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成人之美
“你去哪儿了，怎么一个上午都不见你的人影？”南初霜刚回到厢房便被袁静姝问起。
“哦，就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外面的声音打断——“所有人到前院集合。”
是云黛的声音，闻声，袁静姝连忙上前：“等会儿再说吧，先过去。”
南初霜点头，其实她本来也不打算说什么。
不多时，众人纷纷赶到前院，不只是各家前来研制胭脂的小姐，还有脂粉阁的其他人。
见人都到齐，云黛这才开口：“陛下口谕，命脂粉阁好生筹备百花宴，向民间能人展示我宫廷气魄。”
一句话引来底下一通议论：“民间？百花宴不是宫中盛宴吗，怎么会有民间的人？”
见众人的疑惑，云黛这才又解释新的规则：“皇恩浩荡，今年百花宴上特许民间品貌双全、才华横溢者入宫同乐。”
听见这话，袁静姝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欢愉，随即一把抓住身边南初霜的手腕。
“你听见了吗？民间的人也能来，那他是不是……”袁静姝难掩内心激动，南初霜却示意她沉默。
这里人多眼杂，要是被人发现南初霜向秦梓越请求此事的真实意图，难保不会出乱子。
领悟到南初霜的提醒，袁静姝这才连忙收敛起来，竖起耳朵听着云黛接下来的话——
“自然，百花宴的规矩还是不变的。
只是考虑到门当户对的问题，民间之人与皇亲国戚结亲，女子只能做妾室，男子则需挑选到各位小姐亲手制作的胭脂作为信物。”
“那不就是万里挑一吗？想来那些人也没有这样的运气。”
其中门第观念极重的几位小姐低声议论，言语中满是不屑和庆幸。
可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这边方才还笑的阳光明媚的袁静姝，一转眼就已经是满脸的乌云密布。
“若是民间男子当真挑选到各位小姐亲手制作的胭脂，且被各位小姐所接受，就是两情相悦、天意成全。”
云黛这样说，却并没有能够安慰到袁静姝紧张和落寞的心情。
南初霜从头到尾都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嘴上却没有多说半句。
给足了时间让众人好好的议论过此事，云黛这才又说起另一桩事：
“一号组研制出了新式胭脂，质地、色泽、外观皆不同寻常，经脂粉阁众人合议，决定在此次百花宴上摒弃旧式、主推新款。”
“新式胭脂？”众人疑惑，纷纷将目光落在南初霜和袁静姝的身上。
云黛这才开口：“研制方法已经教授给了各组的师父，希望各位小姐认真学习，今日就到这里，散了吧。”
众人纷纷散去，南初霜和袁静姝也打算返回，却被云黛叫住：“二位小姐请留步。”
二人闻声回头，云黛这才开口：
“陛下特地嘱咐过，香水可做出仅有的一瓶在百花宴上展示，但秘方还请二位小姐务必保管好，不要外泄。”
袁静姝一脸迷茫，南初霜看起来却丝毫没有意外，随即淡然点头：“姑姑放心，我们明白。”
云黛这才松了口气：“这次的百花宴有劳二位了。”
说罢，云黛随即转身离开，袁静姝这才觉察到异样：
“香水的事陛下是如何知道的，我没记错的话，就连云黛姑姑都不知道吧。”
南初霜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回去再说吧。”
回到厢房，刚刚发生的一切真是越想越蹊跷。
香水的是原本就只有三个人知道，而且能说服秦梓越，必然是给他看了成品。
这样说起来，那个人就不难猜想到。
袁静姝顿时一惊：“你拿着香水去找过陛下了？”
也只有这个可能，以绾绿的身份，即便她想要面圣也未必见得到。
可南初霜就不同了，他可是先帝亲封的一品郡主，又和摄政王有些联系，想见秦梓越一面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都被袁静姝说中了，而且后续制作香水瓶的事终究也还是要让她知道。
南初霜这才坦白：“对不住，我擅作主张和陛下谈了一笔交易。”
“和陛下谈交易？”袁静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承诺了陛下，百花宴上推广香水成功的话，就将秘方送到脂粉阁，日后由宫廷生产。”南初霜这样说。
袁静姝顿时一惊：“什么？你辛苦研制了这么久，那个麻烦的瓶子也是我试制了许久才成功，你怎么就这样就拱手让人了？”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不妥，袁静姝连忙换了种说法：“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交易，竟然愿意退让至此？”
南初霜这才继续说下去：“我手下有一间胭脂铺，以后也会和脂粉阁共同生产。
至于外瓶，我也向陛下禀明了，都是你的功劳，想来你的手艺日后也会被重用。”
“就只是这样？”袁静姝显然没有相信，南初霜却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云黛说过的一些话突然涌入袁静姝的脑海。
“民间能人入宫、香水为宫廷所有……难道云黛姑姑说的第一件事也和你有关？”
想起云黛宣布民间人士可以入宫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议论，只有南初霜表现得十分淡然，好像一早就得知了一样。
被袁静姝说中，南初霜这才点头：“还是被你猜到了。”
“所以民间之人入宫的事情真的是你向陛下请求的？还为此不惜将香水的秘方也送了出去？”
袁静姝难以置信，即便南初霜已经亲口承认。
南初霜没有回答，但其中的缘由袁静姝却已经心知肚明：“你是为了我，对吗？”
南初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少自恋了，我只是觉得这样才更公平。”
虽然她嘴上不承认，却也不妨碍袁静姝感激。
停顿了片刻，南初霜正打算转身坐回自己床上，身后却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回过头时，只见向来趾高气扬的袁静姝竟然双膝跪倒在自己面前，南初霜霎然一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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