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磕头道歉
白知婉见到父亲回来，又是一顿哭诉，说的无非就是要让白绍狠狠的教训白汐柠。
“行了，这事我也听说了，汐柠确实有错，但你好端端的去惹她做什么，回了府，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呗。”
见白绍的话语偏向白汐柠，白知婉沉不住气了。
“爹爹，她还侮辱娘的身份，说府上要以她为尊，耍了那么大威风，娘只是说了她几句，她就教唆那刁奴对娘动手。
爹，这件事您要是不重重的罚，以后让府里的下人怎么信服娘这个夫人啊。”
“行了，汐柠说的也没错，北陵律法，夫人不在，府中以嫡出子女尊，先前你们做的，我不管不代表我不知道！
婉儿你也是，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安生些在府里待着。”
这番话完全在两人意料之外，要知道从前白绍对她们母女几乎是有求必应，就算白知婉犯了错，他也只会安慰说没关系，一切有爹爹。
怎么今日全都变了？白汐柠她究竟给爹爹下了什么迷魂汤。
白知婉眼眶泛着微微的红，声音中带着委屈的哽咽，“爹爹……”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门口小厮的声音打断了白知婉的话，听到白汐柠回来，白绍起身抬腿就走，一句话都没留下。
李氏还张着嘴，想要阻拦，但最后都化成“啊啊啊”的嘶哑声。
白汐柠折腾了一天，大悲大喜，回来只想赶紧躺下休息，明日还有更多事要做。
这边刚踏进房门，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白绍就匆匆赶来。
对这个鲜少有交集的爹，白汐柠并没什么太多感情，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保持客气。
她甚至做好了因为李氏而被责骂的准备，但白绍对此只字未提，从进了屋就对她嘘寒问暖。
爱意不达眼底，白汐柠对这些迟来的爱也不关心。
“爹爹若是有事就直说吧，要是没事，我就休息了。”
白绍尴尬的咳了咳。
“汐柠啊，你在大皇子府的事爹都听说了，今日也确实有一件事。
宫里的淑贤妃娘娘生了重病，太医院不方便诊治，女医官难寻，能治好这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爹希望你能进宫瞧瞧。”
这件事本没有什么，但白绍紧跟着说了一句，
“这淑贤妃正是大皇子殿下的母妃，可能你心中不愿，但医者面前，人命关天。爹希望你能放下偏见。”
白汐柠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爹，
“偏见？爹从头到尾没听我说过一句话就认定我会有偏见，既然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那又何必来找我？像我这种小心眼的人，怎么会愿意救一个伤害过我的人的母亲呢。”
“汐柠！事关皇室，不可胡闹。”
“呵~，皇室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么，你和我娘最大的差别就是，我娘从不攀附权势，而你不一样。”
说起来，白绍之所以能有今天在太医院的地位，还要多亏了当初唐鸢指点他的医术。
他和唐鸢相识于那场疫症，年轻貌美的姑娘，心地善良，一手出色的医术拯救全城于水火当中。
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郎中，对唐鸢，只敢远远的看着。
后来战乱起，唐鸢依旧秉承着救人的原则，直到如今的皇上率兵攻城，关键时候唐鸢被白绍救下，才有了后来的相处。
唐鸢觉得白绍为人老实，又虚心求教，就把自己的医术还有一手出色的银针术教给了白绍。
可惜白绍的天资不够，只学了六七分。后来城门封锁，唐鸢实在没处去，加上白绍的心意，日子久了，两个人就成了婚。
白绍也凭借着这医术入选了太医院，后来他不断向唐鸢学习，用到太医院诊病，本事越来越大，最后成了太医院院首。
唐鸢不喜战争，厌烦暴虐，并不希望白绍一直在宫里，她觉得两个人开个药铺医馆就很好，但白绍不满足于此。
眼看着唐鸢对他的态度一冷再冷，就给了李氏可乘之机。
有了后来接纳李氏和孩子的故事……
诸多会议在白绍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什么叫攀附权势？我堂堂正正靠着医术活着，只是看的病人不同，何况要是没有我在宫里左右逢源，哪有你们现在尊贵的身份？”
“喜欢尊贵身份的是白知婉，不是我。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累了。”
“白汐柠！你只是进宫诊个病，又不是要了你的命。你娘当初就是这么教你从医之道的么！”
提起娘，白汐柠冷笑，直面着白绍，
“你现在跟我提我娘，那你当初把李氏和那个私生女接回来的时候想过我娘吗？你看着我和弟弟被她们母女欺负的时候想过我娘吗？
白绍，在这个世界上，你最没有资格对我娘指指点点！”
两个人就这么从进宫诊病吵到了从前，白绍心里清楚自己愧对和唐鸢的两个孩子，但依旧不松口。甚至一气之下说出了唐鸢跟别人跑了。
白汐柠看着白绍的眼里满是失望，
“我娘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嫁给你，我真替我娘感到不值！”
气氛达到冰点，白绍盯着白汐柠，自己的这个女儿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最后他没有再反驳，缓缓开口，
“只要你能进宫去给淑贤妃看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好啊。”
白汐柠答应的十分痛快，痛快到让白绍都不敢相信。
早知道她能这么干脆，就不说那么多话了。
而白汐柠也不是为了这个要求，今日换了宫里任何一人重病，她都不会去，但这个人是淑贤妃，是景骁的母妃，若是治好了，子翎说不定就有救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李氏母女过来给我磕头道歉，并且保证日后在府里都得对我恭恭敬敬的。”
这个要求刚说出口就被白绍反驳了，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是你让我提要求的，提了你又做不到。”
“除了这个，你随便提。”
“那我让你现在去刑狱把子翎带回来，你能做到么？”
这下白绍的脸色更不好了，开始指责是白子翎自己犯了错，就应该让他在里面好好长教训。
这样的话听多了白汐柠就很想笑，人呐，总是把自己办不到的事归结于别人的错。
她没有给白绍留情面，直接说了出来，还留下话，要是做不到，她也不会进宫的。
白汐柠有信心，白绍就算去说破天，强制性也会让李氏过来，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自家女儿救了皇上的妃子，对他的好处最直接。
太阳还没落山，白汐柠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院子里的下人急促的敲门。
“大小姐，大小姐，李姨娘过来了，在院子里说要给您道歉呢。”
她还真没想到这么快，不知道白绍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整理好衣裳，优哉游哉的走出房门，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脸拉得老长的李氏。
她身边还有一个丫鬟搀扶着，想来也是，自己那几针扎下去，她能爬起来也算是厉害了。
“姨娘这才回去几个时辰，怎么刚醒就迫不及待来看我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出戏可算是让白汐柠玩明白了，看的李氏后槽牙直痒痒。
“白汐柠，今日是我做事欠缺考虑，以后不会再来管你了。”
她好不容易才能发出声音，嘶哑的难听。说完就准备走，可白汐柠并不满意。
“不知是姨娘年岁大了耳朵不好使还是我爹他脑子不好使，传错了话。
我说的是你们母女磕头道歉。白知婉没来就算了，你连磕头都省了，还有你那话算道歉？我怎么听着你恨不得把我撕碎了呢。”
院子里的下人都驻足观看，还有的在屋里掀开一条门缝，露着一排脑袋。
旁边的丫鬟想要争辩，但李氏竟然拦住了，然后真的跪了下来。
“是妾身不知轻重，冲撞了大小姐，在这里给大小姐赔罪，希望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母女。
婉儿年纪尚小，由妾身代为道歉。”
然后郑重的给白汐柠磕了一个头。
这件事进行的太容易，让人好奇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白绍手里了，怎么会这么听话。
白汐柠并不想思考那些，这一跪，她受得起。
“今日我也不是想为难你，这个头，我替我娘受了，算是你对她的道歉！回去告诉白绍，一盏茶后，府门后等我。”
皇宫内，因为淑贤妃突发急病，灯火通明，屋内的丫鬟忙前忙后，太医也不闲着，可一群老头子始终是没办法。
一直到白汐柠过来，没有理会任何人，由丫鬟引领，径直走进寝殿内。
淑贤妃此时面色苍白，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死死的抓紧床褥，下唇都被咬破出了血。
“娘娘，我是来给您诊病的，把手给我。”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诱惑力，脸生的也漂亮，让人莫名产生一种信赖感。
“你就是白家的姑娘吧。”
这话无疑就代表着她知道自己和景骁的事情，白汐柠并不想聊。
“娘娘气虚，还是少说话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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