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要吗？

骆夜歌抬手去夺，岑亦妃一个胃癌晚期的患者身轻如燕，敏捷地避开，紧接着又撕开了单子，反复叠了几次，两手抓着碎屑笑吟吟地看着气急败坏的骆夜歌，“想要吗？”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绝症！

        骆夜歌很想扑上去撕烂她的脸，但她保持了理智，冷冷地看她，“你想怎么样？”

        这一个月来，没有人比她看得更清，岑亦妃住进方家，绝非静养那么简单！

        “我想干嘛呀？”岑亦妃纤细的指尖点在唇瓣，若有所思，忽然间，所有温和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狠辣狰狞。

        当她的手探出，骆夜歌想躲已经晚了。

        “去死吧！带着你的孽种陪葬！”

        “啊——”

        骆夜歌下意识惊呼出声，身体反应比脑子要快，踩空台阶，好在抓住了护栏。

        谁料，她好不容易站稳脚，岑亦妃因为惯性使然，反而扑倒，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咚——”

        闷哼声中，鲜血喷涌而出，仿若艳红的油彩在墙面渲染出一幅抽象派的画。

        死……死了吗？

        骆夜歌惊魂未定，医护人员发觉，冲下了楼，有人喊着，有人抬起尸体般的岑亦妃……然而，这一切都像一场梦。

        “这次你要怎么解释？”男人单手叉腰，单手指着“案发现场”，怒不可遏，“骆夜歌，你这是杀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方之信明明就在眼前，可骆夜歌却看不清他的神情，是痛惜，还是懊恼？

        是她想杀了自己！

        为什么所有的过错都要扣到自己身上？

        她双眼无神，捂着耳朵一句也不想听，他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身体，灵魂。

        “我在问你话！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能不能心平气和的沟通？骆夜歌！你不要再作了，行不行！”

        诘问劈头盖脸，骆夜歌步步后退，耳边只余“嗡嗡”声。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她想要开口，话到嘴边，竟发现如鲠在喉，她还能解释什么？没有目睹群众，没有监控记录，警察不会相信她，她深爱的男人也不会相信……

        “你亲眼看见她推人下楼了吗？”

        清脆的话语响起的同时，骆夜歌感觉到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她抵着背后温暖的胸膛，还是恍惚地辨不清来人。

        “这有你什么事？”

        “我是她的主治医生，现在我有权利保护我的病人，而你，最好等事情调查清楚再发难，如果私了不能解决，就走法律程序，奉陪到底！”

        男人说着就推着她远离手术室，方之信低声一喝，“我是他老公，撒开你的脏手！”

        骆夜歌有种化为浮藻的错觉，任由两个男人拉扯着，隐约间，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将她揽在怀里，“就你这么为人丈夫，要你有什么用！”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揍你！”方之信是彻底动怒了，本就阴冷的医院走廊，更如寒冬腊月般冷意森森。

        “怎么？还想家暴？我告诉你，这摄像头可拍得真真的！”白衣男人威胁着，亮出了证件，“我劝你冷静，她丢不了，等你什么时候学会说人话，什么时候来找，OK？”

        骆夜歌被男人半推半抱的带走，身后是嘈杂的声音，“方先生，请你冷静，方先生，快……来个人拦一下！”

        骆夜歌糊里糊涂地在在诊室里，脑子不知道丢哪了。

        “啪。”

        男人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我们的骆小姐，也有被吓懵的时候？难得啊！”

        骆夜歌双臂横在办公桌上，埋下了脑袋，气游如丝嘟哝，“你能别看我笑话了吗？”

        他刚才那么强硬地怼方之信，骆夜歌就已经知道，肯定是陆华烨，少女时代的隔壁邻居，学医，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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