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男人有钱就会变坏吗？
望着老板娘伸过来的手，何寰宇有些无语。
自己都说了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了，居然还找自己要钱。
吐槽归吐槽，何寰宇还是从兜里掏了一张一百的递了过去，同时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取了两万只是先给了肖子豪一万发工资，不然自己身上要是没钱可就尴尬了。
何寰宇忽然有些没来由地怀念起无现金时代了——用惯了手机支付的他真心没有随身带现金的习惯。
“嚯，这么大一张，后生仔你怕不是故意的哦。”老板娘有些无奈地翻着自己的钱箱找零钱。
“真不是，阿姨你冤枉我了，我真没零钱。”何寰宇无奈道，“这还是我傍晚刚取的。”
“哈哈，我这有零钱，我自己付吧。”程璇玑笑着把麻辣烫放在摊位上，然后低头翻着自己的小荷包，拿出六块钱零钱递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能找开。”老板娘却是没接，然后从零钱箱里找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零钱，递给何寰宇的同时然后冲着程璇玑挤挤眼，“小丫头你要珍惜男孩子愿意为你花钱的时候，无论多少，都说明他喜欢着你。”
天知道这老板娘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么“富含哲理”却又发人深省的话来。
不过这一次何寰宇并没有再解释什么，毕竟程女侠的威胁言犹在耳，而程璇玑则不是为什么，这次只是脸蛋红红地低头小口吃着麻辣烫，却没有再说话。
作为一名苦逼的高中学生狗，在路上边走边吃东西可是必备技能。两人离开了有意思的麻辣烫老板娘，慢慢地顺着路往前走。
“咦，程女侠你这次怎么吃东西这么秀气了，都不像你了。”何寰宇看着程璇玑一边走一边小口小口嗦着麻辣烫的粉丝，不由故意逗她道。
“烫。”程璇玑瞪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地做出了回答。
“喝不喝奶茶？”何寰宇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
毕竟现在可是2006年，并不是后来各种知名奶茶店满大街的十几年后。
至少在翥山中学附近，就仅仅只有一家算不上奶茶店的奶茶店，而且人家现在还关门了。
而何寰宇有段时间常喝的瓶装阿萨姆，更是要到09年左右才会出来。
“不要了，泡起来麻烦。”程女侠咬了口鱼排，摇头道。
“唔。”何寰宇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程璇玑以为的奶茶是“香飘飘”那种冲泡的来着。
也是，尽管这年头香飘飘“一年销售三亿多杯，可以绕地球一圈”的广告词还没有出来，但是小到各大食杂店，大到便利店超市都已经有了它的身影。
至于后来由于周董代言而昙花一现的“优乐美”，估计得等到那部经典电影《不能说的秘密》上映前后了。
翥山中学离君临天下网吧并不算远，等到程璇玑吃完了麻辣烫，两人也差不多快到了。
“我说，你明天考试，这会跟我去网吧真的不要紧吗？”都快走到了，何寰宇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那我们不去网吧了，就这样到处逛逛。”程璇玑把打包盒扔进路边了垃圾桶，又从背着的包包里掏出一张手帕纸擦着嘴道。
“呃，我还有点事要回网吧办。”何寰宇挠了挠头尴尬道。
“那你还说。”程女侠没好气地白了何寰宇一眼，把用过的手帕纸也扔进了垃圾桶。
“咳咳，”何寰宇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怎么样，明天期中考试准备好了吗？”
“没有啊，一头乱麻的，感觉明天考试废了。”程璇玑垮着小脸，一脸愁容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读书这么难啊。”
“不要忘记三年之约哦，北大哦。”何寰宇笑笑说道。
对于何寰宇来说，和程璇玑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他也说不清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何寰宇并没有如他所说的打算考北大。
他很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是江城，三年之后，他注定会失约的。不过如果程女侠真能考上北大，那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毕竟无论如何，一开始，何寰宇的初衷都是让程璇玑有个明确的目标，可以避免那跳楼身死的悲惨遭遇罢了。
“知道了啦。”程女侠有些忧心忡忡地点着头，总觉得北大有些渺茫，旋即又挥舞着小拳头自己给自己打着气，“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何寰宇笑。
“你居然还笑我，我都快哭了。”程璇玑气急败坏，想要锤何寰宇两下却发现他已经跑开了，立马喊着，“站住，不许跑。”
何寰宇哪里肯听，他又不傻，不跑等着挨打吗？
“唔……”程璇玑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何寰宇回头一看，不由暗道坏了，这是刚吃饱跑岔气了？
急急忙忙跑回去，蹲下来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没事吧”，何寰宇就被程女侠笑着抓住了，“骗你的，让你笑话我，我看你现在还往哪跑？”
说着小拳头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只是或许是因为刚才何寰宇对她的关系，那拳头只有架势，没有任何力道。
“我说，小何，你和我表哥他们混在一起搞什么啊？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不依不饶地“锤”了何寰宇好一会，有些累了的程璇玑这才放过了何寰宇，有些懒洋洋地问道。
天知道肖子豪听到自家表妹对自己如此评价会是如何表情。
“嗯，让他们帮我赚钱啊。”何寰宇笑着道，“别看他们不学好，但是他们时间多。而且吧，在给钱的情况下，他们还算听话。”
“你这么小就要赚钱吗？”程女侠皱着眉头，“我看你平时也不是个缺钱的样子啊，好好学习不好吗？说好的北大。”
“唔，我就是给他们个章程，不会耽误我太多时间的。”何寰宇解释道，“而且吧，我得从现在开始攒钱，毕竟以后买房娶媳妇可是要花好多钱的。”
“呸，臭不要脸，谁说要嫁给你了。”程璇玑红着脸啐道。
“咦，我也没说是要娶你啊。”何寰宇故意装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程女侠道，惹得她一阵羞怒，不由又追着何寰宇爆锤。
二人又是嬉闹一阵，最后累得气喘吁吁的程女侠这才放过何寰宇，不过嘴上还是威胁道，“你要是敢娶别的女孩，我就咬死你。”
说着还不忘露出自己两个亮晶晶的小虎牙。
“喂，讲不讲道理啊，人家强买强卖就算了，你这居然还带强嫁的？”何寰宇叫起了撞天屈。
“那我不管！”程女侠眯着眼睛哼道，“怎么，你还真打算娶别的姑娘？”
“咳咳，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何寰宇摸了摸鼻子，“毕竟人生无常，说不定你就看上哪个高富帅了呢？”
尽管原本流行于2008年的“高富帅”这一词在眼下的2006年并未流行，但它直白的字面意思并不影响程璇玑对它的理解。
“才不会，男人有钱就变坏。”程女侠皱着瑶鼻说道。
“咳咳，你这是听谁说的，这么大怨气。”何寰宇尴尬地咳嗽一声。
“这还需要听谁说吗？”程璇玑白了何寰宇一眼，“我爸不就是这个例子，以前家里虽然说穷，没什么钱，但都是快快乐乐的啊。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
“……”何寰宇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实际上这种时候任何的大道理任何的劝慰都有些苍白无力，不是一定做不到感同身受，只是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悟，去自己跟自己和解。
毕竟道理大家都懂，但能做到的却没几个。
至少何寰宇自己是这么认为，也是这么一个情况。
不然，他也不至于误入了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
其实这样也好，毕竟何寰宇一直觉得世界虽然是唯物世界，但对于个人来讲，唯心更重要。
人生能够有一些不一样的可能，哪怕是虚假的，但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那也“真实”体验过了不是？
“小何，男人真的有钱都会变坏吗？”见何寰宇不说话，程璇玑有些可怜巴巴地看向他重复了这句话。
只是从表肯定的陈述句变成了表疑问的疑问句。
“不是这样的。”何寰宇认真地回答，“会不会变坏跟他有没有钱关系并不大，坏的人有没有钱都坏。只不过没钱的时候他大多没有条件去实施他的坏，会被很好地隐藏起来吧。”
“小何……”
“怎么啦？”
“你懂得真多……”
懂得真多吗？
何寰宇有些惆怅。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没有什么所谓的人生感悟是可以轻易得来的。
等到二人走到君临天下二楼那个小房间的时候，已经忙完了登记的肖子豪不由站起来绕着两人转了几圈道，“你俩终于来了，人金刚都回来快半小时了，我还以为你们俩走丢了呢。”
“瞎说，有那么久吗？”何寰宇骂了一句掏出手机一看，“嚯！居然都九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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