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陶兴祖善言劝太子 刘四郎撕面验正身
却说江童等人,打跑了“白臂黑手”邹侑章,“引丧鬼”无名儿,活捉了“夺命书生”黄松惠之后,江童才发现,原来这所谓的“水贼”,还有驾船的少年,和那个“九叔公”,都是朝廷的人。
沙万里过来给江童介绍,这个“水贼”的头目,便是御前的二品侍卫,王成。而这个“少年”与“九叔公”,沙万里也不认识。太子李聪和骁亲王李选过来,也没有认出来。
王成从自己的船上跳过来,先是给太子和王爷跪拜,而少年与“九叔公”也磕头行礼,太子赶紧搀起来,“王大人及二位英雄多礼了,若不是你们,我必死在贼人的刀剑之下。只是不知,这两位英雄,是何人呢?”
王成站起来,指着“九叔公”,笑着对李聪说,“太子殿下,这位您有所不知。他的辈分,可大了去了。他乃是先皇高皇帝开祖业,定天下时的老功臣,不知皇上有没有给您讲过‘陶兴祖护主十三箭’的故事啊?”
李聪微微点头,“何止讲过,简直就是耳熟能详啊。这陶兴祖乃是我曾祖父高皇帝打天下的贴身侍卫,曾经多次救驾,有一次,曾祖父亲自带领十几骑去侦察敌军情报,但是中了埋伏,就是这个陶兴祖,护送我的曾祖父逃走,一路上,用身体护住曾祖父。等逃回大营一看,身上中了许多箭,光腿上,就中了十三箭,可是,索性都不是致命伤。这才有了‘陶兴祖护主十三箭’的佳话。”
王成咧嘴一笑,“太子殿下,这位‘九叔公’,便是当年‘护主十三箭’的陶兴祖。今年,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了。”
李聪大吃一惊,赶紧转头拉过陶兴祖,“陶老将军,若不是您,当年我曾祖父焉能有命打下这江山,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跪倒。
陶兴祖赶紧扶住李聪,“太子,太子使不得啊,您这是要折煞老朽啊。当年高皇帝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不以死相报呢?”
李聪又问,“那这位少年是谁呢?”
陶兴祖笑了笑,“太子殿下,这个是老朽的重孙,叫陶英。”
李聪点点头,“对了陶老将军,王大人,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遭难,又如何这么凑巧的在这里救下我们呢?”
李选这时候也过来,“是啊,你们还演了这么一出船家和水贼的戏,不会是这陶老将军会占卜,提前算出来我们会来这儿吧?”
王成摇摇头,笑着对李选说,“王爷,不是我们会占卜,是咱们的万岁爷会占卜。要说占卜也不确切,只能说皇上他老人家深谋远虑才是。”
李聪一听,“父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王大人,快给我讲讲。”
王成点头,“有这么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比喻我打的不是太恰当,但是理是这么个理。沙大人,石大人,你们以为太子出宫,只有你们保护太子殿下,其实,在你们之后,还有王爷在暗中保护。王爷,您以为您是暗中保护太子的最后一道闸,可我和陶老将军,却在您的背后暗中协助。皇上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也许,在我们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高人也在暗中保护太子,也说不定呢。”
李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每次要出宫,父皇都不做阻拦,好像云淡风轻一般,原来,他早已做好了如此周密的布置。”
陶兴祖说,“是啊,太子殿下,您在皇上的眼中可是最最重要的。都说天下父母疼子女,帝王也是如此啊。”
李聪点点头,“陶老将军,您说的对,过去是我太过放肆,惹得他老人家为我担惊受怕,今后我一定要安守太子的本分,把精力都用在治国做人之上,做一个合格的储君。”
一番话,说的王成,陶兴祖,李选,“沙石二老”都欣慰不已。江童走过来,“太子,这黄松惠你看如何处置?”
李聪转头看看黄松惠,“这个狗奸贼,在那云泉观观主面前挑拨是非,害得我和皇叔险些被害,绝不能轻饶!若是依着我,杀他一万遍也不能解恨。可如今还有落霞庄那些贼人没有绳之以法,先押着他,等抓住落霞庄那帮人后,一并定夺!”
“沙石二老”问,“太子殿下,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先回宫,禀明了皇上,由皇上派兵去围剿落霞宫?”
李聪想了想,“若是先回京城,路程遥远,怕是耽误的时间越长,越容易生变。我听说博平县很多差人如今还关在落霞庄,我们理应现在就去,免得他们遭遇不测。”
王成上前一步,对李聪说,“太子殿下,皇上派我出来之时,曾给了我紧急时刻的调兵令,我们不如就近调集一些人马,直取落霞庄。”
李聪点点头,“这样,王大人,我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到京城,交给我父皇。然后,咱们调集了人马。火速开赴落霞庄!”
王成领命。
他们怎么准备咱且不说,再说这落霞庄,韩崇谨自从江童被人救走之后,是寝食难安。刘四郎要带人去追,被他拦下。
“如今屈庄主不在庄内,你若是再一走,我是孤掌难鸣啊。咱们好在还押着博平县的许多官差,我已经差人给京里面去信了,吏部侍郎杜善杜大人,是咱们的人,他会想办法在这件事上,给‘太子党’一个沉重的打击。而咱们现在要先报官,宫里来的太监死在咱这儿了,虽说嫌犯跑了,可程序还是要走的。我已经以马从安的名义给东昌府知府孙明远修书一封,上报这个事情,估计这几天,他就会派人下来查,到时候,你再扮成马从安,咱们前后配合着说,我看这事就万无一失了。”
刘四郎点点头,“韩庄主果然想的周全,就照您说的办。”
东昌府知府孙明远收到信后,大惊失色。宫里头的提督太监死在东昌府的管辖地界,这还能是小事吗?尤其这个季贤,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孙明远倒不是怕自己的官位,而是担心此事涉及面广,会影响到整个东昌府在朝廷里的地位,影响到东昌府的百姓不会再享受到什么好的政策。
孙明远赶紧给朝里修书上报此事,另一方面,召集了师爷及东昌府的几位办差官一起商议此事。最后决定,第二天一早,孙明远亲自带着几名差官,师爷,兵丁,赶赴落霞庄。
孙明远到了落霞庄庄口的时候,韩崇谨和刘四郎早就在那迎接了。等把孙明远接进落霞宫后,孙明远开门见山的就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马县令的信上没有说的太详细,到底这季公公是怎么被人所杀?”
韩崇谨就把他所编造的事情的经过,对孙明远讲述了一遍,包括柴鹧带着一百多人来落霞庄追捕逃犯,其中包括一个叫江童的人,季贤如何半夜召见江童,而江童不明原因的就用飞针把季贤刺死,而当马从安带人来捉的时候,柴鹧等人为了包庇江童,而武力抵抗,最后江童趁乱逃走。而刘四郎扮演的马从安,也在旁边附和。
孙明远听完后,就问刘四郎,“照你这么说,那柴鹧他们,现在哪里?”
刘四郎说,“回孙大人,多亏韩庄主派人奋力相拼,才把这柴鹧和他手下的人控制住,现在我暂且把他们关押在落霞宫的地牢里,等候大人发落。”
孙明远一听,点点头,对刘四郎说,“马县令,那就提柴鹧和为首的几个差人,我要审讯。”
于是,落霞宫议事厅就作为临时的府衙大堂,孙明远坐在当中,旁边站着师爷,刘四郎坐在下首边上。孙明远的几个办差官则站在大堂两侧。
不一会儿,有兵丁便押着柴鹧,徐宝,毋思俭,都昆上了堂。四个人可都是见过孙明远的,一看是知府大人,便都跪下叩头。
孙明远看了看几个人,“你们抬起头来。柴鹧,我来问你,你们如何包庇那个江童,放他逃走,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是杀害朝廷来使的凶犯吗?”
柴鹧往上便拜,“孙大人,此事实属冤枉。我那表弟,纵使再不懂事,也绝不敢杀害朝里派来的公公,这事是落霞庄栽赃陷害,请大人明察。”
孙明远点点头,“你既说你们是冤枉的,那好,你把这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柴鹧说了一声“是!”便把他们为何来落霞庄,又是如何碰到季贤来验收军务,季贤半夜找人召江童去,然后过了许久,忽然派兵来围住他们,就说江童杀了人,等他们去现场看,据理力争的时候,韩崇谨不容分说就把自己抓了起来,而且,他和这位所谓“马从安”才是杀了季贤的真凶,为的是陷害博平县。
到最后,柴鹧对孙明远说,“孙大人,您眼前的这个马从安,是有人假扮的!”
韩崇谨和刘四郎早就料到这一点了,所以韩崇谨不慌不忙,对孙明远一拱手,“孙大人,这个柴鹧为了逃脱罪名,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他竟说马知县是假冒的,哼哼,你怎么不说孙大人也是假冒的呢?”
徐宝这时候在一旁说话了,“孙大人,这叫‘易容术’,我对此了解的很,大人不信,可让人去撕他的面皮,以验真伪。”
孙明远一看是徐宝,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因为徐宝是东昌府五品校尉徐忠的儿子,当年徐忠为国捐躯,孙明远想让徐宝接替徐忠的位置,因为太年轻,就把他先放在博平县历练。所以,孙明远对于徐宝还是有些怜惜的。
孙明远点点头,“徐宝,你这么有信心,说这马知县是假冒的吗?”
徐宝笑笑,“孙大人,实不相瞒,我一直专门研究这‘易容术’,所以对这个比较熟悉。”
孙明远回头看看刘四郎,“马县令,为了查明真相,只好委屈委屈你了。”
韩崇谨赶紧在一旁说,“孙大人,这,这恐怕不合适吧?一个疑犯的一面之词,然后要验朝廷命官的真伪,这是不是有失体统啊。”
孙明远笑了笑,“为了查案,没什么不可以的。这样,不光是马县令,一会,连我也查一查,是不是假的。”
韩崇谨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转头看看刘四郎,刘四郎点点头,“孙大人,为了朝廷,我就算死,又何足惜呢?我同意验,孙大人,您不用陪同。”
刘四郎站起来,对众人说,“今天,这名嫌犯,既然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那么,我为了正义,就在此验明正身。只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验出来,马某不是假扮,那对不住,你们的罪名就要坐实,再不要有什么狡辩了!”
说着,刘四郎两手一掐下巴,用力往上一揭,只听“呲啦”一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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