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靠近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训练也进入中期。

        有些小朋友已经适应这儿的生活，但还有一些，依旧无法融入。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李老师，有个小孩儿说他喘不过气。”

        闻言，李子为顾不得换睡衣，立马从床上弹起来，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大一小站在门前小孩儿拿手捂着自己左胸的位置，一副难受的表情。

        “那老师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李子为牵着小孩儿的手，就往医务室走。

        张教官就跟在他们身侧。

        走到半路，下起了毛毛雨，李子为从包里掏出一把伞来，挡住了自己和学生。

        又有些抱歉地抬头看了眼站在小朋友外侧的那人，“不好意思啊，我，只有一把伞，要不……”

        那人侧头，“噢，没事，你们打，我不用。”

        “噢。”，说完，李子为还是有些抱歉，但也没有办法，三人只好加快了脚步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子为，轻叹了一声，“没事儿”。

        李子为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他，他也低头看着她。

        随后，李子为反复向医生确认。

        又反复问学生，还有没有什么症状那学生只是回答道，“可是老师，我真的很不舒服，能打个电话给我妈妈吗，我想让她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听到这句话，李子为可算是把心放下了，蹲下来，抬头看着小孩儿的脸，“老师可以打电话给你妈妈，但老师希望你可以诚实，好吗？”

        “告诉老师，是真的还是很难受吗？”，小孩儿顿了顿，轻轻地，慢慢地点了点脑袋，“好吧，那老师现在就给你妈妈打电话。”

        说完就站起来，打着电话朝门外走去。

        “妈妈等会儿就来接你，离得比较远，所以你先回去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吧。妈妈到了，老师再去叫你，好吗？”。

        “嗯”。那男孩儿就应了一声。

        等把学生送回宿舍后，李子为就转头对一直跟在身后的人说，“我把情况跟他妈妈说了，他妈妈说，没什么事儿，可能就是想偷懒了，过会儿还是会来把他接走的。”

        “嗯，好的，知道了，那等会儿，他家长到了给我发信息，我把他带出去。”，男人盯着她的眼睛说到。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好交代一下。”，男人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就各自回了宿舍。

        等到家长的消息已经有些晚了，李子为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消息。

        自己站在寝室外边等他们出来，一起走到门口。

        远远地就能看到门口唯一的车头大灯打出来的灯光。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女的看到里边渐近的身影踮起脚，伸着脖子往里看，旁边的男的倒是不像女的那般着急。

        又或许是一样着急，没表现出来……，“医院离得远吧，那今晚还把他送回来吗？”，李子为将孩子交到他们手上，退回来问。

        “老师，要是送回来，我给你发信息。”，照样是女的先出了声。“好，要是回来，给我发消息，我出来接他。”。

        隔着基地的门李子为和家长交涉着。

        把家长送走之后，旁边才响起一声，“要是回来，你给我发信息，我到门口接他就行。”，李子为忙说，“没关系的，要是回来也不知道得多晚了。我接到跟你说一声，一定安全带回来。”，像是保证似的说完，冲他笑了笑。

        他也就没说什么。那一夜，李子为一直等到半夜，忍不住发了消息给家长，收到回复，今晚不回来，明天白天回。收到回复，她就打开信息，通知了他。

        信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好的。李子为盯着那简短的两个字，想着：还没睡么？李子为又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四点钟了。

        折腾了一晚上，困意已经有些散去了。

        她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又想起今天晚上的事。

        家长明明是知道孩子的“谎言”，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言听计从”。终究是，家长抵不过孩子，或者是说，孩子用父母的爱打了一个赌，最后，还是孩子赢了。

        从某些角度来说，“孩子”才是“大人”。她感叹了声，思绪又飘到了别处。

        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之前他说的留联系方式，保证沟通顺畅是这个意思……第二天一大早李子为就收到了男孩儿父母的信息。

        她正要往门口走，却想起了什么，又走到正在整队的那人旁边低语了一句。

        男人点点头，她就转身离开了队伍，去了门口。

        等她把男孩接回来，发现原来集合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李子为望了望四周，不断地寻找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或者是熟悉的身影，但都无果。

        她开始有些着急了，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空旷的广场就只有他们这一大一小两人的身影，周围围着乌泱泱的一片。

        太乱了，她根本看不清。

        正在她转着圈，不知所措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拿起手机，手机就震了起来。

        看着那一串有些眼熟却又陌生的号码，迟疑了几秒，李子为还是接通了。“李老师，我看到你了，我在你现在位置的八点钟方向。”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李子为算是平静了下来。

        一转身，按照她所说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前的他，站在一块儿石头上，很显眼，很显眼……

        朝那儿走过去的时间里，李子为再次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义，保持沟通…。

        时间总是以悄无声息的形式带来离别。

        今天是她们这批团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久违的蓝天也出现了渐变的色彩，一边是天空渐变的蔚蓝，一边是傍晚夕阳晕出的泼墨，中间像是有一道白云捏成的分界线，这分界线两边也都分布着鱼鳞状的白云，有些喧宾夺主了，却也不失协调。

        这片天空下，这广场之上，每个班都在进行着离别演出，有孩子们咯咯的笑声，不舍的话语声，预示着离别的歌声，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正在这氛围中蔓延。

        “李老师，李老师，唱歌，唱歌”……随着隔壁班教官的起哄，孩子们也应声喝着。

        李子为一如既往地笑着，连忙摆摆手，身体不自觉地后退着。

        她此刻真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突然毫无预兆地撞着一个温热的胸膛，吓得李子为马上转身，连连道歉。

        再抬头看看那人，“张教官！”，李子为心里还默念着，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李老师，小心，再退就该踩在土里，摔跤了。”，刚交接回来的张教官说着，看了看面前微红的脸，又望了望身后那群小坏蛋得意的神情，便有数了，却也不帮着她镇镇那帮小家伙了，嘴角反而还淡淡地牵起了一抹笑。

        和他们熟悉的几个教官，见状，起哄地更厉害了。带头唱着“李老师，小姑娘，扭扭捏捏什么样……”。

        李子为这下心里更加清楚，这次逃不掉了，只好把话筒拿过来，想着随便唱几句，应该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正等待着她开口。

        她颤颤地问了一句，“可以有伴奏吗？”

        这种时候，伴唱可是能救人的。

        话音未落，便响起了原唱伴奏。

        但那些起哄的人可不依，要求放的人关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旁的人身上。

        她这才明白过来，是他连上了蓝牙给她找了伴奏。

        后者又看了看她，像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还是暂停了伴奏。

        李子为心一横，开了口。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骑的单车还有他和她的对谈，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爱看她穿，好多桥段，好多的浪漫……”，莫文蔚的《慢慢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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