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武

在青莲的请求下，冥灵还是献出了本体，在看到冥灵本体的瞬间，青莲震惊的无法形容。

        “玄武。”

        冥灵依旧全身玄黑色，只是与原本不同的是，在它右颈出，多出一个头，多出了一个蛇头，细看之下，与当日来袭的黑水玄蛇有些相似，龟蛇同体，青莲脑海中，几乎第一时间便浮现出“玄武”两个字。

        青莲突然明白之前让冥灵变回本体他为什么有些扭捏了。

        “玄武，什么是玄武？”见青莲震惊的看着自己，冥灵反而有些不解起来。

        “玄武是四大圣兽之一。”

        “什么是四大圣兽？”

        “四大圣兽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者诞生天地之初，镇压一方天地……”

        “玄武真的有那么强？”

        “……”

        冥灵的好奇心彻底被青莲吊起来了，不断询问着青莲一些关于玄武的问题，似乎他已经化身了玄武，不，他就是玄武。

        “我是玄武？！”

        哪怕对青莲十分信任，冥灵依旧觉得难以置信，实在是青莲将玄武描绘的太过强大了一些，超脱天地、无敌世间，所谓的仙，在玄武面前根本不够看。

        如果说，超脱天地、无敌世间这些词汇没有一个具体概念，没办法具体理解，但“仙”在这个世界所代表的意义绝对不一般。

        该因仙在这个世界上代表着绝对的终点，在过去千百万年时光中，还从来没有人达到这一境界，只能无限接近。

        如果不是有五帝开天的传说，如果不是妖族快要灭族之时青帝的突然显圣，仙的概念会更加的模糊，甚至被认为根本不存在。

        而现在，青莲却说，玄武要比仙更加厉害，这也就是冥灵对他充分信任，要是换做一般人，肯定只当他是在胡说八道。

        这也是因为青莲对于这个世界不够了解，他只是将前世一些道典之中的记载告诉了冥灵，不过，玄武的强大，毋庸置疑。

        事实上，在这方天地，根本没有玄武的传说，否则万春秋这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不会看不出来。

        玄武，在这方世界是根本不存在的，如果不是青莲的出现，冥灵不可能诞生灵智，如果不是青莲的救助，冥灵根本斗不过黑水玄蛇，更不会进入它的腹中，吞了它的妖丹，如果不是青莲的帮助，进化成玄武的冥灵根本不可能从天劫之中活下来……

        可以说，是青莲，一点一点的改变着冥灵的命运，是他造就了玄武。

        “吼！我是玄武。”

        见青莲点头，冥灵似乎彻底肯定，两个头颅同时看向天空，本能的大吼，向天地宣誓着自身的存在。

        “妖神之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快速成长起来，然后保护你。”片刻之后，冥灵化作人形，看向他坚定道。

        “好。”

        虽然不知道冥灵为什么这么说，但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一夜休息，第二日清晨，青莲起床后，便发现冥灵早已起来，正在一座山峰上打坐修炼。四面八方的天地灵气向着他聚集，化作朦胧雾气将他笼罩，恰好此时朝阳升起，与灵气交相辉映，氤氲缭绕。

        青莲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羡慕，这才是悟道修真，山中一日、世上千年，闲看日升月落、静观沧海桑田……

        反观他的修炼，在痛苦中前进，只能叫作折磨。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也去修炼吧，早日挣脱枷锁，翱翔天地。”

        他并没有打扰冥灵，沿着一条小道，向着瀑布出发。

        祖灵山中的一间密室中，万春秋微微睁眼，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此时的他，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浑身上下没有半丝生机显露，如果不是他睁眼的动作，恐怕会被当做一具尸体。

        “三万年了，不成仙，终究无法长生，哪怕是那些极限强者，也只有一万年的寿命而已，而我却整整活了三万年，三万年啊！”

        万春秋低声呢喃，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自得，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悲凉。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妖神之子，快些成长起来吧！乘着我还活着，还能为你护道。

        青帝当年虽然以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妖族，但妖族一直都只信奉弱肉强食，如果你不够强……”

        万春秋渐渐闭上双眼，全身生机再次被封印，以此来延续生命。

        瀑布之下，青莲再次踏上石柱，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

        第一石柱，第二石柱、第三石柱……

        青莲每一次跃出，刚好是一丈，稳稳的落在下一石柱上，然后又向着下一石柱前进，没有丝毫停顿。

        不到一分钟，他如猿猴一般，来到了第四十石柱上，此时，他的速度才开始放缓，这后面面对水流的冲击力将会越来越大，一不小心，便会被冲出石柱范围。

        从第四十五石柱来到第八十石柱，他用了半个时辰，第八十石柱到第九十五石柱，一个时辰，第九十五石柱到第九十九石柱，一个半时辰。

        也就是说，他只是从第一石柱来到第九十九石柱，便用了三个时辰。

        接下来便是第一百石柱，根据昨日的记忆，从第九十九石柱到第一百石柱，面对的水流冲击压力，会猛的增长一倍。

        而昨天，他也只是一只脚踏上了第一百石柱而已，连站稳一瞬都没有做到。

        “一定能成功。”

        青莲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紧紧的盯着那第一百石柱，连身上的痛苦都渐渐忽略。

        四周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开始消失，开始变淡。

        上半身前倾，然后用力一跃，这一跃，似乎抽光了他所有力气，四周重新变得真实，他就向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拼尽一切，将那激流而下的水幕撞得粉碎，也将自身撞得粉碎，丝毫不退。

        终于，似乎一瞬，又似乎活了万年，他的双脚落在了第一百石柱上，迎面而来的流水狠狠的拍击着，将他淹没。

        十秒，他只在第一百石柱上坚持了十秒，不是他不想再坚持下去，而且那一跃，彻底消耗了他所有力气，能坚持十秒，完全是靠意志在那里支撑。

        “呼～”

        躺在水面上，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那跳动的心脏，似乎非常好奇外面的世界。

        青莲真的有种永远就这么躺着，不在起来的冲动。

        “再来！”

        待呼吸稍微平缓，青莲艰难的站了起来，全身的每一处骨节，似乎都在抗议，发出令人耳酸的脆响。

        摸了摸肚子，感觉有些饥饿，青莲从怀中掏出那个装有天地灵乳的玉瓶，突然有些犹豫，要不要像上次那样，喝上一大口。

        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全身进入亢奋状态，应该可以踏上第四百石柱。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选择这么做，只是小心的喝了一两滴，补充了消耗的体力，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流遍全身，所有疲劳消失一空。

        “再来——”

        收好玉瓶，青莲重新出发，这一次，他从第一石柱，来到第九十九石柱，总共只用了两个半时辰，比之前要少了半个时辰。

        这一次，他同样没有彻底停留在第一百石柱上，却也在上面停留了一分钟，才被冲走。

        短暂的休息后，青莲再次展开尝试，这一次从第一石柱到第九十九石柱，他用时更短，只用了一个半时辰。

        站在第九十九石柱上，他的双眼已经完全闭上，但他脑海之中，第一百石柱清晰了立在那里，四周水流的冲击，也清晰的烙印在他的心中。

        水流将他淹没，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与第九十九石柱石柱融为一体，任由瀑布的冲击。

        突然，青莲动了，天地似乎出现了瞬间的静止，完全看不清他的动作，他便已经出现在第一百石柱上。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他的身体稳稳的立在第一百石柱上，没有丝毫动摇，他成功了。

        此时的青莲，依旧闭着眼睛，并没有继续向前，似乎有所领悟，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领悟了什么。

        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的情形，刚刚那片刻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水的律动，因此，那一步迈出的很轻松，没有遇到丝毫阻力。

        只是，当他细想，想要掌握这种水之律动时，那种感觉又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不存在、仿若错觉。

        良久，青莲有些遗憾的睁开眼睛，终究还是没能将之掌握，那一瞬间的顿悟，并不能持久。

        他感觉，自己如果能够将之完全领悟，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相比较之下，成功踏上第一百石柱，反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悟了，就是悟了，不悟，就是不悟，求不得。

        摇摇头，放下心中的遗憾，目视前方，这，才是自己要走的路，路，还有很远。

        西方，晚霞满天，青莲却没有关注这些，一百石柱，不是他的终点，天光彻底暗淡前，他再次向着前方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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