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见沈婕云
第二天上午没有课，我循着名片找到沈婕云公司去了。
电梯跟前已经有个男人在等着了，正在打电话：“……谢谢你昨天送来的东西，今天我就不上去了，改天再找你吧。”
我对他说的话并不在意，倒是觉得他低沉中略带沙哑的嗓音特别好听。
走进电梯的时候，一边摁十二楼的按钮一边瞧了瞧他的模样。
他穿着黑色长大衣，虽然低着头但还是隐约能瞧见他漂亮精致的五官。他挂了电话抬起头的时候，正巧与我打量他的目光相遇。
果然长得很英俊潇洒，眉目深邃。
我发现他站在外面没有挪动，而电梯门已经要关上了，正准备伸手去摁开门键。
他突然大步向前伸手抓住了电梯门扇，整个电梯震动了两下，电梯门遇阻又打开了。
这一番动作吓得我都忘记去摁开门键了，尤其当他快步地冲进电梯的时候，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是冲着我而来的，不由自主地连连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到了电梯内壁上。
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就在我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眯起眼冷冷地瞪了我一眼，随后转身走出了电梯。
……好奇怪的人。
我稳住自己因紧张而害怕的心，赶紧摁下了关门键。
注视着电梯数字跳动的那短短时间里，我紧张得不得了，以至于跟公司前台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止不住地有点微微发抖：“我找沈婕云沈总。”
前台小姐姐微笑地问：“您有预约吗？”
我转移了问题的重点：“我……是沈总的朋友。”
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跟我说：“那您肯定有沈总的电话吧？你可以试着直接联系她。”
电话我当然是有的，但打过三个都没接听，发短信也没回，肯定是把我当无聊的骚扰者了。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能找文文，免得给她和顾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短信里我说自己是延秀年的朋友并没有被理会，现在我打算换江世廷的名字试一试。
我润了润嗓子说：“沈总的电话打不通，您就帮我问一声沈总有没有时间，我江世廷的朋友。拜托！”
前台小姐姐有点犹豫。
我再次恳求：“您就帮我问这一句，如果沈总不见我就走。”
前台小姐姐有些无奈，大概是担心我赖在这里不走，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沈总，这里有位小姐自称是江世廷的朋友，但是没有预约时间。您看怎么安排……”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前台小姐姐诧异地打量了我两眼，对着电话回答：“……好的。”
然后她放下电话起身对我说：“您跟我进去吧。”
我跟着前台小姐姐走进办公区，一直走到了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推开办公室的门，我看见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很眼熟，就是那天在教学楼里刘娇挽着走的那个女人。
她是沈婕云？
我愣在了当场。
前台小姐姐退出办公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沈婕云见到我并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猜到我会来找她一样，伸手示意了下办公桌钱的椅子：“请坐。”
我走过去坐下，心里有些紧张。
其实如果我聪明点的话，应该早就该猜到沈婕云是谁。
那天她看到我的时候表现那么惊讶，我只猜到她认识延秀年，竟然没有再多想一层：认识延秀年又跟刘娇关系很好的人，九成是沈婕云了。
沈婕云打量了我一番后，用怀疑的语气问道：“你是世廷的朋友？”
我看得出来她并不相信我随意编造的这个身份，继续撒谎硬编显然不合适，“其实我是延秀年的朋友……”
这好像也不算很诚实，停顿下又补充上，“……的朋友。我……我只是听说过江世廷的名字。我有给你发过短信但是您没有回，我担心您不见我所以才说是江世廷的朋友。”
沈婕云抿抿嘴略显歉意地说：“我平常比较忙没看到你的短信。”
“没事没事……”
我心里想着她能见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沈婕云垂眼想了下什么又抬眼问我：“延秀年是你什么人？”
我并不打算说出我和延秀年的关系，就拿罗奕佳当挡箭牌：“我其实不认识她。我知道她是罗奕佳的好朋友，罗奕佳出国以后她们俩就断了联系，我其实是帮罗奕佳帮忙打听延秀年的消息。”
沈婕云有点意外：“罗奕佳回来了？”
我点点头。
沈婕云笑得很冷淡，说话的语气有点轻，“我还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呢。”
听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对罗奕佳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挺清楚的。
可是现在我还不敢问。
“你和罗奕佳很熟吗？”
沈婕云的语气恢复如常，说话间直直地瞧着我的脸，不漏掉我脸上任何表情。
我略有点心虚地点点头。
我和罗奕佳总共也就见过两次，远远算不上熟悉。我之前虽然答应说会帮罗奕佳打听延秀年的消息，但如果不是发现延秀年和我的关系，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上心。
沈婕云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眼神里好像看出了我在撒谎。
她将手放在办公桌上，整个身体往前靠近了些，笑得高深莫测，“你和罗奕佳那么熟，她没告诉你我和延秀年是什么关系吗？”
“我大概知道。”
虽然罗奕佳没跟我提过，但好在我已经从顾西那里了解得七七八八。也幸好刚刚没有提过顾西，不然现在我和罗奕佳关系很好这个事情就不太好圆了。
我暗暗觉得自己套话的本事长进了些，心里的紧张感稍有缓和。
沈婕云讪笑：“那你还来找我？你不会是觉得以我们的关系，我还会跟她有什么联系吧？”
我想起顾西形容她们俩之间的关系的那些话，于是说道：“你跟延秀年并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你们两个其实是相互理解的吧？所以我想你可能会有什么消息……”
沈婕云笑出了声，那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罗奕佳跟你说的？”
我回答不上。
沈婕云笑着摇了摇头，盯着我的眼说：“罗奕佳之前可还骂我是心机婊、蛇蝎毒妇，嗯……还有其他的话太难听我不想转述。”
我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支吾着挤出一句：“……她没跟我说过这些。”
沈婕云好像并没有怀疑我的话，转而问道：“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问延秀年的消息？”
我点点头随机又想到她刚刚说过自己与延秀年没有联系，害怕这场会面会这样就结束，急忙补充道：“我也想跟你了解些延秀年的事情，我对她挺好奇的。”
沈婕云微微耸肩：“延秀年的事你问罗奕佳更合适吧。”
自从罗奕佳上次情绪突然变化之后我还没有再联系过她，每次想发个消息问好又担心挑起不愉快的氛围。再加上每次提到延秀年，陆恒都要不高兴，那眼神就让我发怵。向他们询问延秀年的事情显然不太合适。
但这个情况我也不能跟沈洁云如实交代。
我想了想说：“有些事情其实罗奕佳也不太清楚，所以……就想来问问你，如果你方便说的话。”
沈婕云露出疑惑的神情，“有什么事是罗奕佳都不知道而我却知道的？这倒让我挺好奇的，你说说看。”
我觉得沈婕云的态度很矛盾，她的回答透出的总是无太多价值的信息，显然并不愿意跟我多提延秀年或者江世廷的事情，但是她又不愿意赶我走，态度亲切随和地又像很愿意跟我继续聊下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种何种奇怪的反应，但只要还能继续聊下去我就得好好把握机会。所以这个问题不能是太简单的问题，否则很容易被沈婕云发现其实我知道得很少，让我后面的询问更加艰难。
我想了想抛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合适的问题：“延秀年和江世廷本来不是要结婚了吗，但后来为什么突然又不结婚了呢？”
沈婕云垂眸瞧了眼桌上的文件，只一秒的时间就把我这个问题堵死了：“这我怎么会知道呢？”
或许因为我对她的一举一动关注得过于密切，或许我就是长进了。
我看出来她刚刚低头看文件的那一瞬间眼神飘忽躲闪，她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但即便如此，我也已经被堵得哑口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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