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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3章 一饮一啄,莫非定数


嬴诗曼的肩头微微颤抖,眼眶发红。

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断线的珍珠般坠落在地,寸寸分裂。

她固执地凝视着陈庆,希望对方在最后关头能够悬崖勒马,幡然悔悟。

哪怕这种可能性渺小如沧海一粟,她依然希冀着、盼望着、期待着。

“夫人……”

陈庆鼻子发酸,眼神心虚地四下闪避。

两人初相识的时候,嬴诗曼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女。

后来在皇家的撮合下,他们奉旨完婚,结成连理。

之后的生活几多坎坷几多波折,模糊的记忆里有欢笑也有泪水。

陈庆很清楚,嬴诗曼一直都想当个为人称道的贤妻良母。

因此她努力学习维系人情关系、操持家业,还要在他惹出祸端来时想办法收拾首尾。

拍着良心讲,嬴诗曼尽到了一个妻子的所有责任,近乎无可指摘。

一错再错的是我!

“夫人你知道后世的华夏有多少人吗?”

“十四亿。”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整整十四亿。”

“跨越时间长河回到秦朝的,据目前所知,仅仅我一个。”

“如果算上历朝历代的人口,那概率就更加渺茫了。”

陈庆调转剑锋,把佩剑还给李左车。

他微笑着走向嬴诗曼,目光温柔地说:“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秦朝?”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我能一次次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今天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当所有偶然叠加在一起,它就不再是偶然,而是必然。”

陈庆指着自己:“上天把我送到了这里。”

“它要我按照它的旨意行事。”

“仅仅做到当前地步还不够,它告诉我必须踏出那一步,让千千万万黔首百姓走上前台,发出震动古今的呐喊!”

趁着嬴诗曼发愣的时候,他用力拥抱住对方。

“去宜春宫找你皇兄。”

“哪怕外面天塌下来都不要管。”

“如果……我会去找你的。”

未来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陈庆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夫人保重。”

陈庆给李左车打了个眼色,毅然决然从嬴诗曼身边离开。

春风拂面,林苑中百花盛开,蜂蝶成群。

嬴诗曼如同一具枯木,眼神茫然地伫立在原地。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回身环顾,满园花香,却独独不见陈庆的踪影。

“姐姐,你……”

“咦,你怎么哭了?”

“一定是陈庆那恶贼对不对?”

“他在哪里,我去收拾他!”

王芷茵幸灾乐祸地笑着,本想打算来看陈庆遭受训斥,却不想嬴诗曼失魂落魄地孤零零站着,根本找不到陈庆的踪影。

“你快去找他。”

嬴诗曼用力抓住王芷茵的胳膊,“无论如何要保全他性命。”

“一定要让他活着。”

“活着……”

王芷茵面露痛苦之色。

嬴诗曼的手劲从来没有这么大,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把你从娘家带来的家丁家将召集到一起,给他们分发武器甲胄,越快越好。”

王芷茵下意识问道:“咱们要打谁?”

嬴诗曼闭口不言。

王芷茵一向胡闹惯了,率领家丁家将在咸阳横行霸道,连官府差役和世家子弟都照打不误。

只要她发下命令,哪怕是朝廷正兵,部下也敢于刀兵相向。

危急关头,他们或许能保护夫君逃出生天。

最不济……也能给他留下一具全尸。

嬴诗曼此时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庆飞蛾扑火,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快去。”

“姐姐求你了。”

嬴诗曼神色哀伤地恳求。

“嗯。”

“姐姐放心,交给我了!”

王芷茵意识到时机不同寻常,用力点头应承下来。

小跑出几步后,她回过头来问道:“是不是陈庆惹什么祸了?”

嬴诗曼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惹祸?

他要举兵造反了!

——

“今天下英雄,唯家主一人耳!”

颠簸的马车中,李左车对陈庆敬佩得五体投地,吹捧连连。

十二章服都暴露了,他还敢捧着剑锋请皇家公主斩妖。

万一真斩了呢?

宏图大业尽数化为乌有,此后陈庆只怕会成为千古笑谈!

但他就是那么做了,而且还毫发未损的全身而退。

“非常之时有非常之人,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不瞒李兄,我还提前窃得夫人的印信,调集舟船运输炸药和辎重。”

“等城中收到消息,估摸着货物已经运抵内务府,正好用得上。”

“李兄,我牛逼不?”

陈庆笑意盈盈地问道。

李左车竖起大拇指:“牛逼!”

虽然不知道具体含义,但猜测应该是个好词。

“是啊,我可真特么牛逼。”

陈庆偏过头去,暗暗咬紧了牙关。

没有迎娶皇家公主,他之前不可能那样显赫风光,位极人臣。

没有位极人臣,他就不会与世家豪族产生利益冲突,进而生出了鼎故革新,推翻重来的想法。

而要达成他的目标,就必然要愧对嬴诗曼,成为一个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罪人。

“老天爷可真会玩。”

“我服了。”

“下辈子爱谁谁,打死我都不来了。”

陈庆喃喃自语地嘀咕道。

“家主你听,有马蹄声。”

李左车本想刨根问底,突然眉头蹙起,机警地掀开车帘。

“赵崇!”

“家主,恐怕走漏风声了!”

霎时间,二人神情凝重,探着身子向外观望。

赵崇率领大队人马横冲直撞,风风火火地朝着他们直奔而来。

“通往内务府的道路全部堵死了吗?”

“安排人手把守了没有?”

陈庆沉着地问道。

“应当万无一失。”

“只是……黑冰台无孔不入,说不定有别的传讯手段。”

李左车抱着怀里的包袱,如同揣着烫水山芋,想藏都不知道藏哪儿。

“先别慌。”

“万一是误会呢?”

陈庆笑呵呵地钻出车厢,遥遥地朝着马上的赵崇作揖。

“老赵,你这是外出公干?”

“走得这么急,又有大案了?”

赵崇勒住马缰,定神打量了一遍,嘴角上扬:“想不到竟然遇到了帝婿。”

“赵某公务繁忙,恕不能久留。”

“咱们走!”

陈庆一把拉住李左车跳下马车:“快跑!”

后世的纪实刑侦剧越来越少,而且越拍越烂,其中有个避不开的问题。

犯罪分子往往会从剧情中得到启发,模仿里面的作案手段。

同时依靠剧中的内容,对警方的手法、思路有一定了解,增强自身的反侦查能力。

黑冰台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陈庆却三进三出,来去自如,而且经常成为统领大人的座上宾。

赵崇收到密探送来的情报后,马上预判接下来会有‘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场景,火速召集人马赶来拦截。

陈庆则从他貌似不经意的举动间,察觉了对方指挥部下的暗号,千钧一发之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逆贼哪里走!”

“朝廷缉拿谋逆要犯,无关人等立即闪开!”

赵崇暴喝一声,催动战马追了上去。

众多部将挥舞着兵器,兵分三路围追堵截。

“家主,后面追得很紧。”

“我发信让韩将军率人营救吧!”

李左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亡命狂奔。

“不行!”

“事到如今万万不可功亏一篑。”

“赵崇来得急,应当没来得及把消息传递出去。”

“只要甩脱了他们,咱们继续依计划行事。”

“往这边走。”

陈庆忽然发现一间民宅大门敞开,立刻拽着李左车冲了进去,然后把门拴插好,搬来重物抵在门后。

“逆贼在这里!”

“速速来人,不要走脱了他!”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口人喊马嘶,显然聚集了不少人。

“撞门!”

“朝廷缉拿逆贼,无关人等紧闭门户,小心伤了性命!”

咚!

一声沉重的闷响,门楣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陈庆和李左车对视一眼,眸子中同时露出紧张和担忧。

“娘的,难道赵崇才是位面之子?”

久远的记忆不禁浮现在脑海。

摇摇欲坠的大门,如狼似虎的甲士,寒光闪烁的刀剑。

我特么又栽在他手上了?

陈庆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的场景怎么会再次上演?

“家主,你快看!”

李左车突然状若疯癫般又蹦又跳,指着右侧的墙头呼喝大喊。

陈庆回首望去,眼眸瞬间瞪大。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焦急地冲他们挥手,同时用双腿夹着垂下的木梯,努力将它调整得更加稳固。

“走!”

陈庆来不及多想,和李左车一前一后爬了上去。

老者匆匆收起木梯,重新放在另一边。

“侯爷,您先走。”

“老人家,你认识我?”

陈庆犹豫片刻,飞快地下了两三级阶梯,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李左车有样学样,落地后伸手搀扶着老翁爬了下来。

“侯爷,后院临近水泥路,菜园中的窨井可通往下水道。”

“您从那里走吧。”

老翁虽然年迈,体格尚算强健。

他引领二人进了屋内,布帘的缝隙中探出几颗脑袋好奇又紧张地来回打量。

“快进屋去。”

“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记住了没有?”

老翁严厉地呵斥了一声,顺手从灶台上抄起几个粗粮饼子塞进陈庆手里。

“老朽家中贫苦,一点吃食您拿着路上充饥。”

陈庆像是做梦一样,跟着老翁去了后院。

挪开腌菜的陶缸后,掀开底层的木板,露出一个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洞口。

“侯爷,官兵闯进隔壁家中了。”

“您快走。”

老翁着急地催促。

“老人家,你到底是谁?”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陈庆深知黑冰台的行事风格。

赵崇一定会追查到这里的,而老翁全家老小……

“侯爷您身份尊崇,记不得过往的琐碎小事。”

“老朽可是一直都没忘了您啊!”

“这宅院,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有园里的这口窨井,全是因您而来。”

“古语说五十而知天命,老朽的天命已至。”

“侯爷,走吧!”

他用力一推,陈庆站立不稳,低呼一声猛地坠入井中。

幸亏下方是软土,而且有几卷草帘垫在地上。

翻滚两圈后,他迅速爬起来仰头张望。

“家主。”

李左车练过武,平稳落地后,急忙催促道:“咱们快走,黑冰台马上就过来了。”

陈庆短暂地迟疑后,重重叹息一声。

“天无绝人之路,想不到我等竟然被一位老翁所救。”

两人弯腰前行二三十步,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很快发现了矗立在尽头的砖墙。

从暗道中的痕迹来看,这里经常有人行走,大概是用作什么见不得光的营生。

“家主,墙砖是拆卸下来重新垒砌过的。”

“一推就倒。”

李左车沉腰扎马,双臂抵住砖墙猛然发力。

哗啦啦。

砖头瞬间散落一地,露出后方黑暗深邃的下水道。

陈庆这才舒了口气。

出口在渭河边,只要仔细观察里面污水流淌的痕迹,逃出生天不是难事。

“家主,您走前面,我垫后。”

陈庆掏出火折子,一边辨识方向一边快步前行。

闻之欲呕的臭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脚下是一层厚厚的污泥和秽物,踩上去又湿又滑还咕叽咕叽地冒泡。

“我想起来了!”

“是他们!”

“想不到他们竟然在此安了家。”

周围的环境渐渐让一桩陈年旧事涌上心头。

陈庆终于明白了老翁口中的‘天命’是怎么回事。

香皂热销,商贾炒作提货券的时候,他有一次卖出了近两百张券。

夜晚回家的途中,意外遇到巡街的衙役在驱逐栖居下水道的贫民。

因为刚刚发了笔横财,陈庆心情极佳,打发走了衙役,又在两户百姓的铺盖卷里塞了几块金鎰。

所以后来他们才买下了城中的宅院安家。

之后仗着熟悉下水道的情形,又做起了不法生意,养家糊口。

今日老翁认出了我……

刹那间,陈庆百感交集。

如果不是他的一时善念,哪有眼前这条通天大道。

“老赵,这回你可拦不住我了。”

“有更多的人站在我身边,哪怕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再有本事,也敌不过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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