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临时邀约
电影散场后，我和韩纪元跟着人群慢慢地往外走，刚排着队把爆米花桶和饮料杯扔进垃圾桶，就被人拍了下肩膀，回头发现竟然是婷婷和李卓。
我有些惊喜，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们：“你们两今天也来看电影呢？”
“你不是去找林晖了吗？”婷婷一边问我一边瞄了眼我身旁的韩纪元。
我回答：“我就是去送了个素描本，他还要上班呢。”
婷婷又瞄了瞄韩纪元说：“这位同学不介绍一下？”
“这是韩纪元，他是建筑系的研究生。这是婷婷，这是婷婷男朋友李卓，建筑系大四。”
婷婷略显意外地问韩纪元：“你也是建筑系的啊？”
韩纪元点点头回答：“是。”
婷婷朝李卓说道：“那算是你师兄诶。”
韩纪元赶忙笑着说：“算不上什么师兄，千万别这么说。”
李卓打量过韩纪元后满意地点点头说：“我们建筑系的人果然各个都英俊非凡。”
婷婷笑着斜睨了李卓一眼，“你倒是挺能找机会抬高自己的。”
李卓玩笑看完了，朝韩纪元笑着耸耸肩，然后转向我问道：“你见着林晖了？他昨天直接睡在公司了，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我回答：“黑眼圈就跟熊猫一样，可能昨晚上就没怎么睡吧。他说今天可能还要加班呢。”
李卓耸耸肩说：“像我跟着老师在学校里实习多轻松，非要到外面公司去找苦差事。”
“你还得意呢？每个人都跟你这么懒散没志向呢？”婷婷小拳头捶了下他的肚子，虽然看起来挺用力的但显然落下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劲儿。
李卓倒也是佯装很疼，呲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
我和韩纪元都笑了；婷婷朝李卓撇撇嘴。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影院大厅里。
婷婷转过头来问我：“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干嘛呢？”
我瞧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说：“四点多了，还是回学校吧。”
“我们也要回去，那就一起走吧。”婷婷挽着我的胳膊往前迈了两大步，拉开了与韩纪元和李卓的距离，回头说，“我们两姐妹要说悄悄话，你们师兄弟可不要来偷听哦！”
李卓死皮赖脸地问：“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悄悄话呗。”婷婷抛给李卓这么一句话，才转回头来凑在我耳边说，“你现在人脉很广啊！建筑系里还认识这么多人呢？”
我解释道：“韩纪元是宝儿的朋友啦！我是来凑数的。本来是宝儿和韩纪元约好了看电影的，但她临时有事又不想浪费电影票，就把我给忽悠过来了。”
“是吗……这么巧就临时有事？”婷婷说话的尾音拉长着，斜睨了我一眼又扭头瞄了身后的韩纪元一眼。
我也跟着回头瞄了韩纪元和李卓。
韩纪元注意到我们的视线，回以礼貌的微笑。
我们两立即转回头来，有点尴尬地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我压低声音凑近婷婷说：“你说他和宝儿会不会是有什么呀？”
婷婷立即否定道：“怎么可能？他们两要是有什么，宝儿还能扔下你们两，自己就走了？”
我觉得婷婷说得挺有道理的。
婷婷眯起眼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噢——我就知道。”
我好奇地问：“知道什么？”
婷婷斜睨我一眼说：“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宝儿这是在给你和这个韩纪元牵红线呢！”
我一点也不相信：“不会的啦！”
婷婷翻个白眼，“怎么不会？林宝儿心里那点小九九、小算盘，别人不知道我还能看不出来？”
我依然不相信：“可能就是宝儿太忙了，她每天的日程都是排得那么满的……”
婷婷打断了我的话：“行行，就当是巧合。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想了想刚刚韩纪元的种种行为，如实回答：“他人挺好的，说话也很有意思。”
婷婷一脸奸笑：“那和林晖比呢？”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才合适？我想了想反问：“为什么要和林晖比？”
“因为他们都是建筑系的嘛。”
“那怎么不跟李卓比？”
婷婷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说道：“那行呗，三个人一起比一比。谁最帅？”
我语塞了。
这时候，我们两身后传来李卓开心的笑声。
婷婷回头瞧了眼他们两人一眼，略显意外地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卓贫嘴道：“悄悄话呗。”
婷婷没好气地回答：“那你们这悄悄话有点大声。”
李卓耸耸肩：“男人的悄悄话可不就是这样的。”
韩纪元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这样贫嘴，然后又把视线转向我。我冲他笑了，心想他一定也觉得婷婷和李卓两个人相处时的场景十分好玩。
婷婷本来要反驳李卓的，瞧了瞧韩纪元就又把话咽回去，挽起我的胳膊凑在我耳旁说：“我觉得韩纪元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
“说什么呢！”我赶忙阻止他，避免她再瞎胡乱猜测。
“就说他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呗！”婷婷故意地复述了一遍。
反正大部分时候我都说不过婷婷，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放弃与她争辩。
婷婷见我不辩解了就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走出商场大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和婷婷都不约而同地瑟缩了下，不约而同地挨紧彼此取暖。
李卓在身后大声地喊我们：“我们去吃饭吧。反正都快五点了，我们就去林晖公司附近找个吃饭的地方，正好等会他下班一起。”
婷婷歪着脑袋，滴溜溜地转了两下眼珠子，瞧瞧韩纪元又瞧瞧我，随即露出一脸贼笑对李卓说：“好呀！你给林晖打电话，我们这就过去找他！”
李卓好像也觉得婷婷答应得这么快有些反常，但也没有想太多，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晖的电话，可是没说两句就挂断了，跟我们说：“林晖来不了，我们就在商场里找个地方吃饭吧。”
婷婷好奇地问：“为什么来不了呀？要加班吗？加班也得吃饭呀！”
李卓解释：“不是，他今晚约人了。”
嗯？我有些困惑。中午见他的时候还说要给组长的模型赶工可能要加班，怎么突然就变成约了人了？他约了谁呢？刚刚怎么没说？
婷婷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约了谁呀？”
“没问。”李卓说着将手机放回口袋，对婷婷说，“进里面吧，外面风大。”
婷婷拉着我的胳膊走回商场里，才问李卓：“你问问他约了谁嘛！如果认识的话可以一起啊！”
李卓有些疑惑地瞧了婷婷一眼，婷婷转了转眼珠子给了个眼色；李卓想了想，看看我又看看婷婷，然后想想通了什么似的，皱眉撇嘴当作回复。
我也是云里雾里的，毕竟这是他们情侣间的暗语，外人当然看不懂。
婷婷顿时把脸一沉，“你问不问？”
李卓立即认怂，边掏手机边说，“问问问……马上问。”
婷婷得意地瞧了我一眼。
其实我也有点好奇，林晖到底约了谁。而站在一旁的韩纪元则是云里雾里地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可这会儿我也没怎么顾得上关注韩纪元，我和婷婷的注意力都在李卓这通电话上。
不知道电话那头林晖在说什么，我们只听到李卓说：“晚上约了谁啊？如果认识的话就一起……嗯？怎么突然约她？……好，晚上再说。”
李卓的神情，惊讶、困惑和好奇杂糅在一起。婷婷立即凑上前，把耳朵贴到了李卓的手机上。电话那头的林晖显然已经讲完了，李卓在这头应了句：“好，晚上见。”
婷婷一见李卓挂断电话，立即问：“他约了谁呀？”
李卓清清嗓子，声音略小：“蒋玲。”
婷婷震惊地发出了连珠炮式的问题：“为什么约她？他跟蒋玲的关系什么时候到约晚饭的地步了？等会……他跟蒋玲还有联系的吗？联系密切吗？”
李卓赶忙撇清关系：“我不知道。”
婷婷哪里肯放过他，伸手逮住他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追问：“你问问他呀！
李卓拍着婷婷的肩膀安抚道，“哎——没事！就师兄师妹吃个饭，挺正常的，多大点儿事。”
婷婷的音调略微提高了些：“哪里正常了？中午还跟姚真说自己要加班呢，晚上就偷偷摸约蒋玲吃饭。哪一点正常了？”
李卓清了清嗓子，微微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犹豫地说：“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韩纪元突然轻声问我：“蒋玲是谁？”
我抬头才瞧见韩纪元困惑的表情，意识到他肯定是不知道蒋玲就是之前晚会表白时间的女主角，所以不理解婷婷和李卓怎么能就这件事“热烈讨论”。我轻声地对他说：“就是我们之前说的那个很漂亮的女生。”
韩纪元略一想就明白蒋玲是谁了，恍然大悟地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地说道：“那确实不太正常。”
我愣愣地瞧着韩纪元，心里想法有些混乱，自己也说不清是不是也觉得林晖这样做是有点反常。婷婷平常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所以她一惊一乍地追着李卓询问的时候觉得可能只是寻常人的八卦心态，因为我也有这种八卦心态。可是韩纪元这句话开始让我产生了怀疑，男生更了解男生的心态啊……
婷婷对李卓说：“你给我留心着点，我觉得里面有猫腻。”
李卓看着像是挺认真地想了想，实则说出来的回答却有些敷衍：“行行行，我一定记着。”
婷婷显然察觉出他的敷衍，再次重申：“你认真记着！”
“记着的呢！”李卓用力地点头，然后回头就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想吃什么？”
婷婷想了想转回头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脑子里还在思索反常不反常这件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应了声：“嗯……什么？哦，都行。”然后我发现韩纪元正瞧着我就说，“要么问问韩纪元想吃什么？”
韩纪元笑着回答：“我不挑食都可以，你们来定吧。”
正好走到了商场导视牌旁边，婷婷就说：“那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李卓凑过去跟婷婷开始研究导视牌上的餐饮店。
我在原地站定等着。
韩纪元就挨着我站着，突然转头问我：“蒋玲这么漂亮的女生，林晖为什么还会拒绝她呢？”
很早以前第一次聊到蒋玲和林晖这件八卦往事的时候，在我们就这个问题展开过讨论。那时候我们也得出了结论，所以我现在就能很快速地回答：“可能感情的事情靠的是感觉吧。”
韩纪元恍然地点点头，应该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然后他又问：“蒋玲是不是还没放弃林晖呢？”
这个问题当初我们也讨论过，但是没有统一的答案。婷婷和悦宁都觉得蒋玲当众表白是对林晖志在必得，所以不可能轻易放弃；而宝儿觉得蒋玲能这么勇敢告白的人必然也能潇洒放下，所以林晖拒绝以后她肯定已经放下了；而我觉得她们两方都有道理，所以这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地应了句：“……我也不知道。”
韩纪元想了想又忽然说：“林晖突然约她吃饭不会是回心转意了吧？”
我摇摇头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我当然回答不了。平常都是林晖猜到我在想什么，我好像从来没有猜到过林晖在想什么。在此之前我好像从来没有尝试猜过……好像这一刻才是我第一次开始思索林晖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猜不透的感觉就像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口，沉甸甸地让人觉得憋屈难受，并且一旦产生好像就无法摒弃。所以我现在十分后悔，刚刚为什么要产生这样的念头……
婷婷突然转回头，高兴地跟我说：“我们吃火锅吧！这有新开的重庆火锅呢！”
我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们吃重庆火锅吧！重庆火锅可好吃了呢！没什么憋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吃一顿嘛！没错！就是这样！
我在心里很肯定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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