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是血红色，戳了个疤
赵霖北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他不会逛这些地方。
想必是这几天，他受大了打击，就……
“哎呀，我让你来就是去看看他的！他爸爸老去我的茶室，我不紧着点儿也不合适，得罪不起啊！我知道你跟他熟，你说的话，他铁定听！”
这不一定，他是因为我，才被陆擎苍找人给祸害了。
之前去他家里找他，他并不在家，电话也不接。
现在竟然在张婕的会所找姑娘。
跟着张婕他们过去，到了楼上一个包房。
张婕这儿还真奢靡，廊道都是鎏金的装饰。
她老说，茶室就够素静了，所有素静的东西全特么都埋在茶室了。
这儿，该有体面该有排场，那就必定要奢靡至极，才配得上“会所”二字。
她做任何事，不求别的，但求衬得起。
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淋漓尽致。
在茶室她穿得素静得体，但是在这儿，她逍遥夸张得不行。
“这赵公子啊，都在我这儿泡了两天了！有天晚上他突然进来，指明了要姑娘。你说我这儿虽然是会所，但也不是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他一进来就有人认出来是赵公子，没人敢拦着！赵家在这儿也是大门大户的……”
“姐姐，你别说了！”我听不下去，立刻制止。
张婕往墙上一靠：“我本来想着，他玩儿过也就好了，结果在这儿一待就是这么多天，我怕回头玩儿出事！就让陪他的姑娘打听……那姑娘后来跟我说，他像是受了刺激，就一个劲儿想要女人。还……还说，要凉凉……”
我一张脸发热发红，是我愧对他。
“我一猜，就知道这个凉凉说的是你！我说，祖宗，你把他给我弄走！回头他爸找到我这儿来，就事儿大了！”
张婕不喜欢招惹这些没溜的东西。
“好！”
刚才张婕说的那些，足以让我看到赵霖北的赤诚之心。
敲门进去，我第一眼就看到赵霖北赤着上身瘫在沙发上。
两个女的就跪在他身前，她们也赤着上身，画面刺眼，我尚不好意思看。
如果是别的男人，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食色性也，正常。
看了也就看了。
可他偏偏是赵霖北。
我一直想方设法避免，可是该他遭的祸事，还是遭了。
“赵公子，你看谁来了？”张婕比我先进去，顺手还拽着我。
我慢她三两步，急急忙忙跟上。
沙发上的赵霖北双眼迷离，看向我的时候，就像不认识我一般。
“你们进来做什么？出去！”赵霖北舌头都捋不直了，一看就是磕药不少。
我拉住张婕，让她等着，我自己过去。
“出去！”我踹了下其中一个女人，“你们给他磕了多少？”
我一看，赵霖北下面又胀又红，颜色很深，都肿了。
那两个女人见我不是好招惹的，急忙认错。
“不是我们的问题，是他自己，他非要吃那么多！”
“行了，先出去吧！”我耐心不够，让人倒温水来。
赵霖北现在神志不清，满脑子只有那事儿。
他迷茫地看着她们：“哎哎，你们都去哪儿去啊！啊！回……回来，我要……”
刚好倒水的那个人把水拿来了，我直接泼到赵霖北脸上。
他愣了一下，抹了把脸，冲我笑。
“你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一点点事情就成这样？”
我把旁边不知谁的外套拎起来，盖住他的下身。
如果我再狠心一点，可能也就让他这样了。
就算是下半生毁了，那我若是没有良知，也就不会替他惋惜。
“嘿？是你？你没陪梁渊，也不在陆擎苍床上，跑我这儿干嘛？”他脸上还有水，“要不，刚好你在这儿，我难受，你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我没理他，转身问张婕有没有什么解药之类的东西。
张婕说，这东西，除非弄出来，否则只会一直憋着，会越来越难受。
都这会儿了，我也不能重新找个女人来。
我欠他，还就好。
“姐，我帮他弄！”
张婕明白我的意思，让我注意安全，然后带着人出去了。
我蹲下，扔开赵霖北身上盖着的衣服，动手帮他弄。
此时他这儿应该是比平常大好几倍，药物的作用太强了。
“好姐姐……”赵霖北手在我头发上揉着，“好姐姐，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我难受……”
“谁特么让你吃那么多了！怎么没死在这儿？！”我瞪他一眼，终究还是没忍住责备太过。
赵霖北身体不断扭动，我知道他不舒服，可是也只能用这个法子。
他突然按住我肩膀：“好姐姐，你给我好不好，这样不行，不行，你给我……”
赵霖北想抱我到沙发上，可是我躲闪一下。
“凉凉……”他十八岁的声音气息不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现在知道了！”我把他推回沙发，继续用手帮他。
他跟梁渊和陆擎苍的东西不同，他人年轻，并且经验不足，本来应该挺好的，这几天被折腾地不成样子。
药性太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解决了。
然后哄他睡下。
坐在地上，背靠沙发抽烟。
他睡了六个小时，我就等了六个小时。
他醒之后看到我很惊讶，拍着头。
“凉凉，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还以为是……”没磕药的赵霖北脸还是这么容易红。
他单手抓着后脑勺，越来越腼腆。
“那，那最后一次……是你帮的我？！”
“睡醒了去洗个澡，一身脏兮兮的，像什么样，赶紧去！”我背过身去不看他。
刚才是不得已，况且他也不清醒。
现在当着他的面，我便要有所顾忌。
赵霖北本来是个阳光大男孩儿，所以他现在清醒着，多少气氛会有些奇怪。
趁他洗澡的时候，我让张婕命人送来了新衣服。
等他出来便扔给他：“行了，穿好衣服滚蛋，以后不要再来！之前的事，算我对不起你，但是如果你下次再这样，真的就是你自己作的！”
赵霖北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穿好衣服了。
他整理着衣领，很正经地跟我说：“不瞒你说，我从来没有过女人，就之前，我还是……还是拿你扔在垃圾桶的……内衣……”
赵霖北越说话声音越小，他耳根子都红透了。
“我知道是陆擎苍不对，但是这不能成为你放纵自己的理由！你以后路还长，不是么？”
我看着赵霖北，他却不敢看我。
“如果你恨他或者怨他，那你倒不如恨我，怨我！”
赵霖北坐回沙发，很痛苦地双手抱着头。
“反正我说的话你记住，赵霖北，你以后是要演戏的，是要进娱乐圈的，别给自己整那么多黑历史出来！会所的人，我会让张婕知会一声，不会走漏什么风声，但是你，给我听好了，不准再胡闹。”
我不忍心就这么毁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说完我出去了，在张婕办公室抽了几支烟。
手上还剩半口，梁渊突然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不开门收礼物。
我心里在冷笑，梁渊，我那天求你别走，最终你走了。
现在我拒绝你送东西，你还生气了？
“二爷，凉凉不在家里，那天你走后，我也就出门了，没有二爷，我就不想自己待在家！”
梁渊应该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还听到有风声。
我刚要问他在哪儿，想过去陪他。
结果，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传入我耳朵了。
“二爷，跟谁打电话呢，人家都等半天了！今天人家十九岁生日，说好要陪我的！”
辨识度很高的声音，不是莫白又是谁？！
十九岁……
这一次，我先把电话挂了，脾气就这样，改不了了。
莫名地想知道梁渊会送我什么东西，就没有再在张婕这儿多待。
出了门外面已经黑了，突然又想吃路边的小龙虾。
只是这次不会有梁渊替我剥壳。
没想到赵霖北的爸爸会找上我。
当时我正在路边吃得兴致缺缺，那辆黑色的车子就停在我眼前了。
这会儿天上飘了点小雨，副驾驶下来的人替后座的人开了门。
我瞧着这车就不俗，下来的人更挺具“观赏性”的，就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那人直奔我来了。
“凉小姐？”
“是我！”我把手上的小龙虾扔进嘴里，摘了手套，“你谁啊？”
我不想细细打量这男的，一张脸看起来五十左右，却没有白发，气质出众，看着让我心烦。
这肯定是来找麻烦的，不用想。
“我是小北的父亲！”
我心里咯噔一下，慢悠悠擦嘴补妆。
“我跟他不熟！”
“行了，把我们小少爷害成那样，你倒挺淡定，上车，走一趟！”
“你们有本事去找陆擎苍啊！”我把口红摔到包里，“是他找了两个女的……”
说到这儿我说不下去了。
“你们要怎么样？”
赵霖北的爸爸一直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他手上也套了枚戒指，看起来品质不俗。
“当然是有仇报仇！”
我被他们强撸上车，一直按着头不让我抬起。
头顶就抵着前排座椅，呼吸毫不顺畅。
还好车里没有人抽烟。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我被人拉下车。
赵霖北的爸爸并没有下来，而是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
我被他们按在地上跪着，有好几个身材强壮的男人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开车门的人态度恶劣：“行，这几个人，好好伺候着！”
我突然想起之前，梁渊为了我让陈蕊受了苦头。
现在，是一报还一报吗？
赵霖北为我吃的那些苦头，他爸要我一点点讨回来。
“行！”我点点头，开始扯身上的衣服，“你们来！来啊！”
裙子肩带被我一把扯下，然后我把鞋脱了。
“你要觉得我欠你儿子的，那我也认了，让他们来，你们多少人？一起上啊！”
赵霖北的父亲就在车里看着，他眼神比寻常人要暗淡冷漠一些。
毕竟是个经历了半辈子事儿的男人。
“既然她都说了，那你们好好伺候！”他说完关了车窗。
说不惶恐是假的，我手里提着鞋，又走不了，那些人全都朝我围过来，并没有被我的话唬住。
我决定进娱乐圈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条路坎坷，绝对会有这么一天。
但现在来得这样快，我还真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这会儿四下无风，周围也没有杂草，有些骇人。
“不用麻烦你自己，我们帮你。”
两个人上来，刚把我抓住，赵霖北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我看谁敢动！”
这些人看清赵霖北的脸后开始有些犹豫。
他应该是从会所过来的，这会儿倒精神了，又是一副少年模样。
车上后座的车窗降下，赵老板看着赵霖北的时候，眼睛里总算没有那层深邃，有的只是父亲对儿子的慈爱。
“小北，你上车！”
赵霖北恍若未闻，他过来替我整理好裙子，让那些人都背过身去：“你们转过身去，快点！”
有人不服，看了赵老板一眼。
赵老板默许地点点头。
“小北，你不能对她仁慈，若不是她，你也不会低迷这么多天！”
“我低迷不是因为她对不起我，是因为我没有她！”赵霖北突然语出惊人，“我要她，我要跟她结婚！”
黑漆漆的夜晚，我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
结婚这个字眼，是我之前千千万万不敢触碰的。
我甚至做好了孤苦一人的打算，都没把结婚放在我人生的计划之中。
现在突然冷不丁有人说要跟我结婚？
赵老板脸都绿了。
所有人也都屏息不敢说话。
“你说什么？”赵老板肯定觉得我狐媚子对赵霖北妖言迷惑了。
赵霖北拉着我就过去：“我说我要跟她结婚！”
赵老板肯定一早调查过我，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也知道我和梁渊见不得人的事。
他要是愿意让我嫁给他儿子，那才稀奇。
“不用考虑一下？”赵老板对赵霖北实在很温和。
他应该是赵老板的老来子，所以赵老板十分看中，不舍得对他过于严肃。
“婚姻大事……”
“我就要她！”
之后偶尔回忆起这一幕，我仍然心头温暖。
这么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斩钉截铁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他父亲面前，说要跟我结婚。
前提是，我们相识也就一年。
赵老板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说他累了，要回去休息。
***
赵霖北是开车来的，我让他送我回去，他打死也不停车，直接往他的住处开。
“赵霖北，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伸手想抢夺方向盘，他不让，跟我往反方向搬。
两人争执不休，前面突然一阵亮光，货车鸣笛声巨大。
“啊……”
我下意识伸手一挡，赵霖北已经反应很快，把我抱在怀里。
剧烈的碰撞感，虽然我头在赵霖北怀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我明显地感觉到车身飞了出去。
这儿不是什么主路，怎么会有车开这么快！
那辆车撞了我们之后极速逃逸，我推了推赵霖北，让他松手。
可是，没有回应。
“赵霖北？”我试着喊了一声。
仍旧没有回应。
我呆了一瞬，逼自己冷静一些。
“你别怕啊，我现在就叫救护车！”我的声音平静得都不像话了，从他怀里爬出来，摸出手机。
赵霖北，你特么千万别出事儿啊！
我再欠什么，也不想欠命！
漫长的等待过程，医生来之前，我压根就不敢往赵霖北那边看。
救护车的声音如同天籁之声，我在车外不停挥手。
隔很远，就能看到一个穿着亮绿色裙子的女人，又蹦又跳，神色着急。
还好，还好我不在意脸上的妆花成了什么样子。
安全气囊虽然保了命，但赵霖北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他被送进急救室之后，我立刻去了卫生间，洗脸，绑头发，整理裙子，找钱。
还好，赵老板临走前把我的包扔给我了。
下去替赵霖北办理住院，所有人都往我这儿看。
我知道，三更半夜，一个穿得暴露的女人，脸上还残留着没卸干净的妆，慌慌张张在排队付钱，确实够引人注目的。
尤其，没擦干净的口红还是血红色，吓人无比。
交了费我坐在楼梯口抽烟等着，赵霖北这儿，我欠得太多了。
一个微胖的女人匆匆忙忙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她抓住我胳膊，我还没看清她的脸，就被人赏了我一耳光。
“你这个女人，一看面相就是狐媚子，勾搭的男人不少吧？”
我嘴里咬着头发，木呆呆地看她。
半晌，我笑着把烟头往她打我的那只手一戳。
她“啊”一声，身后的保镖立马把我按住，将我的头按在墙上。
“你……”
“我是赵霖北的谁？不是亲妈吧？”我头发被扯着，疼得要命，“赵霖北在急救室，你就找我闹，也没多大真心关心他吧？”
“你……你个狐媚子！”中年女人有些胖，穿金戴银的，手上被我戳了个疤，脸色铁青得亲妈都不认识。
她过来又想给我一耳光，结果楼上下来个人。
“嫂子？”他在上面，我头偏着看不到他。
不过我倒是听出来了，是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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