧头，走到一旁的树林里砍了一根树枝来。
两三下的功夫，白发老头便是将这树枝给削成了一把木刀。
一旁的柳沉逸看到这一幕连忙赞叹道“好家伙，这刀法，厉害！”
白发老头白了一眼，无视了这家伙的马屁。
“雕虫小技而已，小子，看好了啊，要想练刀，那便先要学会何如拿刀。”
听到这话一旁的柳沉逸连忙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发老头，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只见这白发老头手持木刀，将木刀平放于胸前，紧接着便是一招飞快的横砍，对着他面前的树干砍去。
接着再次将木刀举过头顶，以一个竖劈猛砍而下。
紧接着流畅的转过手中的木刀，以同样角度的方式顺势化为一招上挑。
三刀过后，面前这颗粗壮的树干便是留下了一道十字模样的刀痕。
白发老头收招之后便是转过头看向了柳沉逸，问道“傻小子，学会了没有？”
“这就完了？”
柳沉逸挠了挠头。
“什么叫这就完了，怎么？觉得这一招一共只有三式，看起来很简单？”白发老头没好气的说道。
柳沉逸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白发老头见状便是将手中的木刀扔给了他，“你试试。”
柳沉逸接过木刀，也是学着白发老头的样子挥舞了三刀。
之后便是扭过头，看着一旁的白发老头，问道“怎么样？还行吧？”
白发老头有些不忍直视的摇了摇头。
“你这傻小子压根就连拿刀都不会，破绽百出，以你这样与人对敌的话，不出几个回合，便是会被对手给缴械。”
说完白发老头再次从他手中拿过刀，对他示意了一番正确的持刀手法。
“小子，我告诉你，刀法嘛，不外乎砍，劈，挑，刺这四种常用的攻击方式，我刚才给你示意的这三刀，其中就包含了前面的三种，这些都是用刀的基本功，你要是连这都掌握不了，也就不要谈学刀了。”
“至于刺，这是学刀最难掌握的一种了，你小子目前还是先将前三种练好就行了，况且我刚才这三刀也算得上是组合起来的一招最基础入门刀法了，虽然是普通了一些，但也含有一些用刀的精髓在里面，你小子瞧得出来吗？”
柳沉逸挠了挠脑袋，他还真瞧不出什么门道来。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普通的三刀而已，一个横砍，一个竖劈，一个上挑，哪瞧得出对方所说的什么精髓。
白发老头见到这家伙愚钝的样子给气得不行。
用木刀敲了敲他的脑袋，指了指刚才那颗树上的刀痕。
柳沉逸反应过来后便是凑到树前伸手摸了摸那凹陷进去不浅的十字刀痕。
瞧着这足有一寸深的刀痕，柳沉逸心里不由的感叹道“这还只是把木刀啊，这要是真家伙的话，估计这颗大树早就被拦腰砍断了。”
盯着刀痕看了片刻后，柳沉逸才算是看出了些门道。
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嗯……看出些来了。”
“您刚才一共有出手三刀，可这树上却只有两道刀痕，也就是说您后面的两刀其实都砍在了一个地方，且出刀的角度非常精准，没有丝毫的偏差，其实这两刀被您给化作了一刀。”
白发老头听完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行，不算太笨，我其实想告诉你的是，刀法不是死板的，你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要灵活运用。”
“你想，你学刀是用来干嘛的？不是拿来砍树的吧？你用刀时必定是与人交手的时候。”
“与人交手讲究什么？自然是灵活多变，树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方会根据你的出招来做出应变，如果你一味的只会死板的出刀，而不会灵活应对的话，那即便你日后学会了那些上乘的刀法也无用处，明白吗？”
柳沉逸听的有些糊里糊涂。
他没与人真正的交过手，不太懂这些，平日里最多也就和村里的那糟老头子比比拳脚。
要说到真刀真枪的与人比试，他可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唉！”
见到一脸发懵样的柳沉逸，白发老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傻小子确实是什么都不会，只得继续苦口婆心道“这么和你说吧，你可以就我刚才所教你的三刀，来想象一下与人对敌的情景。”
“你的这第一刀，横砍，一般是用来佯攻起手的方式，对方基本上都会轻松避开，第二刀开始才是关键。”
“记住，这一刀竖劈，一定要力道足，角度也要把握好，要朝着对方的要害攻击，当然，如果对手实力不差于你的话，这一招多半也会被挡下，这时你的第三招便很关键了，因为通常情况下，对手在抵挡住你的进攻之后，便会有意收招，以此来发起自己的进攻，或者来预判你的下一次攻击进行防守，这时你的第三招一定要连贯，要以同样的角度以及力度来进行攻击，速度也一定要够快，不要给对手有任何的反应时间，多数情况下这一招都会得手的，即便不能伤到对方，也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白发老头这么一说，柳沉逸才算是听懂对方的意思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您老人家要是早这么说，我就了然了。”
白发老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用手中的木刀再次敲了敲他的脑袋，感叹道“朽木不可雕啊！”
“记住了傻小子，不管你学刀也好，还是练剑也罢，那些所谓的刀法，剑术，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重要，基本功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即便你不会那些上乘的刀法，你所出的每一刀，威力也不会低。”
“还有，与人对敌你要学会知晓如何预判对手的进攻方式，以此来进行防守，同样，你也得学会知晓如何把握时机，抓住对方的破绽，来发起自己的进攻。”
柳沉逸点了点头，这回他倒是听懂了。
再次伸手摸了摸那树上的刀痕，好奇问道“老师，您是怎么用这把木刀做到的？”
“这是真气，等你什么时候到了一境，你的体内便是也会有真气，到时候你就知道的。”
柳沉逸再次点头。
“那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快速的到达一境吗？”
白发老头没有理会他。
而是将手中的木刀再次扔给了他，没好气道“练！”
“先将这三刀各练上个几千遍，先学会知道怎么拿刀再说。”
“啊？就没有别的什么窍门嘛？”
白发老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家伙了，无语道“你以为练刀这么容易？还有捷径让你走？要真这样，天底下早就高手如云了。”
柳沉逸听完后有些小失望，他还以为会有什么速成大法呢。
当下也是不在废话，照着白发老头的要求便是练了起来。
心里想着自己得要抓紧学会用刀，到时候在学上一些厉害的刀法招式，下次再与那糟老头子单挑就用刀法狠狠的击败他。
柳沉逸一练便是一整个下午，就这简单的三刀，来来回回不知道挥舞了多少遍。
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会，顺便按照那白发老头所说的假想一下与人对敌的场景，以此来灵活的运用这三刀。
一旁的白发老头见到这小子的样子，也是还算满意。
虽然这家伙习武的天分确实不高，人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是好在足够勤勉。
这人嘛有时候笨到一定的程度也算是好事，只要不傻就行了。
就是这手中没把真家伙始终还是差了点。
不觉间也是到了傍晚。
柳沉逸感觉两条手臂酸痛不已，与白发老头简单的告别之后，便是下山了。
柳沉逸来到村子里的小木桥时，便是发现了有些不太对劲。
这些日子来原本整日忙活不停的李铁匠今日居然早早的便是收工了，连铁匠铺的门都给关上了。
随后柳沉逸走到村里的车道上瞧了瞧。
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整个村子里见不到一个人影。
柳沉逸心里有些纳闷。
想着今日大家伙都是怎么了？明明还早啊，虽然今日天色有些阴沉，见不到太阳，但是也还没到天黑的点啊。
柳沉逸想了半天也是搞不懂，干脆就不想那么多了，直接朝家里走去。
没走多远便是瞧见前方有着不少人影。
其中大多数都还骑着马，手中拿着各式兵器，穿着盔甲。
见到这一幕柳沉逸心里有些慌。
慢慢的走到了人群的后头，不过这群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看了他一眼，也没有什么举动。
此时柳沉逸有些两难，家就在前面，可是面前出现的这群人让他有些害怕。
他现在就想着快点回到家里。
见到这群人似乎不太怎么注意他，柳沉逸还是打算硬着头皮从一旁悄悄的溜了过去。
快走到这群人前头的时候，那最前面骑在马上的几位目光都看向了他。
其中一位拿着长枪的家伙在瞧见柳沉逸后，便是走到一旁骑在马上的中年男子身边，小声的低语了几句。
“将军！有个孩子。”
那被称作为将军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银白的盔甲，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剑。
那将军听到那家伙的话后便是将目光放在了柳沉逸身上，冲着他微微一笑。
“小兄弟，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此时的柳沉逸心慌不已，不知该如何回答，在那一旁支支吾吾。
想后退，掉头跑，可对方人多，自己未必能跑的掉。
又想回家，可前面的这群人又让他举步为艰。
他不清楚这群人是做什么的，又为何出现在这村子里。
不过还没等柳沉逸开口，原本在屋里的萧正透过窗户的空隙瞧见了柳沉逸。
没有多想便是立马推门而出。
几个快步便是穿过院子，纵身一跃翻过围栏，走到柳沉逸的跟前，将他拦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将手中的大刀拔出鞘，对着那位骑在马上的将军。
与此同时对面的姚生也是打开了门，手中拿着那把大斧，快速的走到萧正身旁，两人连忙将柳沉逸保护在了身后。
就连那糟老头子也是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旁的屋顶上，紧盯着下面的这群人。
见到这忽然同时出现的三人，这群人也是都纷纷举起了兵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局势一时间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过最前头那位骑在马上的将军倒是没有拔剑，只是对着他身后的这群人做了个手势，喊道“没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听到那位将军的话后，这群人便是又将手中的兵器放了下来。
那将军打量了一下忽然出现在面前的萧正和姚生二人，他看的出来这两位都是常年习武之人，尤其是屋顶那位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实力恐怕不比他低，不过他并没有要和他们起冲突的打算。
只见此时这位将军下了马，走到了萧正姚生二人面前，抱拳道“二位老哥不要误会，在下张子云，隶属于帝国军队，这些都是我的部下。”
萧正见到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也是抱拳道“原来是张将军，不知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那张将军笑了笑“在下接到军令，要运送一批粮草前往西边的边境，途经此地，原本我们打算连夜赶路穿过这片深林，可你也看到了，这天色阴沉的很，怕是有一场大雨要来，我们找不到能避雨的地方，见到这山谷里面有人家，便是走进来了。”
萧正听完点了点头，算是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将手中的刀再次收回刀鞘内。
没等萧正开口，那张将军便是继续说道“不知老哥能否行个方便，与村里的百姓说明一下，我们只是来此寻个能避雨的地方，粮草不能受潮，待到雨停之后我们便会离开，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听完他的话后，萧正和姚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两人又看了看站在屋顶上的糟老头子，三人不约而同的略微点了点头。
随后萧正便是开口道“没问题，我们也是帝国的百姓，为帝国军队尽一份绵薄之力也是理所应当的，你放心，我会和村民们说明情况的，给你们提供一些歇脚的地方。”
那张将军听完，再次对着萧正抱拳道“多谢老哥了，我们没有什么要求，有多余的柴房或者马棚就行了。”
萧正点了点头。
随后对着身旁的姚生说道“阿生，你去告诉大家伙们一声，就说没事了，叫他们不要紧张，另外在看看哪家有些空房什么的，好让这些将军们有个歇脚的地方。”
“好勒，放心吧，我来搞定。”
姚生也是放下了警惕，将手中的大斧放了下来。
之后萧正再次对一旁的张将军说道“张将军，你可以让你的部下们跟着我这位弟兄，他会给你们安排好地方的。”
“多谢老哥了。”
说完这张将军便是招了招手，一个将士便是立马走上前来，对其嘱咐道“你带着弟兄们跟着这位老哥，将粮草找个好地方，千万不能被淋湿了。“
“另外再传我的军令下去，所有人不得打扰百姓的生活，更不可与百姓起冲突，如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将军。”
说完这名将士便是带着这群人跟着姚生朝村子各处走去。
见到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之后，那屋顶的糟老头子又不知何时的消失了。
此时萧正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柳沉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道“怎么？没给吓着吧？”
柳沉逸连忙摇了摇头。
刚才他还确实有些害怕，这些将士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的，手中都还握有兵器。
尤其是刚才萧正和姚生出来后，双方都兵器相对，他还真担心会大打出手来。
不过现在倒是没事了，拍了拍胸口，故作淡定道“哪有，小场面而已，还吓不到我。”
“哈哈！”听到他的话萧正忍不住的大笑了两声，随后便是拉着柳沉逸准备回屋了。
没走两步，萧正再次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张将军喊道“对了，张将军！寒舍倒是有着两间空房，若将军不嫌弃的话，屋里还有着两坛好酒，想邀将军共饮两杯。”
那张将军听闻此话后，爽朗的大笑了两声“哈哈！再次多谢老哥了，我这最近行军赶路，也是有些日子没喝过酒了，今日也算难得，老哥！请！”
“好！将军请！”
天色也是越发的阴沉了，不一会便是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天色也是渐渐的暗了下来。
这应该是入冬前的最后一场大雨了，在过段时间恐怕下的就不是雨了，该下雪了。
萧正在屋里准备了一小桌子菜，和两坛子酒。
“老哥啊，我看你这孩子习武的天赋不错啊，如此年纪便是看着有那要踏入一境的迹象，将来前途无量啊。”
那张将军与萧正两人喝着酒，互相交谈着。
萧正摆了摆手，说道“将军过奖了，这孩子天赋什么的谈不上，也就是瞎练练吧。”
“诶！老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说完这张将军转头看了眼一旁的柳沉逸，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一旁正在吃饭的柳沉逸听到对方的话后还有些腼腆，小声道“沉逸。”
“沉逸…不错，好名字。”张将军点了点头。
“沉逸啊，将来想不想从军啊？依我看来以你的天赋，只要在军队里待上几年，日后要混个将军什么的不算什么难事。”
对于这张将军的话，柳沉逸都没怎么多想，便是摇头，拒绝了。
这倒是让那张将军有些意外。
一旁的萧正连忙解释道“这孩子打小便随我生活在这小村子里，没怎么去外面见识过，对于这些这孩子都不怎么了解。”
张将军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将士，对着那张将军说道“启禀将军，弟兄们都已经安顿好了，粮草也都按照您的要求，放在一个干燥的地方。”
张将军点了点头“你也辛苦了，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是！将军。”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天色不知不觉间也是很晚了。
这黑云密布的天空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黑暗。
此时在这附近的深山里，一个老头撑着一把油纸伞，快速的穿行在这丛林里。
老头的身法看起来相当了得，每次脚尖轻点过这些高耸的树枝，身形便是飞出去好几丈远，这连绵不断的丛林对于他来说就仿佛如履平地一般。
老头的脚程很快，没多久便是来到了距离那小山谷有着四五十里地远的一座城池前。
此时城门以关。
不过对于这老头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纵身轻轻一跃，便是飞过了这好几丈高的城墙，来到了城内。
不一会这老头便是来到了城内的一家兵器店内。
这老头的突然出现，让那店里的伙计有些微微的惊愕。
不过随后对方便是立马笑脸相迎道“这位客官，想要购买些什么，本店各式的兵器都有，您可以随便瞧瞧。”
老头的眼色快速的扫过了一遍这店内，说道“我需要一把精铁所铸的刀。”
听到这老头的话后，店伙计笑了笑“客官您说笑了，精铁所铸的兵器想必您也清楚，那东西世间罕有，小店又怎么可能会有呢。”
老头有些失望。
随后继续问道“那你们这可有精铁？普通的就行。”
店伙计摇了摇头“回客官，这个也没有。”
老头不再多问，想要撑伞离开。
可身后的店伙计却是再次开口“客官您稍等。”
老头再次回过头来，问道“怎么？又有了？”
伙计笑了笑“并不是，小店并没有精铁，只是客官您真心想要购买的话，小的倒是知晓这城内哪有。”
“哦？请讲。”
店伙计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假装思索了一番。
老头见状也是知晓缘由，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对方。
接过银子后，那店伙计连忙收入怀中，笑道“这城南的王员外府上倒是有一块精铁，据说是这王员外早些年花重金买来的，原意是想为他的长子打造一柄利剑，可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打造出来，前些日子小的还听说这王员外想要出手这块精铁，客官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其府上询问。”
老头听完点了点头“多谢相告。”
说完便是撑伞离开了。
老头按照店伙计的指引，来到了城南的一座府宅前，正门上有着王府二字。
老头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越过墙院，来到了府内。
此时府内灯火通明。
那王员外正在一处宅子内的桌前，教那身边的小女儿识字。
此时屋内的王员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了一下正门口。
那撑伞的老头便是赫然的出现在那里。
王员外打量了一下老头，见到对方一把年纪也是并没有惊慌。
微微邹了邹眉头，寻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半夜闯我王府？”
老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将雨伞收好，径直的走了进来。
“你便是王员外吧？”
王员外听后眉头紧锁。
连忙起身，赶紧将身旁的小女儿挡在身后，冲着院子里大声呼喊了几声“来人！快来人！”
话音刚落，只见府内十几个属下便是拿着家伙赶到了屋外。
王员外没有二话，指着面前的老头对着那群属下说道“快！给我将此人拿下。”
屋外的十几个属下听到了王员外的话后，皆是立马将老头给围住。
此时那老头倒是很淡定，没有丝毫慌张的意思。
瞧了瞧这些人后，看起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随后便是伸出右手，双指并拢，轻轻一挥。
顿时一股磅礴无比的剑气迸发而出，一瞬间便是将屋外的十几人给击退了好几丈远，重重的摔倒在地。
那王员外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傻眼了，盯着老头看了好半天才惊恐的说道“这…这是剑气？”
王员外此时心里有些没底了，对方进门后明显就是直冲他来的，心想定是仇家寻上门了。
可心里仔细想来，自己最近也没有与他人结过什么仇怨啊，难道是有人花钱要买自己的命？可谁会这么做呢？
而且这人刚才的这一招必定是剑气无疑，要知道对方手中可是并没有持剑，一个连剑都不用便是能发出如此剑气的人，其实力也就不需要他多说了，谁会请这种高手来杀自己呢？
又或者说这城内又有谁能请得动这种高手？
他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现在想的就是希望对方只是求财，他可不想将命就这么交代在这，尤其是自己的小女儿还在身旁。
老头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开口道“你放心，我既不是为财，也不是为人而来。”
王员外听到他的话后反而有些更紧张了，连忙作辑道“老前辈，不知您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老夫听闻你府上有着一块精铁，可有此事？”
说完老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听到这话后王员外才算是松了口气，强挤出些笑脸来“回老前辈，确有此事，这精铁是王某早些年购买来的，原本打算为我那从军的长子打造一把好剑，可老前辈您也知道，这想要将精铁铸成兵器的话，寻常铁匠可不行，王某这些年也拜访过不少高人，可他们都是狮子大开口，这事也就这么搁下了。”
老头听完也是了解的点了点头。
“那这精铁可否能让老夫瞧一瞧。”
一听这话王员外连忙点头“行，那老前辈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取来。”
见到对方点头，这王员外便是立马拉着小女儿赶紧走出了屋子。
不一会，这王员外便是独自一人搬着一个箱子回到了屋内。
将箱子打开递到老头的面前。
“老前辈，这便是那块精铁了。”
老头瞧了瞧箱子，里面放着一块银色如石头模样的物体。
随后将那东西拿了出来，仔细的瞧了瞧后，说道“嗯，挺大的一块精铁呢，依我看你这块都足够打造两件兵器了。”
王员外也是点了点头“老前辈所说的没错，原本我拜访过不少江湖上的铸剑大师，想着我只求一把剑，其余的就当是报酬归他们所有，可他们没一个答应，都还提出来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更有甚者还打起了我这府宅的主意，唉！”
这王员外说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老头将精铁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思考了一会。
“我这此次前来有些仓促，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银两，不如这样吧，这块精铁我便拿走了，我只需要打造一把刀，其余的我会为你打造一柄剑，全当是交易了，日后剑铸好之后，我会派人送至你府上，如何？”
这话让那王员外感到十分的意外，他原以为面前这人是来抢夺精铁的。
毕竟精铁这种东西垂涎它的人可不少。
当下见到这老前辈不像是想要明抢的意思后，有些惊喜的问道“老前辈此话当真？”
“嗯。”
那老头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见到对方点头答应，这让那王员外心里有些暗喜。
他知道即便现在对方直接强抢这块精铁而去，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对方的实力不是他所能阻挡的，整个府上没有一人会是对方的对手，又或者说以这老前辈的剑术，整个城内都没人能与之匹敌。
而此时这老前辈的话也恰好符合了他的心意。
他原本买来这块精铁就是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打造一柄好剑，而如今似乎比自己之前预料的结果还要好，虽然对方的话并不一定是真，但不管怎么想来对方似乎也没有理由要来骗自己，如果对方真给他打造出一柄剑的话，那他今夜可还算是赚到了。
虽然对方话语的真伪他难以辨别，但就现在的场面而言，只要对方不索取他的性命，其余的一切都好说。
此时王员外连忙抱拳对着老头说道“老前辈，若真如前辈所言的话，这块精铁您大可直接拿去，王某还要在此谢过前辈了。”
老头此时拿着精铁起了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此事老夫没必要骗你，日后剑铸好了，老夫会让人送至你府上的，告辞！”
说完老头也是不再留恋，拿着精铁离开了这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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