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近期？”时非干净的瞳眸微微发亮，想着他的季之男神竟然这么给力？
“是朋友的生日会，”季之慢条斯理地开口，给时非倒了一杯奶茶后，淡然地品了一口红茶，揣测着时非眼里的情绪，又道，“他应该也会去。”
“共同朋友……”时非斟酌着，“很久不见的话……会送礼物吧？”
季之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平淡地注视着时非，似是观察了许久，才定论了时非没有察觉任何问题。嘴角微勾，像是认输一般，轻笑应声。
“季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挑礼物……”时非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点了下巴，“正巧我表哥最近也要办生日会，我们可以一起去挑选。”
“那确实很巧。”季之略带深意的眼神，并没有被时非捕捉。
选礼物在次日。
两人变了装，前往了中心街的金座商城。
因为是工作日，又赶上白天的缘故，商城内并没有太多人，两人逛街倒也算舒适。
时非上次见表哥时风是在一年前。
这几年因为时风工作经常各地飞的缘故，他们已经许久未见面。但好在时风的生日会，会在云钟市举办，他才有机会见这位许久不见的表哥。
“阿…之……知道他喜欢什么吗？”因为上次险些被粉丝发现的缘故，时非警惕了一些。他在出门前跟季之商量了一下，以更加不被发现的称呼称呼彼此。
但即使是得到了季之的认同，开口时，时非却也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每说一次，都感觉心底轻飘飘的，像是踩上了一朵柔软的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从梦境中跌落，摔得粉身碎骨一般。
“大抵有合适的类型。”季之疏懒柔和的眼眸注视时非。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非最近近距离接触男神太多的缘故，时非愣神与季之对视了几秒，才匆匆闪过，埋下了头，点了点头。
“那我去那边看看。”时非压抑住了自己心底的好奇，想着或许季之有自己的主见，并没有再询问具体是什么，而是给足了空间，指了指隔壁一家袖扣店。
“一起吧。”季之眉眼轻弯。
时非点了点头。
他不喜欢独自逛街，每次一想到其他人的目光投射而来，亦或者销售顾问引荐的时候，他就会陷入为难的局促之中。
这次又季之陪着，一颗悬起的心竟是在胸口悄然平复下来。
时非下意识抬头看向了一旁的季之。
似乎在印象里，季之一直是这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论是谈吐、交流还是思维，永远都能应对任何事的样子，实在过于闪亮。
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眼睛，只是下意识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不知注视了究竟有多久，他才渐渐感受到了触及手腕的那一抹淡淡的温热感。
那是一双极为修长的手指。
等到时非将视线转至衬衫袖口，他才发现，早已被季之别上了一枚袖扣。
时非一时失神，等了片刻才缓一缓启唇，“他应该会喜欢的。”
他没有看向季之，也没有看到季之弯得更深的眉眼，亦或者季之那对狭长眼眸的视线，从时非干净的瞳眸处，微微转向于他翘起的眼睫，逗留了许久的细节。
季之似是看了许久，似是久到季之都察觉到时间过于长，才淡淡抬起了有些僵硬的手指。
“很衬你。”季之也不急着告诉时非原委，而是淡淡将一旁的袖扣递还给了服务员，嘱咐打包。
“也会很衬他。”时非不懂季之的意思。他见季之只是弯起眉眼，便想着季之大抵只是随口一说。
从而选起了另一枚袖扣，打算包起来送给表哥。
“阿之，准备穿什么衣服？”时非沉思了一下，“听说新见面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按你的喜好。”季之低缓的声音在时非的耳边轻声掠过，连一旁的营业员也难忍激动了些许。
可偏偏只有时非僵硬住了，他硬生生是眨眼看了季之许久，才像是恍然反应过来，“我觉得阿之穿什么都很好看。”
季之笑而不语。
营业员：莫名感觉自己吃了一把狗粮怎么回事。
时非参加表哥时风的生日是在一周后的周末。
与时非这种朋友极少的人完全不同，他早听闻他的表哥时风十分和善，各圈的朋友都有涉及。
但再怎么想，几百人的生日宴会带给他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时非站在门外有些局促，一时间竟是萌发了些许退意。
也好在时风了解他不喜欢与人接触，在人群中攀谈的间隙里走出来靠近时非，时非才感觉从几乎窒息的感觉中走了出来。
他潜意识想要避开那些令人感到不适的人。
转而跟时风搭话，找了一个角落里，淡淡浅尝着一杯香槟。
他喝不了太多酒，也不敢喝太多。
但喝东西可以减少些许别人注视的尴尬，难免还是多抿了几口，头有些眩晕。
也好在时非今天穿的黑衬衫、黑西装，加重了他身上疏离压抑的氛围，他才免于被那些认出他身份的人搭讪。
只是投射而来的目光愈来愈多。
无形中加重了时非如同火燎一般干涩的喉咙。他的全身发烫，连带投来的目光都变得缥缥缈缈，让他头晕目眩，泛上阵阵宣泄不出的干呕，而后不顾一切地逃离向了花园。
花园里没有他人。
或许是因为时风在大厅的缘故，其他人都选择留在了大厅。
唯独时非，借着微凉的晚风，来到了花园。
直至现在，他才感到浑身的不适感逐渐放缓了下来。
他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今晚的夜色很美。时非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星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抬眼间，想起了那夜借宿与季之共赏夜色的场景。
季之的影子与温柔的语调挥之不去，像是无声中渲染了些许空灵的音效，越发令人沉浸。
连时非本人都没察觉到自己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直至转头无意间看到不远处阳台站着的颀长身影，才恍然眨了一下眼睛，缓缓从面前虚幻的回忆中抽离开来，回归真实。
那个好像是……
当红小生闫默然……
和…季……
不会吧？
时非摇了摇头。
似是酒劲上来了，他再度晃了晃脑袋，蓬松的头发随着晃动的动作微微拂过脸颊，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睛时，阳台的两人已经不在。
果然是看错了。
季之男神怎么会认识表哥？还出席今天的生日会？
不过，季之男神的朋友，倒是跟表哥的生日差不多，都是近期，倒也来得巧。
时非漫无目地荡起了秋千，不知荡了多久，耳侧传来了一声温和地到不用回头看都能听出是谁的声音。
“一个人？”男人低缓的声音在时非后方传来。
时非却摇了摇头。
像是喃喃自语了一句“季老师怎么会在这里，醒醒时非的话”说通了自己。
“噗嗤。”季之被逗笑。
“为什么在脑海里笑起来的季老师声音都这么温柔好听……”时非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他只觉得自己醉了，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季之真的在身后一次。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是真实存在的？”季之看着时非晃着小脑袋，漫无目的撑着秋千荡来荡去的模样，笑意更深。
“嗯……”时非呢喃自语，“像是天仙下凡那般，不真实……从过去，到现在，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不真实。”
或许是酒劲逐渐上头，时非的话毫无保留。却又不像是喝醉了满口胡话那般，夹杂着些许偏执的认真。
借着这个角度，季之刚好可以看到时非白净到有些透光的侧脸，与其喃喃自语时，嘴角不由自主浮现的那抹笑意，载着月光，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错觉。
曾几何时，季之也未想过这般近距离靠近记忆中的少年。
像梦一样。
季之将心里的想法藏于心底，迈着步子克制的，抑制的，朝着他步步靠近。
而后将惯性想要附上时非头的手掌，缓缓先一步收回。
他终究没有触碰记忆中那抹一碰就会消散的身影。
“可我是真的。”季之迈步坐在了另一个秋千上。
时非用余光只瞥见了一团白色，而后顾不得酒意蒙上的一抹朦胧，逐渐将瞳仁缓缓睁大，像是愣了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一般，完全安静了下来。
在时非印象中，季之永远都很好看。
但今天这一身白色的西装真的很衬他。配着儒雅的平光镜的链条，将他浑身散发着的温和贵矜味尽数散发而出。
两人隔得不远，以至于时非也不能确定，那抹似有若无的青竹味，究竟是季之身上的香水味，还是与记忆中贴近季之时嗅到的香味重叠产生了错觉。
不论哪一种，都冲击着他的认知。
以至于时非一时间忘记了隔阂，下意识用最简单的方式伸手探向了对方的脸颊。
直至戳了几次，摸到实体，时非才意识到，眼前的是季之……
“是活的。”时非脱口而出。
一旁的季之被逗笑了。
时非的季之男神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只是淡淡一笑，连狭长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与之全身隐隐散发的儒雅味道融合在一起，仿佛连精心培育数年的花园，都在这一刻，令时非萌发了一种，培育十年，只等这一衬的话。
他真得好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时非的脑海依旧因为醉酒有些混沌，但他却生怕自己一开口，这一幕就消散一般，努力屏住了呼吸。
直至对面的季之像是看懂了他的潜台词，才像开启钥匙一般，伸手戳了戳他柔软小巧的鼻尖，道：“还是不会消失的那种。”
时非悄然松一口气，露出了鲜少的温和笑容，“季老师，你朋友是我哥哥？”
原本顷刻间便可回答的问题，却在季之注视时非的笑容间，鲜少地愣神了些许。而后，似是等了几刻，才恢复了往常温和的笑容，“嗯。”
时非见状，露出了鲜少八卦的小表情，陡然不自知地靠近了季之的耳侧，“那你，见到喜欢的人了吗？”
温热的耳语在季之的耳侧缓缓道来，微醺的酒气，令转头注视着时非明亮干净眼眸的神色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一丝毫无掩饰地宠溺，“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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