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暴风雨的前奏[3]
戒身旁的泽已经完完全全的进入了幻境,手上的鎞克仍旧在刷着琴弦,意识却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六个魍魉围在他们四周,与藏在暗处的魘魁成掎角之势,牵制住他们的行动,戒的目光在四周游离不定,他不确定那股力量到底是从哪一个地方击出的,异能源源不断的输出,防护罩的光芒却变的黯淡起来。呼延戒知道,他撑不了多久,如果在防护罩失去效用之前,真阴之章不能发挥它的作用,那么……
一道红光一闪而过,防护罩被震的隐现波纹,戒的身形晃了晃,目光立刻转到另一边,他的眉头紧皱,刚刚那股强烈的魔气,在一击之后消弭的无影无踪,好厉害的魔。
真阴之章的前奏响起,泽的双眼紧闭,全凭着感觉来转换和弦,他的意识仍旧在真阴之章创造出来的幻境之中。
眼前的黑暗渐渐消散,手中的惊蛰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把普通的木吉他,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看上去那么的温暖,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湖水微漾,柳树的枝叶随着风摇,却没有风的流动,这只是第一重幻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鎞克挑拨着琴弦,明明应该是正常的曲调,可是听到的却是喑哑低沉像是石块划过黑板发出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脩甚至在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弹吉他。
幻听
人有五感,形声闻味触,所谓幻觉,自然不单单是视觉上的幻觉,而有时候听觉上的幻觉更为致命。
修凭着记忆,按着和弦,刺耳的声音不断的涌入耳中,他压抑着心中的烦躁,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停下来,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哥还在撑着防护罩,他不能放弃。
修紧紧咬着唇,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折磨着他的神经,可偏偏这些扰人的声音,是他自己弹出来的。汗水涔涔而下,他想大声的嘶吼,鎞克拨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速度快要达到顶点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
融的状况与修和泽不同,他的四周没有任何变化,他还在这个屋子中,弹出来的也是正常的曲调,修也在他的身旁,陷入幻境的修,满头大汗,他叫修的名字,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融有些疑惑,不是说弹奏真阴之章会陷入幻境吗,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难道只有异能指数高的人才会陷入幻境?
真阴之章让围在四周的魍魉陷入了幻境,开始自相残杀,那道诡异的力量,却再也没有出现,难道那个魔也被真阴之章影响了吗。不,魍魉只是低阶的魔,单凭他们几个的异能弹奏真阴之章还可以应付,可是高阶魘魁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到底在哪?这种敌暗我明的状况,真的很憋屈啊,戒苦笑,他一面要撑着防护罩,另一面要使用专注术让自己不被真阴之章所影响。他清能楚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异能正在源源不断的流失,很快就要到达临界点了。可是现在……他看着泽脸上变幻不定表情,只怕他们现在的处境不比他强多少。
戒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前方,太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
天,要黑了。
泽还真是头一次用木吉他战斗,尽管是因为幻境,可是弹起来的触感和音色完完全全就是木吉他。
真阴之章已经进入了第二个章节,可眼前的一切,除了手里的木吉他,没有其他的变化,泽有些不安,他以前也有练习过真阴之章,也进入到幻境中过,可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泽……”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想起,泽微微的颤了颤,这个声音……他弹着吉他转过身,一个浅浅的身影映入眼中。
“林……臻……”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修的手一顿,不过他很快又继续弹了下去,鎞克划过琴弦,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确定他有在弹琴,可是不管他怎样大力的拨动琴弦,却始终没有声音发出来,他努力的按下心中的不安,弹奏着曲子,就在他以为要永远沉在这无声的旋律中时,吉他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不是没有节奏的音节,也不是嘈杂无序的杂音,那是正确的真阴之章!
眼前的黑暗似乎在慢慢的消散,有光照在脸上,他漫漫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
“哥!”
一声哀鸣,撕心裂肺。
戒就靠在他面前的桌子旁,微合着眼,弹吉他的那只手血肉模糊,灰白色的骨茬刺破衣袖,血水从手臂断裂的地方泊泊流出,他脸色惨白的靠在那里,胸口几乎近无的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修仍在弹奏着,眼前的一切让他几乎要放弃弹奏,即使知道这是真阴之章创造出来的幻境,他的心还是像被戳了一刀,又在烈火上烹炙,煎熬,无时无刻的煎熬,修紧紧闭着眼睛,他不敢去看,不敢去看幻境中他生死未卜的哥哥。
真阴之章的旋律进入了最后一个章节,就快要结束了,修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他的手指不断地变换着位置,飞舞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就快要到了,休止符。
“修……”
微弱的像是快要消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脩的心猛的一颤,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倒在血泊里的‘戒’,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他的脚边,他的头以不可思议额角度仰视着他,一双眼睛充满着怨毒与不甘。
“为什么,不救我。”
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流下,灰白的脸上流下两道血痕。
“为什么,不救我,修,我是你哥啊。”
一瞬间修心神大乱,身体里异能的运行开始混乱,不断冲击着心脏,血液从紧挨着的唇中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吉他上。
他低下头,看着‘戒’,‘戒’的眸子里倒映着他满目的绝望。
“休止符……”
鎞克划下最后一个音节,眼前的一切如潮水般褪去,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修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昏倒前他恍恍惚惚的听到融的声音:“终于……弹完了”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泽的目光也变得清明起来,四周的魍魉死的死,伤的伤对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可他们仍然不能放松警惕,真正的危险还没有离开。
泽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另一手搭在戒的肩膀上,异能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戒有些担心的看向他,泽冲他笑了笑。
“没事,我还撑得住。”
随着太阳最后一丝光芒消散,黑夜降临了,一瞬间阴气大盛,魔气也随之高涨,周身的压力瞬间增高,却又在片刻之后,陡然消失。
“他走了。”
“他走了?”
一个肯定,一个疑问,异口同声,却是同样的不可置信。两人不敢放松警惕,泽的手从戒的肩膀上移开,他释放异能,小心的探查着四周,的的确确没有一丝魔的气息。
泽睁开眼睛,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戒。
“他确实是走了,不过……”
看泽吞吞吐吐的样子,戒就知道一定有什么发现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了?”
泽的眉毛快要纠结成了一团,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在探查的时候,感受到了两种不同的异能,一个是纯种白道的异能行者,另一个……是魔化异能行者。”
戒的心猛的一颤,他目光凌厉的望向泽。
“你确定?”
泽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确定,太微弱了。”
戒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假山,月光在那里被遮挡,一切都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魔化异能行者,铁时空白道异能界的大忌,任何异能家族,只要沾上,就只有一个下场,抄家灭族。
其实戒一直在怀疑,他父亲的死不单单是一场意外,如今看来是阴谋的可能性更大些。
呼延铎,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夜沉沉而至,风吹着窗棂,发出诡异的声响,摇曳的烛火明灭不定,而在这烛光下的面孔也阴晴不定。
“白道异能高手……”
呼延铎的手指敲着桌面,望向朔月的目光晦涩不明。
“会是谁呢?”
朔月摇晃着酒杯,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晃,他浅浅的抿了一口,满意的点点的头。
“这就是你们异能行者的事了。”
原本他和呼延止联手,十个呼延觉罗戒也不在话下,可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强大的异能瞬间压制了他,那股力量绝对是不出世的高手,只是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只是向他释放力量示威,而并不打算动他,不过如果他向呼延戒动手的话,那个人会不会袖手旁观呢。
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那个人强他太多了,恐怕只有魔君能同他一战,却也未必能赢,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去做,他看了一旁正在包扎的呼延止一眼,唇角微微上挑,继续品他的红酒。
呼延止缠上了最后一块绷带,束好了腰上的腰带,尽管伤口疼的厉害,他的脸上仍然带着平和的笑意,丝毫看不出受了伤的痕迹。他过去,拿起茶壶斟了杯茶,递到呼延铎的面前,轻声道:
“掌门人,这个高手,来自于呼延觉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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