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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我是不是挺贱的?


  晚膳时间,底下的人在莲心耳边禀告了几句,莲心听得脸色发黑,她犹豫半晌,还是跟帝王一五一十地汇报。

  温如栖敛眉,“醉了?四个人都醉了?”

  “对。”

  等温如栖到的时候,四个人中,花子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纸笔,趴在桌上涂涂抹抹,衣衫上沾满了墨汁,孙芹在一边摆着威武的姿势,踮脚站在凳子上,一手指天,做怒目金刚状,时不时地还问一边的子宴,“威武否?”“帅否?”“需要换别的姿势否?”

  陆言拉着商云止在一边叨叨,跟个小老头子一样念念有词:“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商云止转过头,不愿继续听,趴在一边皱着眉头……还算比较正常。

  听到声响,商云止有所觉地望过来,紧接着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哐啷地跪在了如栖脚下,抬起水亮的眸看她,乖乖地抱住她的腿,一言不发。

  温如栖拉人,没拉起来,那边陆言醉醺醺地跑来,嘴里还在说:“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莲心在一边克制住笑,但憋得实在痛苦,转头笑出了声。

  温如栖费了些心力将云止拉起来,吩咐道:“其他人,莲心你处理。”

  她离开的时候,却不知道有人轻轻地去拉她的衣袖,“送给……陛下……”

  商云止虽然醉了,却前所未有地乖巧温顺,像只害怕被舍弃的小狗眼巴巴地跟在主人身后,上了马车也是双膝跪在如栖腿边,红红的脸颊贴着如栖的腿上,不吵不闹。

  “商云止?”

  温如栖喊他,那人很有骨气地不应答。

  如栖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又叫了一声,“知道我是谁吗?就跟过来。”

  那人反应了一会儿,迟钝地直起身,认认真真地打量身侧之人,大概是实在困难,眉头都皱成一团。

  帝王不再打趣,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的头再次按压到自己腿上趴着,她靠在车厢内,还在想别的事情。

  西单那边如今局势混乱,情报传来,西单老国王快不行了,诺布被救了出来,逃往至塞外,纠集了一批军队,卷土重来,与诺桑于阿鞑洲对峙了三天。



  她在等一个时机。

  诺桑与西琉皇室早已经是貌合神离,诺布野心太大,又有异心。西单无论是诺布还是诺桑登基,于西琉都没有益处。

  如栖转动玉扳指,心里缓缓升起了一个被压在心里许久的念头。

  西单邻国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要边塞长治久安,何不一劳永逸……

  正这样想着,手背传来一抹温软。

  商云止小心翼翼地亲到她的手上,长长的睫毛扫过皮肤,痒痒的。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又轻轻地舔了舔她的食指,眼尾上扬着偷看她的神情。

  如栖捏住他的脸颊,有些无奈:“你上辈子是小狗吗?哪学的?”

  商云止没说话。

  如栖本意是想要把他送回中德宫去后,她回勤政殿。谁知她一走商云止就抱着她不肯放手,耍起了小性子。

  “留下。”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开了尊口。



  温如栖正要拒绝,瞧见商云止那眼神,她还是留宿中德宫内。

  洗漱完后,商云止大概清醒了不少,但是整个人软软的,没了白日里浑身带刺的样子。两个人沉默中,他突然道:“我是不是……挺贱的?”

  温如栖摸了摸他还有些潮湿的长发,问:“为什么这么问?”

  商云止倚靠在床头,宫内烛火跳动,有些静谧地温柔。

  “一点骨气都没有。”想起刚刚不清醒时的所作所为,哪怕上一刻自己还又气又痛,只要这个人在,甚至都不用她招手,他就像只认主的狗一样不受任何的控制奔向她。

  大概上辈子真是只狗。

  温如栖轻笑,眸中却流露出帝王的冷傲与威压,以至于那笑声落下来,都令人疑惑她真正的意思。

  “朕要那骨气做什么?”她淡声反问。

  商云止怔怔地看着她,好像有点明白,但又好像不太明白。

  温如栖捏住他的下巴吻过他唇角,也许正是商云止这般“没骨气”,才会让她一向不屑情爱的人,为他一再破例。



  “这样就好。”帝王如是说。

  商云止闭上眼,抬手轻轻扣住对方的肩膀。

  大概是劫,这辈子他也逃不开。

  温如栖怀有身孕,自然不可能做些什么,但她热衷于看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为自己迷乱隐忍的模样。

  痛苦也好,欢愉也罢,那人在床第间别有韵味,很……美。

  商云止簌簌发抖,想要起身抱身上的人,手腕被压住制止了他的动作,眼睛被逼出泪意,他忍不住地唤了一声:“陛下……”

  百转干回。

  温如栖内心不可言说的情绪再次抵达顶峰,她掐住商云止的肩,一口咬在了他锁骨处……

  折腾了许久,商云止捏住身下的床单,在痛与欢中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商未岐的诛心之言,酒精作用下,他竟然低哑地问了出来。

  “陛下也会……这么对云沧吗?”



  温如栖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会提起无关的人,本不予理会,又想起什么似的,算作解释:“不会。”

  可落在另一个人的耳中,意思却全然不同。

  商云止揪住她的衣角,迷迷糊糊中想到的是商未岐的话。自虐地想着,这些粗暴qingshi,陛下应该舍不得用在那人身上吧。

  次日一大早,云止刚起身,玉棉就不懂脸色地进来禀告,商云沧醒了,想要见皇夫。

  彼时,陛下还未离开,商云止正在弯腰为帝王整理衣衫。

  温如栖瞅见自己皇夫还衣衫不整的样子,穿的内衫因他刚刚弯腰的缘故,露出大片肌肤,上面还有她留下的痕迹。

  “你先处理事情,朕先走了。”说着瞥了眼他的脖子,嘱咐了一句,“多穿点。”

  商云止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沉默下来。

  转头就让玉棉把人挡回去,他不愿见。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把人送回去,毕竟商未岐还没有做任何的选择不是吗?



  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岁月安稳。

  听闻云沧醒了的消息,商未岐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宫求见,说是做好决定了。

  或许这个决定,让他实在痛苦。

  再次进入中德宫的人,苍老了近十岁,走路都有些蹒跚,形容憔悴不堪,一改往日在云止面前作威作福的样子,垂下高傲的头颅,跪在商云止面前,规矩得不成样子。

  “做好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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