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同一片月色
月色如霜。
郑培伦看着手中不染血迹的精巧匕首。
这把匕首是一件法器,能者只要轻轻挥动就可以出现剑气。
剑气犀利无比,断石裂金,最重要的是!
郑培伦刚刚使用剑气将端木军师,拦腰横斩!
其实郑培伦也想过,只取其的首级,让军师毫无痛苦的死去。
可是当初与郑培伦一起,接受征调役夫假军令的是端木军师,亲手烧毁那封真军令的也是端木军师,说出奸人推论的更是端木军师。
这偌大的军队可不是密不透风的墙呀,这种乌龙的事件但凡漏出半点,对于郑培伦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那么,即使没有抓到那个所谓的奸人,也需要一个人为这些错误负责,也就是俗称的替罪羊。
郑培伦思前想后,觉得端木军师最为合适。
既然都决定了是端木军师,那么为什么不选一个最有利于郑培伦说辞的死法呢!
面对这种奸人,郑培伦护法慧眼发现,然后将计就计,最后再怒不可遏的拦腰斩杀,这是多么荡气回肠的故事。
如果这次剿灭平等教顺利,那么在最后论军功的时候,这件事可以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呢。
至于端木军师的那位侄子,明年帮他伪造一个身份,就收进来作为圣君的亲传弟子吧,也算是全了郑培伦最后的承诺。
郑培伦看着皎洁的月光,还有这银白月光之下已经变成两截的端木军师。
腰斩的死法是最残忍受的,上半截的人会一直保留着意志,残存着痛苦,直到血液流尽,停止呼吸。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种道理端木军师应该比谁都懂吧。相信他不会怪罪自己的!
“来人!”
郑培伦浑厚的声音穿越了树林。
几个呼吸后,一群甲胄士兵齐齐跪倒在郑培伦面前。
“你们面前看见的这具尸体,是平等教的奸细,本护法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得以瞒过他。现在!罪人已经伏法!传将令!所有人立刻收拾行囊,继续更换驻军地点。”
一炷香后,甲胄士兵来报,军队准备完成,可随时移动。
可就在此刻!
一匹骏马突然出现在郑培伦的视线中。
马背上的人,似乎是郑培伦留守原军营的将官。
这也是原军营中唯一知晓郑培伦森林驻军地点的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位将官匆匆下马,单膝跪地行礼,立刻大声说道:
“启禀护法大人,在全军离开不久后,大营内突然出现一道通天金光,按照您事先的吩咐!金光带来的军令在此!”
说罢将官双手奉上了一纸军令。
郑培伦迅速接过,只是看了数眼,嘴角就有血液渗出。
反复琢磨后,郑培伦脸上的青筋暴起,头发根根竖立,似乎有天大的不忿!
此刻,郑培伦回头看向了端木军师两段的尸体。
还有自己做出的那些军功臆想!
原来...
噗!
一口鲜血!
猛然从郑培伦的口中喷出!
郑培伦直挺挺向后倒去...
“护法大人!”
“您怎么了!传郎中,快!”
在一群慌乱的人群中,只看到那纸军令在月光下慢慢飘落在地。
军令上写着:
秦西明圣君即将率军支援,望郑培伦部提前准备好足够数量的营帐。
此时!
月色不仅如洁白的霜,更如残忍的刀。
军令飘落在端木军师面前数尺的地方...
可惜看不到了...
与此同时!
在行道山下,那纷繁的石林前。
许彦背着一把巨大的弓弩和邋遢少年刘林波穿梭其中,这趟下山之行终于到达了尾声。
“大人物,谢谢你!我不仅把银票给他们分了,而且提醒过他们了,一定要向邺城逃难,不要再回到村庄了,对不!”刘林波一边走路,一边絮叨的说着。
“记住,等会儿上山之后,要叫我的全名徐汉光,或者叫我尊者,还有...”
“好的!尊者!我知道,你交代过好几遍了,我一定不要提起红衣老者的事情,不要提起关于家乡的事情,只说自己生活在山下的村庄里,然后被你所救,你放心!我接受过训练,绝对不会说漏嘴的,厉害不?”刘林波抢过了话头,细致的说着。
许彦对于刘林波的回应很是满意,毕竟这次悟道圣地的旅程已经到达了最关键的时候,许彦可不想在这里出任何岔子。
“尊者!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那些军人乖乖的把我们送了出来,还强迫我们必须离开!你一定有特别高的武力,威胁他们完成的,是不?”刘林波好奇的问道。
“我并没有威胁他们!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弱点,我只是抓住了军队主将的弱点,然后做了一些顺水推舟事情罢了!”许彦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笼统的说了个大概。
“尊者!你好厉害!能和我详细说说,那个军队主将的弱点是什么,好不?”
“对权力的恐惧以及欲望...”
在两人的一问一答下,他们越来越步入石林,这样就离行道山的入山口越来越近了...
行道山山巅,那棵巨大的松树下,教主宁华正在为许彦解决一个潜在的麻烦。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是这里距离的月亮的也更近了一些,整座山巅被月光铺满。
月光下、松树的阴影中。
教主宁华和南烟姑娘,两人对立而坐。
两人面前摆了一些果子,果子上的露珠早已干涸,留下了一点点浅浅深深的水渍。
咕噜噜!
教主宁华的肚子发出了不合适宜的声音。
“教主,您不用再劝我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证明的!”南烟姑娘说完这句话后,主动拿起了果子,递给了教主宁华。
教主宁华接过果子,不顾形象的啃了几口,不一会儿,一个果核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次把南烟姑娘叫来的原因,本是因为一些教内的琐事,可未曾想到,仅仅闲聊数句后,教主宁华就发现了南烟对于徐汉光的观感有些问题。
所以教主宁华展开了话题,现在已经和南烟深聊了近一个时辰,宁华非常清楚,此时南烟姑娘对于徐汉光的不信任已经到达了顶点!
教主宁华把手中的果核放在一旁,出言问道:“那日在平等审判之后,我觉得徐汉光的回答获得了圣树的认可,是真实可信的呀!”
南烟姑娘微微颔首,不疾不徐的回应着:“可是在平等审判之后,他主动放弃了与我的婚约!”
教主宁华连忙询问道:“这又是为何呢?”
南烟姑娘回应道:“我回去之后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徐汉光变心了,在望天城的刺杀之后,因为我的夺权,让他产生了嫌隙。在那个时刻,画眉又时常伴他左右,他可能找到了新的寄托...”
教主宁华随即又说道:“那第二种呢?”
南烟姑娘回复道:“第二种,我认为面具之下的人,不是我认识的徐汉光了!”
此话一出,教主宁华的眉毛微微挑起,不过因为黑夜,一定没有被看清。
“我觉得你是多虑了。”教主宁华安慰道。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自从刺杀失败后,我见到徐汉光的第一面,我就有这种深深的感觉!然后他的种种细节无一不在印证着我的猜想!首先是,他从来不会对我行拱手礼!
其次是他对哥哥的死表现的太冷淡了!哥哥是他最好的兄弟,可他连眼泪都没有掉过。您知道!就在这棵松树下,我与徐汉光缔结了婚约。可是在归来的路程中,我从未感觉到他是我的未婚夫!”
南烟姑娘一边诉说着,一边眼泪如珠般洒落。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就是这么蛮横,且准确的毫无道理!
可是此刻的教主宁华,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为了悟道圣地的行程,他不能向南烟坦白呀!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那天在平等审判上,你不是听着徐汉光在圣树的见证下验证了身份吗!”教主宁华想到了一个解法。
“那圣树的虚影,不是教主您亲自召唤的吗?”
此话之后,南烟姑娘幽幽的看着宁华,这言语加上动作,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了。
教主宁华猛然站起,甚至直接踩碎了地上的两个果核,他走出了松树的阴影,单手指着月亮大声说道:
“如果圣树的虚影已经不能取得你的信任了,那么我就不用任何术法,只是对着这轮月亮,我向你保证!
在我主持的每场平等审判中,我都不会故意偏袒任何一个人,我用术法召唤出的圣树虚影,它是客观的世界规则,我不会且不能控制圣树虚影!所以任何一场平等审判,我都不会以任何方式介入,更别说有什么小动作了!
我宁华在此向明月立誓,如若我曾有一次主动干预过平等审判,那么让我身死道灭,死不瞑目...”
南烟被宁华的情绪有所感染,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是因为的我夺权在先,徐汉光才会对我变心在后的?”
教主宁华见效果已经达到,趁机说道:“他徐汉光有没有变心我不知道,但是据我所知,他在尽最大的努力帮你拿回那把家传大弓,那可是血脉武器呀!”
此时!
咚咚咚!
突然听到登顶的脚步声!
在轻柔如沙的月光下,许彦带着那把大弓出现在了山巅。
月光反射在金属面具上,泛起了白光...
许彦看见了南烟姑娘,把大弓取下,然后对着南烟行了一个拱手礼。
此时的教主宁华哭笑不得...
南烟姑娘见到如此情景,主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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