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虐待的老人（4）

付霆鸣自从入职以来，跟着师傅程智跑了很多案子。
  在这之前，虽然也预想过会和很多死亡事件相连，却没想到有那么多离谱的原因和手法。
  每次来到案发现场，他都试图用自己的眼睛观察案件相关的人员，但在思考的某一环总会出现空缺或矛盾。
  程智警官是个理性且不动声色的人，有着自己的一套办案手法，付霆鸣觉得用“中规中矩”来形容最合适。
  虽然很认可自己师傅的办案手法，也在不断跟紧步伐去学习，但付霆鸣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做出一番成绩，加快破案效率。
  数次在出现场时遇到的两个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个女生高个子、棕色长发从中分变为齐刘海、性格外向且爱说，总能凭借敏捷的反应套出想知道的信息；
  另一个女生则相对柔弱、极其白皙的皮肤和黝黑的中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如今，两个女生都在满脸认真的告诉他，她们可以帮到自己。
  仔细想想，之前得以找到崔文、发现石丹与胡教授的关系，都是蒲煜打电话提供的线索。
  但是根据说话方式和给人的感觉，寡言少语的卢漪却更能引起付霆鸣的注意。
  “付警官，可以调查一下淑兰的家庭背景吗？”
  卢漪严肃又认真的神情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网上传播的内容只增不减，加上老人的突然离世，热度更是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
  卢漪坐在沙发上浏览着一条条评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推测，而这些推测传着传着就被人相信了。
  “虐待老人至死？子不孝究是谁之错？”
  “老人之死或另有隐情！”
  “徐x的自白——父亲是我深爱的人。”
  “养育与赡养何时才能对等？”
  “你的爱，不及父母对你的十分之一。”
  ......
  众多博人眼球的新闻标题和鸡汤文充斥在各种各样的平台。
  人们似乎都或多或少被这件事触动，不断转发、评论和分享着。
  采访徐大哥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甚至还要找他合影。
  “哎，这是什么风气......”
  卢漪越看越难受：“完全搞错重点了啊。人们好像一厢情愿的相信着自己愿意相信的。”
  正在烦躁之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卢漪是个很不喜欢打电话的人，不愿与人接触的性格也使她听到电话声时总会心惊。
  犹豫了一下，卢漪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但并没有出声。
  “喂？请问是卢漪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卢漪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哪位？”
  “卢漪，我是付霆鸣。”
  “付警官？”
  卢漪很是吃惊：“你......怎么有我电话？”
  “之前图书馆那件事不是留下了在场相关人员的电话吗？”
  “哦......不过......怎么了吗？”
  “我查到了一下关于淑兰的信息。”
  “真的吗！”
  “对，但有些信息只是浮于表象，需要实际去她老家调查一下。”
  “这样啊......”
  “她的老家是高家庄的，就在附近。”
  付霆鸣停顿了下问：“你方便和我一起去吗？”
  “诶！？”
  “开车也就2个小时左右，不会太颠簸的。”
  卢漪非常惊讶：“但是......为什么让我也去？”
  “因为我觉得你能帮到我。”
  付霆鸣实话实说：“而且......我相信你也很想知道更多线索吧？”
  付霆鸣的确勾起了卢漪压抑许久的好奇心，也是解开她心中困惑的有效办法。
  “真的可以一起去吗？”
  “涉及到人命的事，我怎么会开玩笑？”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卢漪急忙解释道：“好的，我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高家庄在市中心西北方向，因为车流量不大，开车的时间比预计还要早。
  “直接去她家会不会不太好？”
  卢漪问。
  “当然不能直接去。先到她邻居那儿探探口风，邻居知道的可比谁都多。”
  付霆鸣回答道：“走，就去那家！”
  “淑兰那人心高气傲的，人家可在俺们村待不住！”
  一位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老大娘撇着嘴说，给人一种不喜欢淑兰的感觉。
  “你们问她干嘛？”
  “因为之前雇她当过护工嘛，但后来联系不上了听她提过老家，顺路就过来看看。”
  付霆鸣温和的说。
  卢漪睁大眼看向了他。
  “哟，你们还觉得她挺好呗？”
  “照顾老人挺尽心的。”
  “啧啧，对她家老子没见多上心！”
  听老大娘这么说，付霆鸣马上问：“她对父母不好吗？”
  大娘继续撇着嘴说：“她爹娘对她可是够好的了，没见谁家对闺女这么上心的。”

  “她爸爸是医生？”
  付霆鸣突然问。
  “懂点医术，以前经常给村里人看病。这不是现在年纪大了才不干了吗？”
  大娘拖着马扎坐的离两人更近了一些：“而且淑兰还不是亲生的！”
  卢漪和付霆鸣马上交换了下眼神。
  “她爹妈一直生不了孩子，就不知道从哪儿要来了她。”
  “居然是这样？”
  “昂！她亲爹妈也是嫌她是闺女才不愿意要的，要是小子还能给了人？”
  “她自己知道吗？”
  “肯定啊！从小村里的小孩们就拿这个事笑话她。她爹妈本来不愿意让她知道，可是这种事哪儿瞒得住？”
  大娘说道。
  “她爸爸是医生，那淑兰是不是也懂一些？”
  一直未开口的卢漪问。
  “应该吧，  成天耳濡目染的肯定能学点东西呗。”
  大娘继续说：“她们家那不就在路那头嘛，你们看看家里什么样就知道咯。”
  谢过老大娘后，两人向淑兰家走去。
  淑兰家可以用“破败”两个字来形容。
  淑兰妈拄着拐杖颤悠悠的走到门口，淑兰爸则在床上躺着。
  锅碗瓢盆都堆在一旁，桌上放着一个破了的碗，旁边的小碟子里是几根发黑的咸菜条。
  “你们找淑兰啊？”
  老太太眯着眼说：“她可好久不回来了，没回来了！”
  “这情况......咱怎么好开口问啊？”
  卢漪一脸的难过的对付霆鸣说。
  “很多时候，虽然情况很苦涩，但逃避的话就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付霆鸣叹了口气：“经历过很多次让人难过的问话了，我来吧。”
  当淑兰妈说出淑兰亲生父亲姓“徐”时，卢漪心里堵着的大石头终于碎裂了。
  “这样看来，淑兰就是徐大爷的女儿吧。”
  付霆鸣拿出平板搜索着什么。
  “大概率是这样。淑兰这是要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卢漪苦笑了一下：“到头来对徐大爷说，凶手虽然不是儿子，却是自己女儿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老人明明都已经卧于病榻了，还要怎样呢？”
  付霆鸣把平板举到卢漪面前：“这样看来，兄妹二人长的的确很像。”
  “血缘嘛，无论如何都否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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