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心动
第一人民医院。输液室。
季子怡被惊醒时，额头一片冰凉。
有人五指修长，轻轻覆在她额头，随后一张英俊容颜跃入眼帘。她愣了愣，万分震惊的吐出几个字：“苏苏苏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胃部细菌感染，高烧不退，伴随轻度胃出血，还敢喝酒？\"
苏以诚翻看一张病历，头也不抬的问。
“好像是”
“季女士，你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人。”
苏以诚收回手，淡淡一句，语气中隐约有一丝怒气。
话音落下，季子怡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随后生无可恋的软在了座椅里。
“哎，我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谁叫苏医生不帮我呢？”
“我不明白，进不进医院跟你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我一定要有个男朋友，你不答应，那我就只能去找别人做我男朋友了。想把他们骗到手那不得约吃饭？吃饭那不得喝酒？”
“那我建议你干脆把整个胃切除，免得以后天天往医院跑。”
这嘲讽之言，季子怡听得分外认真。
“有道理，把胃切除了就可以不得胃病了！”
“呵。”苏以诚冷笑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道，白大褂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手。
回头之时，季子怡那可怜巴巴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苏医生，你就帮帮帮我吧！你好歹也是个医生，我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中了！”
谁知道，一只手从天而降，把她压回长椅中。
“好好打针，然后去办住院，至于其他事——”
苏以诚俯视而来，目光深邃，薄唇微微上扬。
“我考虑考虑。”
那一瞬间，季子怡有些震惊，乖乖的坐回椅子里。
他笑了？！
这么“邪魅不羁”的笑容居然出现在苏以诚的脸上？！
此后的两个小时，季子怡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输液完毕，护士从柜台向她招了招手。
“季子怡小姐，这是你办理住院需要的文件，请你去办理一下住院的手续好吗？”
季子怡回过神来，望着那叠文件，有些奇怪的问。
“这是谁给我——”
“是你的主治医生苏以诚医生开的。”
苏以诚成了她的主治医生！？
从缴费到住院部，季子怡神志恍惚，感觉踩在云端。
轻飘飘，不真实。
然而，直到她换上了病服，躺在了病床上，都没有见到苏以诚，却被护士抽了四五管血，然后又开始输液。
时钟走向23:32分。
詹岩奇望着苏以诚修长的身形大吃一惊，“这么晚了，以诚你还没有回去啊！今晚不是不加班吗？”
“有几个病人我不放心，留下来看看。”
苏以诚言简意赅，没有过多解释。
詹岩奇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带几分赞赏：“不愧是我好哥们，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敬业！”
“36床病人下午检查的数据出来了吗？给我看看。”
“在这里，感染指数翻到了301，数据居高不下。”
“继续用抗生素，把这个药换掉，加250ml□□。”
白色液体顺着输液管流向静脉血管时，有些酸胀，还带些疼痛。
不知道这袋药是什么，痛觉比前几袋更为剧烈。
季子怡望了一眼满是针孔的手背，黑暗里只有走廊一盏孤灯亮起。
将近午夜，她却难以入眠。
五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缓缓走进了病房。
几步距离，一个忻长身影停在了床边，月色勾勒出苏以诚雕塑般无可挑剔的侧脸。
他仍旧穿着简单干净的白大褂，腕口的袖子习惯性的卷起。
苏以诚看了一眼输液袋，在黑暗里皱起眉头，似乎害怕惊醒季子怡，小心翼翼的将控制管的开关调到了最慢。
“我想快点打完。”
季子怡的声音突如其来，苏以诚始料未及，微微一愣，才低声问：“你怎么还没睡觉？”
“睡不着，感觉像有很多虫子在咬手背。”
苏以诚眉头更紧：“这个药的药效很强，滴这么快能不痛吗？”
“可是我想快点打完！”季子怡重复了一遍。
“那也不行。”
“你今天值夜班吗？”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有些好奇的问。
“嗯。”苏以诚答得含糊不清。
季子怡没有多想，一声轻叹：“不知道还要住多久的院……”
“你有急事吗？”
“住院也不错，起码不用担心死在家里没人知道，也不用在感觉快死的时候，疯了一样往医院跑；更不用明明难受得要死，去输液还要排队；还不用一边输液一边肚子疼，一边要去抽血。这么一想，还是住院比较安全。”
闻言，苏以诚的目光黯淡几分，侧脸在暗夜里忽明忽暗，他想说什么，却发现无从开口。
末了，他才轻轻说出三个字：“打给我。”
“什么？”
“下次感觉快死的时候，打给我，我一定会到你身边。”
苏以诚双唇开了又合，声音轻轻浅浅。
像夏日的微风拂过面颊——
像冬日的阳光照入心间——
“砰！”
她听到了一声巨响。
左心室里传来剧烈的跳动声。
那一瞬间，她感觉连呼吸都变得炙热起来！
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咔嚓。”
与此同时，那本白皮日记忽然被风吹开，日记的第一页开始浮现出几行黑色字迹。
【心动日记】
日期：20xx年12月20日
时间：23：56分
地点：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36床。
人物：苏以诚
进度：1/100
心动瞬间：“下次感觉快死的时候，打给我，我一定会到你身边。”
字迹下方出现了一张小相片，正是苏以诚注视她时的那瞬间。
照片里的他眼神温柔似水，白大褂干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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