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成熟的让人心疼
轻纱窗里又亮起了灯,接着就是印黎清爽的声音,里边还带着关心,“王爷,您还好吗?”
半夜里风烁灿又发了病,本来一个月一发的病,却因为今日天气寒冷,再加上他又长期劳累,今晚苏小伊的事情又催发了他蛊毒往他心脉的冲了去。
“快,准备热水。”印黎点上灯,走近便发现凤烁灿已经出了一头汗,将被子揭开来,白色的衣衫已经被汗湿了一大半,一看就是忍了很久的样子。
印黎立马用被子将凤烁灿裹起来,然后将他推到了沐浴房,水温已经是很热的,将门推开就立马关上,害怕风烁灿着了凉。风烁灿入了池,这才感觉整个冰冷的身体有了回温。
“王爷您也以此缓解缓解,赵御医请了假回了老家,要到初二才回来。”不过还好留给了他药方,“您先泡着,我现在去熬药。”然后便听见门开又关上的声音。
背着自己准备好的包袱,偷偷摸摸的开了门又关了门,不小心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苏小伊揪心的皱了眉,便听见碧水和碧云的屋里穿出了碧水迷离的声音,“姑娘是你吗?”
听着也是睡着了,又被苏小伊吵醒了,苏小伊咬了咬唇,回答道,“嗯,是我,我我起夜,你赶紧睡吧。”
没有再听到回答,苏小伊这才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拢了拢自己肩头的包袱,又蹑手蹑脚的往外边走。一定要趁着天色还没亮,逃出京城才行,赶到早晨最早开城门为好。
边走边四处看着,路过沐浴房的时候却听见里边有动静,心想这么晚还有人洗澡,不小心踏到了路边的树枝。
“印黎,是你吗?”
听见是凤烁灿的声音,苏小伊心又开始突突突跳,她还没逃出王府,就被抓到了可不好。
“要是药好了,就端进来吧。”风烁灿的声音里透露出的都是虚弱,苏小伊皱了眉,难道又发病了。
其实她不知道风烁灿的腿病是多严重,虽然他一直对外宣称他这腿很快就能好,但是她有问过赵珍,赵珍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后边她又发现每个月风烁灿的腿病都要发一次。
每次比每次更严重一些,她还在药渣里发现了,她告诉给赵珍的曼陀花和麻沸散,这些都是起止疼镇定作用的,而且有很大的伤害。她还质问过赵珍为什么要给风烁灿用这种药,他却回自己都是无力而为。
可能是一直没得到回复,风烁灿起了很重的疑心,厉声问道,“到底是谁在外边。”
悄悄推开沐浴房的门,她倒是要看看凤烁灿的腿到底是多严重,“是我。”她大不了看了再走,有什么可怕的。
听到是她的声音,屋里又寂静了,接着又是,“这么晚,有何事。”
苏小伊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的包袱放在屏风前,然后攥着拳往里边走去,她不管了,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就当自己眼瞎略过了吧。
凤烁灿是倚靠在浴池旁边的,只露出了小半部分的上半身,单单他露出的这一小截都把苏小伊看的痛了心。他不黑甚至白的过分,平日里看着就像个翩翩贵公子,说他是战神,苏小伊怀疑了好久。
但是就是这华服下边的身体,却是伤痕累累身经百战的痕迹,剑伤,刀伤,还有各种苏小伊认不出来是什么武器留下的痕迹。新伤,旧伤,在他背上不规则的分布着,尤其是那一长道的疤痕,从肩头一直蔓延到腰口甚至更往下,就像一头恶龙盘旋在他的下半身。
“到底何事。”风烁灿感觉到了苏小伊的视线,但是他没有转身去看她,骨头里的痛感还是那么的强烈,他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也是狰狞的。
将嘴唇咬到泛白,才忍住没有哭出来,女人都是这样,容易伤感,“我就想告诉你,我就是苏小伊,就算落水后的我与以前不一样了,那我还是我,还是苏小伊,这是铁定的事实。”
“倒是你,就因为我变了,便说我不是苏小伊了,这是你的问题。”她义愤填膺的说着,好像真的说风烁灿错怪了她一样。
说完这些话,苏小伊一直喘着气,她从没有这么大声的对风烁灿说过话,等着他来吼自己,或者说是质问。
但是这两个反应她都没有等到,苏小伊往浴池的另一边走,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想看看风烁灿到底要怎么对她,是赶她出府,还是要治她的罪。
在苏小伊的眼里,风烁灿的前半身也是惨不忍睹,他眼睛是睁着的,可是却没有焦点的空洞。她直直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两个空洞,等着他的回复。
“如果你找我是想说这些,那大可不必,我并没有说过你就一定不是伊伊,我只是怀疑。”他知道苏小伊之前落过水,听说救起来后就已经变了心性,这些他都有猜想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话是给她说的,但是他却不看她,苏小伊突然恐惧了,为什么她总有不详的预感,一步一步的接近风烁灿,直到离他不过一尺远,他还是那空无的表情,就好像看不到面前的她一样。
“走了吗?,麻烦去叫一下印黎。”他又张口了,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感觉。
她就在他面前,为什么他会问她走了吗?伸手在风烁灿的面前挥了挥,就听见他自己低声说道,“看来是走了。”
苏小伊一个没忍住,眼珠便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将手放在嘴边一直咬着自己的大门牙,忍着不让风烁灿听到自己哭。
尽管她再苦忍,但还是让凤烁灿听见了,“伊伊?”他问了一句,“你还在吗?”
“嗯。”苏小伊哭着回了一句。
她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已经看不见了,为什么还能这么淡然自若,成熟的让人心疼,他就没有情绪的吗?
“怎么了?”风烁灿听来了苏小伊的哭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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