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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我貌似只有你了


由迢抽出功夫去看由甄,已经是h大放假,快要过年的时候了。

        他再次带简泽云前往了那个巷子,未免有种回娘家的感觉。即便他不爱把内心的想法说给由甄听,也舍不得放下这个从小养他长大的人。

        “还是来了?”

        由甄坐在房前的凳子上,神情有几分倦意,他在昨日得知由迢要过来的消息,便无法闭上眼眸,好好的睡上一觉。

        他瞧见身边的简泽云,唇边漾起了两个浅浅的梨涡:“这男人,长得真不错。”

        由迢骂:“你职业病别犯到泽云身上。”

        由甄无奈的伸了个懒腰,勾着手指要两人进屋,他推开由迢小时曾经待过的西屋,里面的钢琴乍眼的显露出来,上面未曾落下一点的灰。

        “你去看看由迢的房间吧,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简泽云自然不会拒绝,他向由甄躬身行礼,看着由迢点头,才向西屋走去。

        他在主人同意下窥探曾经的故事,欲图扒开陈旧的皮囊去博取那点细微的回忆,他想把由迢的整个人生都参与进去,难免异想天开,又充满奢望。

        他太爱这个人了,没人会把一见钟情表现的那么痴望。如果有,那就是他简泽云。

        那屋子内有着由迢的奖状,钢琴,还有书架上层出不穷的书,里面有本上了锁的日记,四位数。

        他看着日记,试了试密码。

        猜对了。

        另外屋内的由迢倒没有那么好运,他坐在椅子上差点摔倒。那个椅子也上了年纪,已经支撑不住成年人的重量,往常放在一侧就是为了摆设。

        由迢把坏的椅子扔倒一侧:“还不换掉?我给你的钱不够。”

        由甄把手压在桌上,微微抬头:“够阿,你给我的钱都够我享尽几辈子的荣华富贵,叫我不再是个男‖婊‖子。”

        由甄凝望着,脖子上腺体隐隐作痛,他仿佛坚持不住,即便把身子的压力给予桌子也无济于事,只好迈着步子坐回床上。那双手还想去够放在床头的廉价烟火。

        他够到一半,想着由迢在便把手伸了回去。

        “你阿,从小性子就烈,我知道你不可能是个omega。”由甄自顾自的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能够找一个alpha,既然如此,也只能祝你幸福。毕竟我这类人不配给别人恋爱的经验。”

        由迢不理解由甄忽然来的煽情,他唇角淡淡的笑:“你怎么?”

        由甄把那块玉从怀中取出,放在床上:“送你的。”

        由迢走去,盯着那块儿玉。

        玉碎的不成模样,却能清楚的看见“张”字,那块玉受了常年的摧残,仍然有着上好的色泽,宛如常年累计下饱受折磨,破碎也不堪屈服的完整。

        由甄咳了咳,似乎把肺腑中的血都咳了出来。他再用手撑着自己能够微微起身,指着玉,又指着由迢。

        “这是你亲生父亲给你的。”

        他在前往医院的路上看见了妇人,得知妇人已然病重的消息,内心雀跃又激动,仿佛多年累积的棋子终于吃点了对方的士,马上就要说出“将军”二字。

        由迢拿起玉,皱眉问:“那个渣男嘛,我并不想要。”

        由甄摇头:“不,那个玉是生你父亲给的。”

        他见到由迢未加遮掩的诧异,自己笑容愈发张狂,他拼劲力气的取了一根烟,试图叼在嘴里点上了火。

        “你知道吗,那个妇人就是你的亲生祖母。”

        由甄是活在众多男人滋养的兔子,他在内心无数次的警告自我不能爱上任何一个人,然而情到深处时顾虑就成了抛之脑后的玩意,痴心妄想成了相爱的依据。没人能够拒绝暧昧下的情话,那实在是无法逾越的折磨与贪恋。

        由甄爱上了一个男人,就算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个海王,也甘愿深陷其中。

        那个男人把他和别人们都抛弃了,与一个高贵的omega私奔在别人孩子将要出生的当天。他于心不忍,去看了那个怀孕的人。

        他此生受过侮‖辱践踏,从未受过别人的敬重,一个人在接受另类感情后会变得不理智,竟会应下那个人的请求——带走我孩子吧,别让我母亲知道还有孩子,求你。

        由甄把孩子带走了,未曾联想孩子的亲生双父都没有一个能够陪他成长。那孩子在长到五六岁时就格外的像那个抛家弃子的男人,他有些厌恶了,恨不得把那个孩子杀死在家中,用下一辈的血去救赎上下一辈施加的折磨。

        他主动联系了由迢的祖母,开始叫嚣着,试图激怒妇人的神经,毁掉那个丧父丧子的女人,他才不要悯爱同类人,他要这场闹剧中包含的人都难受一辈子,受到比他还要重的悲痛。

        由甄张嘴喘‖了口气:“我真的很想笑阿,祖母和孙子互不待见,两两折磨竟以为互相是敌人。”

        由迢对比内心没有波动,他没让祖母养过,自然沉寂在骨子没的鲜血不会跃动。他只是惊讶由甄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攥紧了玉,沉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养我至此,不曾虐‖待,好好对我。”

        由甄抽着烟火,吐出的眼圈遮住了两个人的视线,他看不清由迢,唇角微微一笑:“因为我要你还不尽我对你的恩情。”

        由甄把由迢培养成性格优良,为人端正,为此用来折磨。他懂未曾处在低谷中堕落的人遭受如此会多么恶心,就想一碗汤中加入了老鼠屎。

        由甄把抽到一半的烟扔在地上,大呼一口气:“你比我更清楚,那点从小到大的交易不如养你长大的精力与财力。”

        他从衣服里掏出那张卡,看着由迢又说道:“里面的钱,我就花了十几w,别想还清我对你的恩情。”

        由甄病的太严重了,他看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只是他从未拥有过的快乐正拥促着,让他支撑的破碎的身子去叫嚣多年的仇恨。

        由迢拾起那张卡,沉默了许久,他擦掉由甄额上的汗珠,轻声说:“你真的无药可救。”

        由甄见由迢要离开,他拼命去喊:“由迢!别想一辈子活的好好的。你也要遭受你父亲给予的——折磨。”

        由迢不曾因此停下脚步,他把玉握在手心,恍然间接受了许多事物。他分明受到莫大的打击,却无动于衷。那种感觉仿佛坠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放弃了挣扎一般。

        由甄目睹着由迢的离开,唇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了,他微微扬身平躺在床上,用手指摩擦掉眼眶的泪。那个男人不曾再回来,就算他的骨肉养在自己的家中。

        他对由迢没有任何养育的感情,甚至还有着仇,他的养育全部都来自对由迢父亲的爱和恨,他的爱可以卑微细小,不曾再让人得知。但是他的恨要狠狠地刻在别人的心上,留下一道不曾让岁月可以粉饰的疤。

        由甄承认,他渴望得到那个人的热爱,就算是再有一瞬,再有一点。然后事实是幻想的反面,那面镜子就是由迢,彻底让自己打碎了。

        “你怎么就不回来看看呢。”由甄盯着那根地上的烟:“你又爱上了谁呢。”

        地上那根烟燃的快要没了头,他的故事也没有盼到那个人。

        简泽云靠在房前的柱子旁,双腿笔直修长,他微微垂头盯着地面,似乎思索着。

        由迢唤他:“泽云,我们回去吧。”

        简泽云抬头,举步向由迢走去:“貌似我家阿迢的脸色不太好呢。”

        由迢点头,“得知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简泽云听闻,抱住了由迢:“我也是呢。不过就算遇见的事情再不好,我也在阿迢的身边。”

        由迢靠在简泽云的怀里,他神色自若,回忆起曾经和由甄经历的事情,只觉得好笑又可惜。

        “我的养父是恨我的,他要我痛苦一辈子。”

        由迢不喜欢向别人放软。

        只是他有些精疲力尽了,那种感觉要比所经历过“惊涛骇浪”的事情还要令人发指,这是平静的,平淡的,一句话一句话叙述的事实,似乎在告诉由迢,他的一生都活在别人的算计和欺骗中。

        他能够活下来,来自于别人复仇的恩赐。

        “泽云,我貌似只有你了。”

        话落,由迢都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充满讥诮,他都觉得话讲的太肉麻,听起来过于做作。话里充满着对一个人的执着,便会太假。

        简泽云听闻后把头靠在由迢的额头上,他太喜欢宠溺的看着由迢:“你一直都有我。”

        简泽云翻阅了由迢曾经写的日记,无非都是少年时代拥有的牢骚和不甘,只是他是加了数倍的情况。那个活在众人嘲讽中从怯懦成长到冷淡的由迢,从不是一笔构成的强大心理,他所经历的已然超越了该年纪能够承受的,那才是真正自我的救赎。

        所以,他充满着魅力。

        简泽云太想得到由迢了,贪于美色,终于心动。爱一个人可以有众多的理由,繁杂的想法,归咎最后把爱说出口中,也只说给你听。

        “阿迢,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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