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七年

“解释什么？”苏怡人笑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当年，他说第二天一早就来找她，结果她等了一天一夜，电话打到停机，却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如今，他一出现。就想凭着一张嘴，几句话。来让她听他解释？简直是笑话。

        “我当时真的是迫不得已的，”沈观南也不想当个死缠烂打的人，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怡人这么离开：“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你换了手机号。我……”

        “沈观南，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知道，”沈观南瞥了眼她怀里的乐乐：“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不甘心。”

        沈观南还在据理力争的微自己求的一个机会，却听身后有人叫了句：“怡人。”

        苏怡人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转向身后的说话人：“嘉阳？你不是昨天值的夜班吗？”

        曲嘉阳一身休闲装，面色苍白，看起来累的够呛：“嗯，你不是说带乐乐来检查，我还等你半天。”

        “我们已经检查完了，乐乐和叔叔打招呼。”苏怡人调整了个方向，让乐乐面向曲嘉阳。

        “嘉阳叔叔好。”

        “乐乐好，”曲嘉阳说着，不经意的瞄了眼苏怡人身边的男人，高定西装称的这人格外昂贵，再去瞧脸，心头一窒，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沈观南？”

        不同于曲嘉阳，沈观南可是打从他一出现就开始注意到他了。

        曲嘉阳，他熟悉的很。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对苏怡人图谋不轨，现如今他应该还是没得逞。可是他这献殷情的态度，却让他心绪不宁。

        “你好。”沈观南礼貌的点头微笑。

        曲嘉阳左看看右看看，苏怡人和沈观南一起出现在医院门口，这是不是说明：“你们两个这是……”

        “碰巧遇到。”苏怡人抢先回答：“七年没见，没想到在这碰到沈先生。”说完，尴尬的笑笑。

        “我在y国，一拿到手机就联系了你，可是当时你的电话打不通，”沈观南一听苏怡人这疏离的称呼，着急解释道：“我一直拜托国内的朋友找你，可是根本就没有你的消息。”

        这话并没有让苏怡人的表情有所松动，只听见她道了句：“嘉阳，我还得送乐乐走。就不和你多说了。”整个过程，苏怡人没看沈观南一样，好似他根本不存在。

        曲嘉阳不明所以，机械的点着头答应着：“哦哦，好的。”

        眼见苏怡人要走，沈观南赶紧上前要拉住她，却被曲嘉阳给拦住：“沈观南，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聊聊。”

        “我没时间。”

        “关于苏怡人的。”

        “在哪聊。”

        ……

        咖啡店内，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曲嘉阳慢条斯理的用勺子搅拌着咖啡，却不发一语。

        沈观南的耐心被耗尽，不耐烦的道：“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高中校庆的那天晚上，”曲嘉阳终于放下了勺子，举杯抿了口咖啡：“你记得吧？”

        沈观南偏头想了下：“记得。”那晚，他看见曲嘉阳突然出现，便朝苏怡人讨要了个拥抱来证明自己的主权。

        “其实当时学校里已经有了你两在一起的传闻，但我偏不信，”曲嘉阳摇着头，自嘲的笑笑：“直到看见她主动抱住了你，我才知道我自己傻的太离谱了。”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是说要和我说苏怡人的事情吗？”沈观南作势要走，他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她真的很不容易，”曲嘉阳艰难的说出这么一段话：“她当年考的很好，去了外国语学院。我知道她的志愿之后，就填了附近的学校，想着这样能离她近一点。”

        沈观南慢慢坐回到了位置上。

        或许，在曲嘉阳这里他能知道这七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见到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父母说想要给她休学一段时间，她却坚持过来了。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坚持，因为她觉得来了b市，也许就能见到你了。”

        听到这些，沈观南的心就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大块，疼的快失去知觉。

        她是那么活泼开朗的人，像颗小太阳似的照的人浑身发烫。却因为他，暗淡无光。

        “结果，当然是没有见到你。开学那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各个学校转悠，就是为了找你。你能想象吗？其他学校的人都以为她是疯子。结果大一下学期，她突然就不再去了，大约是知道你早就已经出国了。”

        沈观南如鲠在喉，发不出一点声音。

        如果他没走，他在她的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之后她再也说起过你，但我们都知道，她只是强忍着，怕我们会担心，”曲嘉阳说着沉吟了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她的手机号到大三一直没有变过，她说懒的重新办，可是我们都知道，她就是为了不让你找不到她。可你呢，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

        “我不是不联系她。”当时他的处境也有点困难。

        只是现在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

        “你知道她最后为什么会换了手机号吗？”曲嘉阳说着叹了口气，回忆起那件事，他现在都咬牙切齿：“大三那年，有个学长看上了她。她当然是拒绝了，没想到那学长是之前和人打了赌，说自己一定会追到她。结果丢了面子，把气撒在了怡人身上。”

        沈观南不敢去想，苏怡人究竟受了什么样的苦。

        “只是怡人这人没心没肺，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曲嘉阳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且缓慢：“没想到那学长并不放过她，有次在医院碰见了她，便不安好心的拍了照发到学校论坛，污蔑她去滥交结果怀孕，所以去堕胎。并且把她的手机号贴在了论坛上，你能想象得到，她每天要接到多少个骚扰电话吗？那些人又是怎么侮辱她的吗？”

        曲嘉阳当时正好去找苏怡人，帮她接了个，一接通对面那人就满口不堪入耳的话。

        他想象不出，苏怡人是怎么忍受了那么长时间的。

        “最后，陈萌萌陪着她换了个手机号才算消停，而她，因为那个学长。本来保研的名额也放弃了。”那段时间的苏怡人，沉默寡言，即便是对着朋友，也很少能真心实意的笑出来。

        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正常的生活，沈观南却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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