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告白
桂花香囊做好了，也到了深秋时节，长平军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回西北。
临行前，依旧是姐弟三人的聚会，不过这次多了夏攸宁，饭桌上，沈渊渟一杯接一杯地饮酒，苏慕心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劝解他。
“阿姐，这次你回去要等到年节才回来了吧？”苏慕心倒了杯茶。
文锦书轻啜一口梅子酒，摇摇头：“不一定，今年过年，我多半会留在西北。”
以前战事频繁的时候，文锦书也曾连续三年没有离开过西北，那时候，苏慕心每天都在期盼，能够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阿姐。
文锦书说完，沈渊渟又饮了一杯酒。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文锦书看向苏慕心二人。
苏慕心和夏攸宁相视一笑，他不好意思低着头，看的文锦书也是好笑。
“害什么羞？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文锦书打趣道。
苏慕心之前和夏攸宁商量过，打算等到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后，两个人再好好操办。
“你也是，老大不小了，慕儿都快要成家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文锦书敲敲沈渊渟的杯盏，“少喝点酒了。”
沈渊渟将手中的酒盏放下，自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想说的话讲不出口，心爱的人留不住，他能怎么样呢。
“勇王狼子野心，如今有了太后和鄱阳王的暗中支持，你一定要慎之又慎。”见沈渊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文锦书关心道，“我最近可是听闻，沈渊砚搬进他的亲王府后，身边聚集了一批文人幕僚。”
文锦书讨厌这些皇权争斗，所以她才那么迫切想离开京城。
苏慕心点头同意：“沈渊砚这个人为人狠辣，心思深沉，不过他怎么就同意陛下赐婚了呢？”
“为什么不同意，鄱阳侯也算是权贵中的实力派，和他联姻，沈渊砚没有损失啊。”文锦书道。
“他不是和冷清茹情比金坚吗？”
苏慕心话音刚落，就被文锦书敲了脑袋。
“姐，你打我干嘛？”苏慕心委屈连连。
文锦书瞥了一眼他身边夏攸宁的脸色，板起面孔道：“做人不能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猴子最后没有桃子吃。”
文锦书知道苏慕心以前的那些小心思，她虽不喜欢冷清茹，但是也没有点破，后来得知表弟爱慕夏攸宁，又见对方品行不错，心中的大石头才放了下来。
她见苏慕心当着夏攸宁的面提到冷清茹，生怕对方会胡思乱想，连忙打断。
“我什么时候三心二意了？”苏慕心非常委屈，他把头伸到夏攸宁身边，撒娇道，“疼，揉揉。”
夏攸宁心疼地吹吹气，轻轻揉了两下，又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苏慕心满脸笑意，开心地像吃了蜜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文锦书打了个冷战，这俩人，真腻歪，她想多了。
沈渊渟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中更羡慕了，他偷偷看着文锦书，见她脸含笑意，对苏慕心二人嘱咐着什么。
“表哥，表哥。”苏慕心大叫了一声，打断了沈渊渟的凝视。
“怎么了？”
苏慕心尴尬打着圆场：“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他总不能说，你一直盯着阿姐看，看得她一头雾水，而且，眼神中全是赤裸裸的爱意，差一点就暴露了。
沈渊渟按了按眉心，见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他出声道：“太晚了，回去吧。”
“你陪我去个地方。”他看向文锦书，没有询问的意思，话语中尽显坚决。
文锦书点点头，想着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便让夏攸宁先带着苏慕心回去。
几人离开酒楼，外面正值热闹繁华的晚市，沈渊渟带着文锦书朝城外骑马行去，他不许东宫侍卫跟随。
见张晟有些为难，苏慕心体谅道：“这样，我和阿宁跟着他们，沿路护卫表哥的安全，张统领放心吧。”
苏慕心和夏攸宁用轻功远远跟在二人身后，越走越偏，直接走到了城郊的密林深处。
这里？苏慕心和夏攸宁对视一眼，这里不就是前世埋葬众人的地方吗？
苏慕心不知道表哥为什么要带阿姐来这里，就连沈渊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人来这里告白，但冥冥中，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
“到底怎么了？”文锦书小心注意周围，她要时刻保护沈渊渟的安危。
“锦书。”沈渊渟将她身体摆正，鼓足勇气抓着她的手，“你可知，自小到大，我一直爱慕你。”
文锦书怔在原地，看着对方，有些不知所措。
远处的苏慕心也愣了片刻，表哥这是鼓足勇气告白了？表哥威武，可转瞬间，他更是担心，阿姐会拒绝的吧。
文锦书回过神后笑道：“你开”
但她见对方眼神清明、认真，没有一丝玩笑和醉意，那句你开什么玩笑如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饶是一向无畏的文锦书手心也微微有些出汗，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从未想过会发生的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稳了稳心神，看着眼前这个不过比他小一岁，但自己一直把他当作弟弟一般的人，脸色郑重道：“谢谢你的心意，但是对不起。”
有一个人从小喜欢着自己，这很让人感动，但感动之余，文锦书依旧是文锦书，她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希望自己能像父亲和长公主那样，驰骋沙场，守卫家国百姓，而不是被儿女私情禁锢在后宅，更不想被关进那个富丽堂皇的笼子里。
沈渊渟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份释然：“不必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追求，但我不后悔，我爱的人和我一样心怀天下，从心里住进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不要觉得有负担，继续追求你想要的一切，我也会承担属于我的责任，为天下万民谋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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