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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发落


得月知道是兆荷在娴妃跟前儿说了斗篷和福仲春的事,想着找福仲春让他当心之余,和兆荷仍一如既往的相处着。

        兆荷又是嫉恨得月来翊坤宫的时间短,却在娴妃跟前儿伺候比自己要多,又是觉得自己私底下和娴妃说了得月的事,得月已然知晓,并不表露,待自己还像先前那样,不知她究竟是何种意思,一时倒有些无措。

        兆荷每日里都这样烦恼,做事也不觉有些懈怠,被容荼骂了几次,就更不受用起来,管理翊坤宫时也不如之前那般尽心尽力,娴妃得知更冷落了她一些。

        这一日,下起了雪,其儿从外头回来,直往得月屋里头跑,得月搓着手正做绣活儿,见她掸着身上的雪,笑道:“哪里来的雪人儿。”

        其儿也不与她说笑,只道:“姐姐快别笑了,延禧宫的尹贵人小产了,要是叫别人听见,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派你了。”

        得月这才微微敛了笑意,倒了盅热茶给其儿,“你这是哪儿听来的消息?”

        其儿捧着热茶,小心呷了一口,坐在得月身边儿道:“前儿不是发了月钱么,敏行原先与他堂哥说好,今儿送银子给他,托他捎送出去,给他爹娘,这不兆荷打发他做别的去了,于是托了我,我就替他跑了一趟,外边儿现在都传开了。”

        得月也不及说敏行的事,问其儿道:“可有听说怎么没的?头里还听说年后就要生产,这月份大了又小产,可不要了命了么。”

        其儿说:“可不是,说是昨儿夜里碰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唬得栽了好大一跤,立时出了好多的血,看管的人怕有担待,也马上往上报的,皇上宣了太医去瞧,那太医院去了好几个老大人,皇后也去瞧了,那么多人,忙了一宿,愣是没保住,今儿消息就都传出来了,外头人都说是因梨的鬼魂回来索命的,要我说到底是不能存了害人的心思的,这不可遭报应了么,就是可惜了肚子里的娃娃,他知道个什么。”

        得月暗自寻思着,听其儿这么说着,又打趣她:“等你什么时候嫁了人,就知道那娃娃知道什么了。”

        其儿从外头回来,脸上本来就被冻的通红,被得月这么一说,更是没处处了,脸上更红了起来,她嗔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又这样没羞没臊的说这些个,看我还理你不理。”

        两人正厮闹着,兆荷推门进来,正色道:“其儿,你这丫头哪去了这半天,小主儿正要吃燕窝呢,还不快去弄吗,仔细着点你的皮。”

        得月放下手里的绣活儿道:“娘娘既然着急,不如我同其儿一起,有人帮忙,也能快着些。”

        兆荷瞥了得月一眼,“我算什么东西,哪敢使唤小主儿跟前儿的红人啊,以前有个容荼还不算,现在又多了一个姑奶奶,人家宫里正主就一位,我们倒好,两三个,哪天要是底下人手不足,恐怕还伺候不过来呢,得了空儿,我还是得去问问钱明,能不能再给翊坤宫分几个丫头过来,主子太多,我们当真是□□无术了。”

        得月笑着上前去拉兆荷的手,“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

        兆荷一把甩开得月的手,也不瞧她一眼,只厉声对其儿道:“还不去么,怎么,你也想当主子不成,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脸面,谁让你没生个好模样,没有一张巧嘴,要是你能去主子跟前儿露个脸,哄得主子高兴,保不齐也叫了你去殿里伺候。”

        其儿知道兆荷的脾气,也不敢回嘴,忙不迭地钻进小厨房去了。

        得月知道兆荷这股子邪气哪里来的,本不欲再忍,忽地瞥见窗子外头有人,忙哽咽道:“不知我哪里惹了姐姐生气,姐姐且说与我知道,我也好改了,说到底咱们都是为着娘娘,齐心协力可不好么,娘娘瞧见也更高兴了。”

        兆荷啐了一口道:“少拿娘娘出来压我,不管是论长相还是对娘娘的忠心,你哪里比得上我,偏什么风头都让你抢了,娘娘也是糊涂,如何就看上你这蹄子了,亏了我尽心尽力的为着翊坤宫,却叫我弄的没脸,什么也不是,等哪天真把我惹急了,不如我把这宫里的腌臜事都捅出去,大家一起没脸才算完呢。”

        得月一面抹着泪,一面瞧着窗外的人影走了,这才佯装受了委屈,跑了出去,她也没去哪,直往小厨房给其儿帮忙去了。

        其儿见得月眼眶红红的,问她道:“她又骂你了?”

        得月笑笑,道:“没有,刚眼睛里进了东西。”

        两个人又有说有笑的忙活起来,得月一时也顾不得去想尹贵人的事,反正已经有了结果,心想着她要是个有造化的,或许还能保的一命,若是没有造化,恐怕这后宫又要多一条冤魂,可这些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得月这会子只在想,兆荷这一回口无遮拦的话,恐怕这会儿已传到了娴妃耳朵里,不知道她要如何处置,自己只好好地瞧着。

        果然,方才在窗外的人正是容荼,她原本是过来询问燕窝的事,没想到听见这些,转身回去,就和赫敏说道了一回。

        赫敏听完,轻抚着手上的护甲,道:“兆荷这张嘴迟早要坏事。”

        容荼道:“好在她一直在外头,里面的事她就算知道个一星半点儿的,没有证据,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她。”

        赫敏瞪了容荼一眼,“便是没有证据,她只管说了,有的是人想要追根究底,把咱们挖出来呢,你在这宫中这些年,难道不知,并不是事事皆要讲求证据的,但凡别人用了心,证据还怕没有么。”

        容荼道:“是奴婢糊涂了,如今咱们怎么办。”

        赫敏在心里反复思索,道:“唯今之计,只有先留意着她,回头找个错处把她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容荼答应了一声“是”。

        这边景仁宫里,苏嫣正在问三阿哥永璋的功课,绿玉在旁边伺候着。

        听着三阿哥应对极好,便赞道:“三阿哥小小年纪已懂了这些,委实不易。”

        苏嫣道:“若是平头百姓家,懂得这些确是极好,可永璋是皇子,懂得这些也算不得什么。”

        绿玉道:“连书房里的师傅都说三阿哥机敏过人,将来在学问上能有大成就呢,娘娘太过心急了些。”

        苏嫣道:“我如何能不心急,这宫中的皇子一个个的都留不下来,皇上对这几个期许甚高,大阿哥额娘去的早,没人管他的事,不足为虑,四阿哥五阿哥又还小,成不了气候,若是三阿哥能得皇上钟爱,今后还有什么不成的。”

        三阿哥已有六岁,略懂了些事,听额娘这样说,也近前拉她的手,道:“额娘别生气,儿子一定会好好读书,额娘就别生气了吧。”

        苏嫣把三阿哥搂在怀里,欣慰道:“你有此心,也不枉额娘为你费心筹谋。”

        苏嫣说着话儿,瞧见外头宫女端来了粥,放开三阿哥,道:“永璋,我们吃点粥,一会儿再念几篇文章好不好?”

        三阿哥道:“儿子知道了。”

        绿玉瞧见进来的是红苕,皱了皱眉,道:“怎么是你?其他人呢,都死了不成?”

        红苕端着粥忙跪在地上,道:“芳姐姐方才煮粥烫伤了手,其余姐姐一时都不在,这才差奴婢过来的。”

        苏嫣白了绿玉一眼,道:“多大点子事,值得你这样鬼吼鬼叫的,她是如何,怎的就端不得粥了。”

        绿玉道:“娘娘不知,这丫头笨手笨脚的,平时又不听使唤,什么也做不好,奴婢是怕她唬着三阿哥。”

        苏嫣一向是知道绿玉的脾气的,不过是懒得和她计较,即便对其他下人严些个,也不算什么大的错处,便也得过且过了。

        她不耐烦道:“叫她把东西放下,出去就是了。”

        绿玉指使道:“还不赶快把东西放下出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可配在娘娘跟前儿伺候。”

        红苕把粥放下,望了望苏嫣。

        苏嫣道:“你有什么事要与本宫说么?”

        红苕道:“奴婢在外头听见一件事,不知真假,也不知该不该说与娘娘知道,怕脏了娘娘的耳朵。”

        绿玉抢白道:“你能有什么要紧事说,赶快出去。”

        苏嫣止住绿玉,瞧着红苕道:“你说来听听,若是浑说,本宫可没那闲情逸致,听你絮叨。”

        红苕近前两步,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回了一遍。

        苏嫣笑道:“这倒是奇了,谁能想到后宫里,还有这样的事,好巧不巧,还出在她宫里。”

        苏嫣问红苕道:“此事可当真么?”

        红苕回道:“奴婢也只是听闻,尚不知真假。”

        苏嫣道:“如此,本宫派人去瞧瞧也使得,若是真的,本宫必有重赏,若是假的,你仔细本宫揭了你的皮。”

        红苕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苏嫣吹着粥道:“下去吧。”

        绿玉这才上前问是怎么回事,苏嫣也就说了一回,然后又叫绿玉去办这事。

        吩咐完了,苏嫣又继续喂三阿哥喝粥。

        御花园旁边有个翠竹轩,临着窗子望出去,生着一片脆生生的竹子,挺拔修长,颇有风骨。

        先帝在时,偶尔到这里歇脚,有时吟诗,有时作画,人来常往,所以也有管事的常叫打扫,清净异常。

        后来,先帝的一位常在在这里上了吊,其原因不得而知,只是从那以后,就传闻说半夜这里能听到女人的哭声,所以大家都不敢往这里来,先帝觉得晦气,也鲜少过来了,久而久之这里也荒废了。

        翠竹轩是没人敢靠近的,不过那些花匠还是不得不时常过来修剪翠竹,这才使得这里有些生气。

        雪后的竹子更显挺拔,而翠绿的竹叶上还留着些许莹白的雪,白绿相间,看着更像一副绝美的画卷。

        白日里这边还有人走动,不觉什么,晚上那些宫女太监都绕着走,更有凄凉之感,若再吹起了风,竹叶沙沙作响,就更骇人了。

        就在翠竹轩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之时,忽然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进了去,翠竹轩的门年久失修,每开一次,都吱嘎一声,听的人心惊肉跳。

        那两个人影刚进去,就看到四周又影影绰绰地闪过几个人影,也进了翠竹轩,不多时,就听见有人“唔唔”的叫嚷着,又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叫不出来似的,紧接着一群人从里边儿出来,朝了翊坤宫去。

        赫敏这会儿站在熏笼前烤着手,听见容荼进来的脚步声,也没回头,道:“怎么样了?”

        容荼把手里端的点心放在炕桌上,道:“他们一前一后出的门,想是没错儿了。”

        赫敏瞧了容荼一眼,又看着熏笼里烧的火红的炭,道:“刚说着要寻她的错处,她自己倒会自掘坟墓,这样也好,省了咱们费心思。”

        容荼道:“是呢,奴婢已经派人跟着去了,想着马上也就回了,娘娘且等一等。”

        赫敏道:“好在是咱们先发现了这件事,尚有回旋的余地,若是让他人拿住,那时咱们才真的是没有脸呢。”

        容荼道:“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还如此的没有分寸。”

        刚说到这儿,就听外面有人叫道:“容姑姑,人拿回来了。”

        容荼忙命道:“把他们带进来。”

        容荼扶着赫敏在炕沿儿上坐下来,马上听得人声簇簇,立时见几个太监押着英全儿和兆荷就进来了,两个人嘴里还系着绳子,是怕他们叫嚷出来。

        赫敏摆摆手,看见两个人狼狈的样子,心里更是着恼。

        几个太监帮他们俩松了绑,都退了下去,这两人忙给赫敏磕头求饶。

        赫敏斜着两人,冷声道:“你们俩做下这等丑事,还敢要本宫轻饶,本宫的脸都要被你们两个丢尽了。”

        英全儿道:“娘娘开恩哪,都是这个贱人勾引的奴才,奴才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做下错事,还请娘娘饶奴才一命啊。”

        兆荷一听英全儿把他自己择的干干净净,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想起他平日里的甜言蜜语,此刻悔不当初,立马扑过去,厮打着他,嘴里还骂着:“没良心的狗东西,要不是你,我能有今天这个下场么”

        赫敏见两个人闹的实在不像样,也不打算和他们浪费口舌,唤外面的人道:“来人。”

        外面立时进来两个小太监,赫敏道:“把兆荷打入慎刑司。”

        两个小太监闻言,忙押着兆荷出去。

        赫敏又道:“堵上她的嘴,没得扰人清净。”

        果然,马上就听不得兆荷的聒噪声了,英全儿见兆荷已被发落,想着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忙嗑着头求赫敏饶命。

        赫敏瞧英全儿的头都磕破了,在地上留下鲜红的一片血迹,懒懒道:“行了,还没发落你,怕什么呢,倒弄的地上满是脏东西还要差人来打理。”

        英全儿听了这话,忙不磕了,垂着脑袋似乎在等赫敏发落。

        隔了半晌,赫敏才幽幽地叹口气道:“英全儿啊,你也是个聪明人儿,怎么能栽在这件事情上,枉费本宫平日里那般疼你,你自己也该在心里思想思想,真要将你发送至慎刑司,本宫心里到底是不忍心。”

        英全儿一听赫敏不欲将自己发送到九死一生之地,心里又生出点儿想法来,他略略抬眼望着赫敏。

        赫敏瞥着英全儿道:“英全儿,你跟了本宫也不少时日了,应是知道本宫的性子的,不中用的人似兆荷这般,本宫是不会留着的,在宫里,尤其是这后宫,不中用的人还不如条巴儿狗,烦闷的时候也能逗弄一会子,你啊该庆幸自己还有用。”

        英全儿忙道:“谢娘娘给奴才一条生路。”

        赫敏道:“生路是自己赚来的,死路是自己作的,今日留下你,你可知该如何回报本宫么?”

        英全儿道:“娘娘大恩,奴才必当犬马以报,刀山火海,只要娘娘一句话,奴才绝无犹疑,再不敢叫娘娘失望了。”

        赫敏道:“你有此心最好,今日赏你二十板子,也叫你长长记性,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在本宫面前,你要是敢耍心眼子,你刚发的誓言,本宫必叫它灵验了。”

        英全儿往地上一拜:“谢娘娘赏。”

        登时外面又进了两个太监将英全儿拖了出去。

        赫敏懒懒地倚在靠枕上,道:“折腾这一晚上,到底该办的都办的差不多了。”

        容荼道:“娘娘也乏了,歇下吧。”

        赫敏遂扶着容荼的手去了寝殿歇下,临睡前还道:“赶明儿起,叫夏荷掌翊坤宫事,得了便,你也去趟慎刑司,瞧瞧兆荷,她那张嘴我始终不放心,她少读诗书,识不得几个字,也不必要了她的命,叫她说不话来也就是了。”

        容荼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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