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六】探索
“听说你辞职了？”
渡边一郎猛的一回头，可是阴影里什么也没有。
渡边松口气，心里想着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幻听，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撞进凌寒的蓝眼。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
好久不见。
那双蓝眼睛眯起，冲他弯弯地笑。
“五、五条悟！”男人手撑着往后退，“我是不小心被扯进你和高层的对质，你变小真不关我的事啊，你要报复请找别人吧！”
[还以为我是五条悟？真的那么像吗？]
男孩招招手，咒力的细丝捆住男人的四肢，把他拖进房间，房间的沙发上还有两个晕过去的人。
“莲！武靖！”渡边一郎哀嚎一声。
江户川悟不解：“你的老婆和孩子？为什么这么担心，你不是出轨出的很开心吗？”
男人瞳孔缩小：“你怎么知道？！”渡边又马上转过去看晕倒的两人，不过他们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不是变小的五条悟？”男人肯定道，“他不会关注这种事情，你不是五条悟！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嘞？
[因为不是五条悟就不怕我了？]
男孩操控咒力拉起男人：“你在命令我？”
命在别人手里却这么嚣张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要你帮我做一些事情，如果你不答应——”江户川悟左右看看，指着倒地的女人，又移开指向被女人抱住的孩子，最后带着渡边走进卧室，指了指床上的婴儿。
男人始终不发一言，眼里最多只有害怕。
他把男人摔在地上，眼里疑惑里夹杂厌恶：“嘴上喊得大声，但无论我指哪一个你都不在意啊……该称你为人渣吗？”
出轨，不在乎家人，真是每个都踩在他的爆点上。
江户川悟懒得和他纠缠：“真人，麻烦你了。”他掏出咒灵嘴里的铁笼，又把关在笼子里的真人放出一只手。
渡边一郎是普通的咒术监督，可以感受咒力看到咒灵，但没有战斗力。而那个笼子里是他至今为止感受到最高的威压。
这个感觉——是特级咒灵！
他眼睁睁地看着咒灵碰了碰他的脑袋，他紧张到近乎晕厥，却晕不了，痛苦地发抖！
他面前的恶魔还在低语：“这是可以改变灵魂的咒灵，它在你脑袋里埋了颗定时炸弹，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就会——砰~”
恶魔张开双手，模拟脑袋炸开的样子。
“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男人伏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江户川悟高兴地笑起来。
[他都不怀疑我没做什么吗？]
狐假虎威真好玩。
被关回笼子的真人也嘻嘻笑，心里想，你都不怀疑我其实做了什么吗？
……
渡边一郎醒来，阳光明媚，他像烂在光中的泥。
“哐哐哐——”
门被敲得震天响。
门口的护卫皱紧眉头，厌烦但无奈地走过去：“渡边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我要见五条悟！”
“什么？”护卫没有听清房间里的声音。
门被撞着，其碰撞的频率一下比一下快，被咒术加持过的门竟然不一会便被撞开了。
护卫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很冷静地压制住渡边先生。
“我要！见五条悟！”渡边大喊。
护卫先行安抚：“家主出任务了，临行前指示我们等你醒来时问一下，你是否有立过束缚。如果你要见家主，也要等家主任务结束。”
大脑肿胀的疼痛忽然无影无踪，渡边被压在地上，慢慢平静下来：“我被江户川悟威胁，立下了束缚。因为外界介入，所以这个束缚约束力不大。江户川悟要杀了你们家主大人，他派我来就是为了试探五条家和刺探五条悟的弱点。”
“求求你们让我随便知道一些消息，然后放我走吧。”
他快承受不住压力了。
护卫吐槽道：“派你来能有个什么用，想挑拨小悟大人和家主大人的关系，这借口也太烂了。”
他经常被派去高专保护江户川悟大人，怎么会不知道小悟大人是个多么好多么有礼貌多么单纯可爱的孩子？
渡边一郎痛苦地闭紧眼睛。
……
妖鬼屋分为上下两层加外围走道。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对江户川悟的体质有了清晰的认知，就算悟每天都在锻炼，肌肉也不会增长，甚至会因为过度训练而萎缩。
他们把担忧和五条悟讲以后，希望让小悟负责比较接近帐、较为安全的外层走廊，而伏黑钉崎一人一层妖鬼屋。
较为安全？
五条悟挑眉，中指架住墨镜，正对江户川悟问：“悟酱酱怎么想的呢~”
江户川悟：……
你别以为说话的调调很恶心就能让我忽略你的中指。
“我都可以。”
伊地知已经布下帐：“祝武运昌隆。”
警戒线内只能看到烧毁的图书馆的残骸，进入帐后，才能看见妖鬼屋的部分。
外围是走道长廊，推开妖鬼屋的大门，中间是倾斜的木屋，木屋有一半陷在土里，看起来像是落水的砖头或者爬出泥沼的动物。
目前为此，妖鬼屋大部分还沉在封印底下，他们要做的就是掀开封印然后破坏妖鬼屋。
钉崎负责二楼。
“不是很高，借你手用一下。”
伏黑惠点头。
她脚撑在伏黑惠手上，双腿一登，手攀住二层的栏杆，翻上二楼。
“怎么样？”伏黑惠喊道。
可是没有回应。
他和小悟又特别大声地喊了几句，但是钉崎始终没有答复他们。
事情不太对……五条老师真的靠谱吗？
伏黑惠先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对江户川悟说：“我也上二楼看看，我上去后，如果还是没有回应，你直接去外面找人。”
他临行前还选择安抚小悟：“别担心，五条悟虽然人不行，但他说安全，应该不会骗人。”
江户川悟：“他的安全和我们的安全是同等级吗？”
伏黑惠：……
他们更忧心忡忡了。
但现在要行动起来。
伏黑惠召唤出式神鵺，带他一起飞到楼上，江户川悟和他一直对话，但伏黑惠落在妖鬼屋二楼时，声音戛然而止。
是隔绝了声音还是隔绝了人？
按照约定，江户川悟立马转身准备呼救，至少他不喜欢虎杖经历的事在他别的同学身上也经历一遍。
可是。
江户川悟瞳孔一缩。
[六眼不是万能，只能分析普通事物和咒术。]
本来应该在的大门……消失了。
小悟伸手去摸，眼睛告诉他门本该在这里，手的触感却是墙。
鬼怪？妖术？
他翻出手机，经典没信号。
他用力锤了下墙，疼的只有自己不会是墙。他试图翻墙出去，可是每当他要碰到墙檐时，墙就忽然长高了，近在咫尺也远在天涯。
“不过并没有受到攻击。这或许就是大魔王指的‘安全’吧。”
他努力扯出微笑，返回中央的房屋却发现一楼的门也锁上了。
谢谢，腿短跳不上二楼。
江户川悟只好先探索妖鬼屋的走廊，看看能不能找到上楼的方法，至少现在来看妖鬼屋不伤人。
走廊并不封闭，十步立柱，十柱一亭。所有靠外的墙都被刷了厚重的土，江户川悟使用咒术穿透也能很快复原。
这妖鬼屋像没有呼吸和心跳的活物。
小悟一路走来，倒是发现了几本监督要他们找的特殊书籍。
当走到妖鬼屋背面时，出现一片樱树林，樱花红红火火、粉粉嫩嫩地缀在枝头。
不过，日本的樱花一般在四五月开放。
“不愧是鬼屋啊……”江户川悟称赞道。
他又往前几步，脚忽然陷下去。他蹲下一看，是个比他脚大几码的鞋印，向前看，眼睛渐渐看到一行通往树林深处的路线。
随着路线，他来到樱花林尽头，看见一间藏在樱树里的木屋。
[我好像已经走出图书馆的范围了？]
他敲敲门，直接推开。屋子里满是霉味，凡是边沿都沾满了苔藓。主卧正中央放着一副少年舞剑图，笔墨间被湿气模糊，只有画中少年的眼睛炯炯有神，尽显英气。
“他漂亮吧？”
江户川悟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七拐八拐，从后门走出。他一摸后颈，湿漉漉一片，但樱花树林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是什么。
“千万别是血，血凝结了衣服很难洗啊！”江户川悟叹气。
“你和你朋友真胆大，一点都不怕~”
声音从远处飘来。
眼睛恍惚了一下，清楚地看见樱花林的尽头极速推远，遥远的地方有棵粗壮的大树，坐了个惨白色的美女。
[是幻觉啊……而且是直接作用于眼睛的视觉欺诈，难怪我可以看到妖怪的尾巴，却看不出这个鬼屋的问题。]
[如果没能分辨幻觉，就会不停地走下去，直到留下前面的鞋印那么深的坑。]
“你长的真是可爱，”漂亮的女鬼说，“快过来，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不要。”
“你过来嘛~”
“不要。”
“你tm过不过来！”
女鬼一拍桌子：“送你一个愿望还不用，别给脸不要脸！”她一挥手，阴风把江户川悟推到她面前。
看在女鬼没有攻击的份上，江户川悟暂时不想使用术式，免得之后咒力不够用。
“传闻说，必须经过绝望，你才会实现愿望。”江户川悟提问，“我好像还没有经历吧？这么简单送我一个愿望，不合适不合适。”
“哼哼哼。”她笑，没有解释，“你可以从我这边得到一个消息。但是只有一个。”
“消息？”
女鬼掀开额头：“我生前是山姥，通人心，我知道你想知道你哥哥的消息。”
江户川悟还是笑着，他眯起眼，像哥哥一样。他努力控制手不要颤抖、不要握拳。
“江户川乱步有一个想要实现的愿望，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选择远离你。”
“我哥哥不会远离我！”江户川悟嘲讽道，“如果我哥哥有什么想做的，他自己就可以实现，你编什么谎言不好，编这种？”
女鬼勾起一边嘴角：“这个愿望他一个人无法实现。下一个消息，我将会告诉你为什么他实现不了。再下一个消息……哼哼哼~保密。”
“如果还想要下一个消息，”她挥舞双手，樱花林便被云雾笼罩，“你将看见数不清的幻觉，破开那些幻觉，来妖鬼屋第一层找我。”
女鬼的身影消失不见。
江户川悟觉得无比热，热从心中烧出来，像狂怒的小人在心里面打铁。
砰，砰，砰。
一声比一声高昂，高昂的怒火在血液中游走，冲破压抑，激起全身愤怒的热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之前没经历过这种热到烫伤自己的情绪。
他加速探索走廊，准备去一楼。
江户川悟现在只想打那个女鬼一顿。
那个女鬼怎么敢随意评价哥哥的行动，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哥哥肯定也有自己的理由，他只要无条件支持就好。
就好。
……要是。
……要是能稍微透露一点给他就更好了。
[江户川悟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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