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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似乎已经完全揭露了真相,阿瓦拉克梳理思考下来,还有没有得到解释的疑点。

        雷斯达尔和科利特已死,而真正的雷斯达尔为何会信仰起“好心的夫人”,还没有得到具体答案。

        老巫妪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仅仅是在面对塔里克的供奉时保持沉默吗?

        嗯……还要去问问塔里克。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前一天受到了莫大的精神冲击,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去,处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还又见到了老熟人被迫去回忆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塔里克告诉阿瓦拉克。雷斯达尔对”好心的夫人”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出于某种利益的互换。很多□□偶然怀孕,生了孩子无力养活,选择把孩子交给“好心的夫人”来换取实在的金钱。这些□□分娩环境恶劣,极易感染病死或大出血身亡,雷斯达尔知道“好心的夫人”存在后,出于同情,决定给这些□□免费安排更好的条件分娩,没料到这样的行为会惹恼“好心的夫人”,她威胁雷斯达尔如果不听从她的命令,就要那些可怜的产妇连孩子一起统统死在病床上。

        “她都要求他做了什么?”

        “嗯……给刚生下来的孩子割耳朵,倒卖走私一些药物,最近的一次……她要求他修改尸检报告的结果。”

        “修改成什么?”

        “很奇怪,我不知道。”塔里克揉揉脑袋,“我怀疑是她的巫术在起作用,把那一段记忆抹去了。”

        “也可能是她说,在该做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怎么做。”但是雷斯达尔没有把事情做完,直接中途与塔里克换了身份,自然也无法想起老巫妪的安排到底是怎样的修改。

        “所以,尸检报告还是原来的尸检报告?”

        “那是当然!没有一字一句经过篡改!”

        “从什么地方检出了天仙子碱?”

        塔里克摸了摸下巴:“其实……他们送来检验的东西没哪个有天仙子碱。我一直有疑惑,为什么总督死了,所有人就都认为他是被刺杀了?我不知道他生前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说实话,我从他的腿部发现了很多自残的刀痕,并且肺部有吸食麻药粉的迹象,我觉得他心理可能存在重大问题,私下里会用自残和吸食毒品来发泄压抑情绪,这样的人突然自杀的话,我觉得毫不奇怪。”

        “有意思的推论。”阿瓦拉克抱着胳膊,“还有一件事,雷斯达尔在病历本里夹了一张用小苏打写给你的道歉信,你看了吗?”

        “我继承了他转换身份前的所有记忆,我当然知道。”说到这个,他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希克斯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了?”

        “非常狂傲,控制欲极其强烈的一个画家。”塔里克回忆着,“雷斯达尔因为医学学术上的交流,曾经和这位画家有过一些接触。他发现总督尸体上的自残痕迹后,觉得如此凶狠的自残痕迹,可能不仅仅因为个人的心理问题,也许还有人在诱导他,激化他的心理问题状况。希克斯在总督就任诺维格瑞之前就认识,他还因为有认识这样一位高官向朋友们炫耀过。雷斯达尔觉得,希克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可能性很大。”

        “嗯……”

        这一趟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收获奇多,如果抛去政治阴谋的因素,仅是出于单纯的控制欲和人性恶意,利用总督本人的问题心理状况诱导其自杀,还真不无可能。

        他返回香草旅馆,希里不在,问卓尔坦得知她出去了,至于什么缘由没说。

        安法达贝很快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又开始笑眯眯地混入演奏的乐队中,充满活力与生气地演奏他的诗歌。阿瓦拉克听了听,他好像在唱温达梅尔湖那次的冒险经历:“猎魔人挥舞银光,把丑陋的水鬼一劈两半!没有猎魔人会空手而归,寻觅古老遗迹的秘密,不妙!不妙!这座遗迹似乎有人捷足先登……”

        阿瓦拉克还挺想听听他会怎么说他出现的,安法达贝早瞥到他的出现了,继续按自己写的原词唱下去,“魔法的波纹撼动古老的建筑,真正的主人正在一步步走来!猎魔人握紧了她的剑……”专注的听众纷纷开始吸气,看样子很是担心主角遭遇不测。

        有那么可怕吗?

        “主人现身,却是旧友重逢!他呼唤出了她的名字,猎魔人放下手中的剑,却貌似无法对过去释怀。相邀走出阴森的遗迹,温达梅尔的湖光笼罩暮色,沿湖而行,他们会谈论什么?又会去往何方?”安法达贝陡然换了个调,潇洒行礼,“想知道后续的故事,请继续光临香草旅馆!”

        “啊……”听众们一脸期待又有些失望,有女士问:“他们之前为什么认识啊?”

        “这是暂时不能透露的秘密。”安法达贝笑嘻嘻的,“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的表演就到这里了,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午后。”

        安法达贝离开表演场地,先去吧台要了杯果汁,端着果汁来到阿瓦拉克身边,一坐下就开口问:“我能询问一些事吗?”

        “无可奉告。”

        拒绝来得太快,安法达贝怔了一下,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是非常难以启齿吗?”

        “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她过去的事,不如先去询问一下她本人的意愿。”

        “哎……”安法达贝有些失望,不过以他的灵活脑瓜,很快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那么,如果希里不愿意透露,您觉得这个原因背景该如何编造呢?放心,这是完全虚拟的故事创造,本来就是以你和希里为原型创造的故事,所以征求创造意见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安法达贝灵活的思维还真把阿瓦拉克听噎了下,还认真想了下:“如果是我来写这个故事……”

        “那大概就是……狐狸和燕子的故事?”

        燕子的血脉先祖是和狐狸一样的身份,本来要它要和狐狸在一起,但燕子祖先没有接受既定的安排,而是去了别的世界,血脉一代代流传下来,就有了燕子。

        “等等。”安法达贝表情有点怪异,“燕子……再怎么返祖也返不到狐狸上吧,连产生生殖隔离都很困难……”

        阿瓦拉克再次被噎住,他思维清奇的问法乍一想,居然和精灵内普遍的种族观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微微有些恼火起来,站起来要走。安法达贝差点为自己的失言冒犯磕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没脑子了!您继续说!”

        他可怜兮兮地哀求,总算把阿瓦拉克拉了回来,含糊地讲了之后的故事:燕子激活了血脉能力,开始在各个世界穿梭,狐狸和雀鹰谋划利用燕子的血脉能力为己所用,于是四处追捕燕子,希望燕子能留下来,至少留下血脉,但燕子幸运地逃脱了。

        现在安法达贝明白了,雀鹰啊狐狸啊都是代称。而燕子,在精灵语中正是“吉薇艾儿”。

        “后来呢?狐狸和燕子就没下文了?”不可能吧?

        “我能讲的已经讲完了。”阿瓦拉克不想再谈,起身离开。

        安法达贝开始琢磨该如何丰富润色阿瓦拉克讲的故事,使其更合理化,意兆更明显,他能感觉得出来,阿瓦拉克讲的故事是真的,只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作任何说明。

        难道真的要为此去问吉薇艾儿小姐?安法达贝苦恼地挠鬓角。

        希里去了一趟金盏花咖啡馆,向杜琳诺夫人询问希克斯这个人,她没找错方向,杜琳诺夫人也认识这位鼎鼎有名的画家,不过也仅限于“认识”。老实说,杜琳诺夫人对他的印象不太好,她礼貌地表示希望希克斯能愿意赏光茶会沙龙时,被他毫不客气地讽刺挖苦了一番,具体他说了什么杜琳诺夫人不愿意再去回忆,着实是一段不太友好的会面。

        这个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希里考虑着要不要询问调查她的心上人的结果,已经调查了那么久,杜琳诺夫人有查出什么来吗?

        “夫人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她决定换个委婉点的说法。

        “没有。”杜琳诺夫人笑笑,“暂时还没有吧,近期诺维格瑞发生了那么多事,很多事都被耽误了。”

        这是暂时被耽误的意思。因为诺维格瑞长时期的封锁,一些消息未能及时传入,现在调查者可能有了新的线索,或许还在赶来的路上。

        至此,希里向杜琳诺夫人告别。思考起下一步该去调查谁。“薮猫”和“豪猪”?

        这两个都是□□头子,就算菲奥伦对其态度鄙夷,那也是因为他是现在的总督。希里还是没太大名气的猎魔人,想见上一面都很困难。

        再退一步思考,就算能见到面,总不能直接问:“是你毒杀了总督”

        暂时没有好的入手思路。希里再次考虑起来另一个人来。总督秘书潘西,上次阿瓦拉克带了件银行信物,说是潘西出自于感谢帮助支付的报酬,既然潘西和阿瓦拉克接触了,就没有想过向他求助救他出去?嗯,看来阿瓦拉克或许是老得忘记说明了,想到这里,她有些乐。

        阿瓦拉克当然不是忘记说明,而是考虑到现在还没有使用这份黑料的时机。能决定潘西能不能出来的是市政议会和菲奥伦,把这些黑料送给菲奥伦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菲奥伦收到黑料之后,会不会信守承诺都是个问题。尽管这与阿瓦拉克本人的安全无益也无害。

        唯一有点儿用的益处,也就是潘西许诺的出来后给的那笔钱。

        当希里问起他和潘西除了帮忙多给了点饭吃外还有什么协议,他组织了会语言把实情和自己的考虑告诉她:“我认为现在并不是使用这份黑料的时机。如果不在乎这点酬金的话……”

        “不!”希里非常坚决地否认了阿瓦拉克的提议,蚊子肉也是肉,“这必须在乎。”

        阿瓦拉克耸肩,他就知道会这样:“如果账户上遗留的资金不多呢?”

        “那就把他再扔回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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