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形
晚上，云雀如约而至。
王起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还有救吗？”秦纵紧张道。
他手心里一颗晶莹的水珠滚来滚去，Q弹无比。
“最起码这水珠倒是能成型了。”云雀皱着眉头，“你能不能把这水珠从别的位置析出……”
还未说完，就看到秦纵额头上挂上了一滴‘汗’。
“换个地方。”云雀无奈。
于是这滴汗又出现在鼻孔上挂着……
“还是聚集在掌心，然后试着将其弹出去吧。”
“好。”
秦纵集中精神，在掌心重新凝聚起一颗水珠。
水珠掉到地上，摔成了好几瓣，然后消失在土里。
两人盯着这一小块地面看了好久……
“没有变化啊。”秦纵有些失望。
这时，云雀的眼睛一亮，“你往火里弹。”
于是晶莹的水珠划出一道弧线，落入火中。
就听到“呼”地一声，火苗竟然凭空增大了几倍，伴随着轻微的爆炸声。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几个呼吸，火焰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云雀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咸糊味道，“遇火燃烧后的烟雾有轻微的毒性，不过对于修士来说微乎其微。”
“你能多析出一些么？”
秦纵摇了摇头，“目前只能做到一次一滴。”
“勤加练习。”云雀安慰道：“没有鸡肋的能力，只有不会使用的人。”
秦纵没有说话，他并没有垂头丧气，他现在的精力全部沉浸在那片海里。
经过一天的练习，他能感觉到茫茫大海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他俯视宽袤海面，掠过那面漂浮的盾牌，扫过空中的飞鸟，掠过广阔的海岸线，直到看到昨天自己入海的地方。
叮咚…叮咚……
云雀惊讶地看着秦纵头顶出现一汪清泉流下，然后消失不见。
泉水淌在地上，蜿蜒而去，像是条条小蛇，分散开来。
泉水浮在青草泥土之上，并没有渗入到地下。
“之前秦纵析出的水滴，又咸又苦。”云雀心想道：“这股泉水是什么味道呢？”
云雀犹豫了一下，蹲下身来伸出纤细手指轻沾了一下泉水，清冽泉水凝聚在她的指尖。
入口……
“真甜。”云雀嘬着手指，眉眼弯弯。
仿佛所有不适与不快都一哄而散。
细细品味后，云雀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咦。我的道心更坚定了一些，剑意也被洗练得更纯粹了一丝。”
感受着体内轰然而鸣的剑意，云雀望向如网般蜿蜒流动的泉水。
“竟然如此神妙。”云雀赞叹道。
泉水里蕴含着非常纯粹的能量，这股能量直接被吸收就可以，完全不需要入丹田中淬炼。
“这是接近本源的能量。”云雀想到这里，脸上多了几分的凝重。
泉水只有这些，之所以说是活泉是因为它一直在流动着，其实并没有新的泉水汇入。
她计算了一下，泉水的重量大概与一个人的体重相近。
想到这里，她掏出一个小瓶子。
……
……
海风拂过，荡起圈圈涟漪。
天还是将亮未亮的模样，此时海面起了雾，将碧蓝的海拢在怀里。
静谧。
海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青草。
草尖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
秦纵深吸了一口气，那薄雾竟然随着他的呼吸，轻轻向他汇聚而来。
能将整片海笼罩的薄雾，轻柔地向着秦纵飘来。
岸边的薄雾最先被秦纵吸入，入体便化作丝丝精纯的能量，顺着体内的经络散入四肢百骸。
酥麻的感觉让秦纵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而有了第一丝雾气的进入，秦纵感到自己的身体渴望地颤抖着，竭力消化着那丝能量，像是久旱不雨，如蛛网般干裂枯黄的土地，渴望第一场雨，像是一个极度饥饿的人，在找到一颗莓果的时候，那即幸福却又更加饥饿的感觉。
“别给水果了，给点肉吃吧。”
秦纵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抗议，抗议着自己的小气。
于是，他张开嘴巴，口鼻并用，大口大口地吞吸起来。
雾气已经缭绕在他身旁，供他随意吸收。
他的眼前已经被雾气所挡，所幸安心吸收起来。
正在他久旱逢霖的时候，如果此时俯视海面，就会发现整片海的雾气都像一个方向汇聚，而雾气的浓度从缭绕整片海的薄纱轻拢，渐渐变成絮状的丝缕，后来便成了洁白的团团棉花。
如果不是以上往下看，还以为是天上的云，正随着海风的吹拂，缓缓飘荡。
这时候如果有小孩子，一定会把它比作憨态可掬的绵羊。
而有的云在与另一团云汇聚之后，绵羊出现了。
顶着长长鹿角的麋鹿也出现了。
还有神骏潇洒的天马，雍容踱步的神牛。
秦纵闭着眼睛，接受着海的馈赠。
……
……
当他感到肚腹间饱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都开始晕晕的，四肢像是充了气似的，软绵绵得没有力量。
其实这是他的幻觉，他的肚子并没有撑得高高鼓起，四肢也没有充气一般的鼓胀。
这是获取力量过多的后遗症。
越来越多的精纯能量汇入下，将秦纵的经络血管不断洗涤滋养着，经络得到了充足的养分，在不断地扩大着。
在肚子鼓胀四肢无力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经络也吃饱了。
再吃就要破裂的感觉。
秦纵从晕晕的状态中被经络传来的刺痛感一刺激，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能再吃了。”于是他睁开眼睛。
绵羊抬起了头，天马瞪着大眼凑过了脸，神牛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旁边的大棉花团，靠在秦纵的背后，细细品位着。
“哪来的驴！”秦纵大惊失色，一张大长脸嗡动着鼻孔，正朝他喷着气。
天马不忿地嘶鸣了一声，扬起马蹄踢过来一大团棉花雾气。
正中秦纵面门。
秦纵哀嚎一声，从牛背上翻倒过去。
体内能量在这一击激荡之下，发出海浪般的声音。
神牛抬起头来，拱了拱他的小腿。
“这都是雾气所化？”秦纵这才看清了这一大片棉花团，和棉花团组成的动物们。
“对不起啊，我实在是吃不下了。”秦纵拍了拍神牛的头，顺手捋了捋它长长的角。
神牛发出低沉地哞叫，很享受秦纵的抚摸。
而绵羊也是远远地看着，有些警惕的样子，小口小口吃着棉花团。
天马踢着脚步，一边小跑着一边瞥着秦纵的一举一动。
好像还在记恨秦纵把它当成了驴。
这么有灵性吗？
我的天哪，这么神奇吗？
秦纵撑着下巴，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奇景。
比做梦还做梦。
不吃草，吃“棉花团”的动物们。
能产生可吸收雾气的海，雾气凝聚化成的奇妙动物。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一行大雁。
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所化？
能吃吗？
那些被吸收到身体的雾气，大多数在被他的身体疯狂吸收后，还剩下一团拳头大小的雾气，游遍五脏六腑之后，停在了秦纵的小腹那里，丹田的位置。
现在的秦纵是一丝雾气都不敢吸收了，这些棉花团的质量比雾气高出了十倍以上，连那些像是柳絮一样的雾气都达到了三倍的质量，加上他的身体达到了一个临界点，经络承受不了精纯的能量再来一次开疆拓土。
丹田的一团雾气随着他的呼吸，变得聚散离合。
每十次他的呼吸，都能让这团雾气中的能量往外分出一丝轻薄的能量，在丹田中缭绕一圈后，便随着血液的流动汇入经络之中，然后再也没回来。
秦纵感觉到，从丹田中出来的雾气能量变得更加亲和，比起之前的雾气能量，这种能量像是称职的管道工，到处修修补补。
原本经过雾气能量强行拓展的经络，有好多条经络已经处在破损的边缘。
而丹田中的能量路过时，便会分出一部分来修复他们。
秦纵能自由恢复行动便是因为丹田中转化的温和能量。
胡思乱想了很久之后，秦纵拍了拍神牛的肚皮，告别道：“我要回去了。”
当吸收第一缕雾气的时候，秦纵便掌握了进出这片海的方式。
神牛点点头，颇为依赖的蹭了蹭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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