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陌生感
秦景澄匆匆赶回摄政王府，进门便问南初霜的状况，得到的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南初霜这次损耗过重，秦景澄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北苑军在南越的协助下成功收服了西锦，南越诸城重新归于平静。
秦景澄命人重新整顿被西锦祸害过的城池，自己则安心守在南初霜身边。
“霜儿，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你醒来能不能接受得了。”秦景澄握着南初霜的手感叹道。
其实皇室之事南初霜向来不在意，秦景澄也心知肚明，他更担心的其实是魏千山和玉玄夜的事情。
眼看距离南初霜昏迷已经过了七日，魏中修原本想等她醒来再看魏千山最后一眼。
可连大夫都说不准南初霜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逝者已矣，为了让魏千山的魂魄早些得到安息，魏中修只好先行将他下葬。
这一天，秦景澄代替南初霜前去送魏千山最后一程。
魏中修泣不成声，却也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大概是为了秦景澄说的那一句——“你是霜儿唯一的亲人了。”
处理好魏千山的丧事，秦梓越和太后的账也着实该好好清算一番。
这些天，秦景澄代理朝政，不少大臣及百姓纷纷请命，希望他取代秦梓越。
可秦景澄心中却顾念着南初霜，皇位从来都不是他所求，若她不愿意做皇后，他便更加不愿被这个位置捆绑。
故而每当有人提及此事，秦景澄都是寥寥几句话略过。
秦梓越和太后母子二人通敌叛国，决不能再位列皇室。
顺应民意，秦景澄以先帝赐予的权力废除秦梓越皇位，将其和太后一并囚禁。
诸事繁杂，秦景澄心中却只记挂着南初霜，即便日理万机，也不愿在皇宫住下，仍旧每日都要回府陪她彻夜。
南初霜昏迷的第八日，秦景澄正召集百官早朝，处决勾结西锦的礼部尚书等人。
礼部尚书苦苦哀求：“殿下饶命啊，下官也是一时糊涂。”
从前还有太后作为庇护，如今他自身难保，礼部尚书这项上人头恐怕再也保不住了。
“殿下，求殿下再给下官一次机会吧，下官一定……”礼部尚书话说到一半，楚汉突然从一旁绕到秦景澄身边。
凑在秦景澄耳边轻声道：“殿下，南小姐醒了。”
听见这话，秦景澄立刻提起精神，随即起身：“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将礼部尚书拖下去，退朝！”
几句话一气呵成，说的火急火燎，文武百官还从未见过这样草率的早朝，纷纷愣在原地。
而与此同时，秦景澄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府上。
进门便直冲南初霜的房间，她果然已经醒来，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
“霜儿，你醒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秦景澄朝着南初霜来回检查，话多的让跟了他多年的楚汉都难以置信。
南初霜却不答，只面容冷峻地盯着正前方，双拳紧紧地攥着。
见南初霜不说话，秦景澄心中顿时慌乱不已：“霜儿，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一旁的楚汉也看的着急：“殿下，南小姐不会是受了刺激，出什么问题了吧。”
闻言，秦景澄随即一个眼刀朝着楚汉飞过去，他这才连忙闭嘴。
秦景澄紧握着南初霜的手，低垂着头，心中暗自回想着楚汉的话，不免有些惶恐。
直到过了好久，才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怀月呢？”
南初霜终于开口说话，秦景澄心中咯噔一声，可他根本来不及开心片刻便被她的话问的一脸愁苦。
见到秦景澄的表情，南初霜眉头陡然一皱：“我问你怀月呢！”
这是南初霜从未有过的语气，无论对任何人，她都从未如此凶狠。
秦景澄顿时被震慑住，反应了片刻才低声回应：“昨日刚下葬了。”
听见这话，南初霜顿时瞪大了眼睛：“下葬？他，怎么会……我不相信。”
“霜儿你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秦景澄试图安慰南初霜，却发现她眼底根本没有一点泪水，只是冷漠的让人害怕。
屋里人正说着，屋外楚荆也从瀚海赶了回来，边进门边喊：“殿下，玉大人已经安顿好了，瀚海那边顾将军亲自派人守着呢……”
话说到一半才见南初霜已经醒来，楚荆连忙上前：“南小姐，你醒了啊。”
彼时，秦景澄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对凌眸狠狠地瞪着楚荆，让他一颗心不由地发颤。
楚荆连忙后退两步凑到楚汉耳边：“怎么，我又说错话了？殿下怎么这样看着我。”
楚汉无语，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停顿了片刻，南初霜果然还是朝着秦景澄问起：“玉玄夜怎么了，为什么在瀚海，为什么要人保护？”
南初霜昏迷几日刚刚苏醒，秦景澄唯恐她承受不来，原本不愿意让她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恐怕瞒也瞒不住了。
叹了口气，酝酿了片刻，秦景澄这才回应：“他为了对付段媃，耗尽了灵力，可能，可能醒不过来了。”
“什么？”南初霜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可能醒不过来了。”
秦景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南初霜解释，只能尽力安抚她：
“霜儿，你昏迷了七天七夜，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你先好好休息，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好吗？”
话是这么说，但谁又能等得了以后呢？故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秦景澄自己都没有底气。
可令他感到震惊的是，下一秒，南初霜竟然真的不再追问了，面色又变回方才苏醒时的冷淡。
停顿了片刻，南初霜才淡淡开口：“瑾之，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这种时候，秦景澄对南初霜简直是有求必应，只要能让她开心一点，他做什么都愿意。
秦景澄连忙点头：“好，你说。”
话音落下，只见南初霜眼底涌现出从未有过的阴冷，苍白的两片唇瓣中蹦出一个出乎秦景澄意料的名字——
“南烟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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