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烬成灰

纪决寒临走之前的那几句话让林瑾有些疑惑，却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林瑾找了个隐蔽角落烦躁的抽了半天烟后，将一地烟头踩灭走回医院。

        走到明月苒的病房门口却看见有个挺拔身影在病房外探头探脑。

        林瑾过去拍了下那人肩膀，齐衍一脸惊慌的神情。

        林瑾奇怪：“齐先生？你干嘛呢？”

        齐衍松了口气，脸上又闪过一抹不自在：“我去了凛冬好几次都没见到苒苒，打听到她生病住院了，就过来看看。”

        “那你怎么不进去？”

        “我看见她好像睡着了，怕贸然进去打扰她。”齐衍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和担忧十分明显。

        林瑾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突然笑了：“谢谢你对小苒的关心，她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我很欣慰。”

        齐衍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不过他心思一向纯粹，也没想到哪里去，只是忧心忡忡的问道：“林先生，苒苒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林瑾想说些什么，想到明月苒之前的话，没告诉齐衍太多，而是随口道：“就是天气冷了，感冒而已，不过她身体一向弱，所以就在医院多待两天，彻底好了再出去。”

        齐衍赞同的点点头，林瑾看他比看纪决寒顺眼多了，于是礼貌的邀请：“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

        齐衍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实在想多看看明月苒，还是跟着林瑾进了病房。

        明月苒迷迷糊糊听见声响，嘟囔了一声：“哥，给我倒杯水？”

        林瑾连忙应声。

        倒是齐衍诧异的看了两人好几眼，他一直以为林瑾是明月苒新的男朋友，此刻看两人的神态又不像。

        明月苒就着林瑾的手喝了一口水，这才看清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和齐衍面面相觑片刻，随即淡定自若的笑：“齐衍，你怎么来了？”

        这边两人在聊天，林瑾余光瞥见病房门口医生在对他示意。

        林瑾给两人打了声招呼，向外走去。

        齐衍斟酌半晌，才低声问：“苒苒，我刚才听见你叫他哥。”

        跟纪决寒的那一场对峙似乎已经耗费了明月苒的全部心力，她也懒得再遮掩，从容道：“嗯，他是我哥。”

        齐衍一怔，脸颊有些热，好像明月苒也从没说过她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他是从两人亲密的举动上想当然的认为。

        想到明月苒跟林瑾只是兄妹，齐衍心脏一跳，有莫名的念头缓缓升起，有些亢奋。

        明月苒却仿佛能察觉，看了他一眼后淡淡的道：“齐衍，我和你还有纪决寒相识于年少时，可以说是一起长大。”

        “嗯？”齐衍有些不明白明月苒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

        “我和纪决寒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谁也没想到，我很感谢你最后选择的是与我的友谊，你也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未来你能拥有自己的幸福，不会被我跟纪决寒的失败困魇住。”

        明月苒看着齐衍，像是看见了当年那个像日光一样温暖纯粹的男孩。

        “你会拥有如你的人生一般干净灿烂的爱情。”

        她的人生已经完结了，齐衍的才开始，不应该困囿于一个已经心烬成灰的女人。

        齐衍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如何会听不懂明月苒的话，也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早已被人看了个透彻。

        然而还没开口他就已经一败涂地。

        沉默了好久，他才起身狼狈的抹了把脸。

        “我去个洗手间。”

        明月苒没说话，只看着那个如逃一般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

        齐衍想去洗手间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而走过拐角却被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吸引过去。

        他缓步走过去，却见林瑾正不知道跟谁打电话。

        “爱德华，你当初告诉我小苒儿的病情只是早期，完全可以用药物压制，为什么华国的医生会告诉我癌细胞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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