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日之子 1.1.1
1.1.1 白芨入水流（一）
“滴，滴，滴~~”（车鸣声，场景切换）
“哒哒哒，哒哒哒”
“东35，山坡下，石头后面，快干他，干他，我没子弹了。”
“哪里？哪里？woc，我没有镜，我没有镜。”
“俩™山炮，怂一波，怂一波，趴好了，别露头，等我。”“小宅，快点，别舔了。”
“来了，来了，我刚才看见这营地废车，后车厢能进去，里面还有屏幕，woc，这细节没谁了。有这么一台车，咱就不用跑网吧了。”
“老大，别™细节了，缩圈了，你俩快来啊。”
“哒哒哒”
“小宅，woc，我被干倒了，头顶上有人，mgj。”
“哪？啊~！！”
“你俩咋死了，woc，手雷！啊~”
“退了退了，我也不苟活了。”
余小宅、罗利、杨旭、于大勇四人来到网吧隔壁小酒屋。
“小宅，你就是个坑逼，我真™败给你了，天天实验室里拆电路，看见那个破车厢还能把你迷住。你这个人还没有你写的脚本顶用。”
“吃饭，吃饭。”“我也不想啊，关键真有点逼真啊，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呢，怪不得号称更新补丁70多G。”“还有，你个鸡还好意思喷我，不用我写的脚本，这辈子你都没打到过人，人体描边大师。”
“明天就毕业典礼了，爷最后一盘网吧吃鸡激情四连坐，就这么毁了，稀碎。”
“蚂保国搜枪都比你俩快。还有你，老罗，哪壶不开提哪壶，在校最后一天不能让爷再做做梦，非得提毕业。开酒，开酒。”
“走起，干一个。”“说心里话，毕业不毕业又能咋样呢，小旭，就你家那条件，沿海准一线城市，高杆子弟，对不对，叫我说你去哪都能天天嗨，你怕毕业，我还怕失业呢。”
“得了吧老罗，单你爸那个消防器材厂，够多少人吃一辈子的，你还鬼催的来学什么‘微电子’啊，专业对口么？”
“真是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两位是真大爷。我等小民，996都是福报。”
“别光说我俩啊，还有小宅，你家二老打从你念了大学，就听你说，全国各地看盘，房子左手进右手出，这来钱速度，我和旭哥看了都怕。”“要说咱们寝室真正的小布尔什还是勇哥，勇哥我说你不然就别考研了，有啥用啊，就咱学校这教学质量，你再学四年，也追不上社会变化快。”“我叫我爹，给你在公司物色一个高管干干，厂子是偏僻点，咱哥俩离了他们，双排照样天天干。”
“是啊罗哥这可是真兄弟，再说你那天赋也不适合继续学这个‘微电子’啊，不能你爹看了CCTV说芯片有前途，就让你在这上面一头撞死啊，这些年咱哥几个要不靠着小宅，能毕业么。你要认清现实，你的优点就是俩字，仗义，死读书、技术活都不适合你。”
“喝酒，喝酒，你当我不知道吗，但是我爹说：你还年轻，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我们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当了一辈子工人，你可得努力啊。”“不提了，我也就试一年，考研班我已经报好了，帝都，仨月，特别加强班。”
“鬼的特别班，特务班都没用，现在那些培训机构，加强？那是叫你加钱。都是套路，套完你，你成了那是运气好，他们拿你当广告，回头你还是‘打工人’。”
“不成你也是‘打工人’，你就从了我吧，我倒是想把小宅和旭哥都搞到一块儿来，人家家里也得看得上我不是？”“我回家就跟我爸说，我可等你这一年哦，你在北京离我也不太远，四分之一个中国么，想来还不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
“罗哥，你真是我哥，兄弟一辈子记着你的好。”“说来也真羡慕你们几个，尤其羡慕的是小宅，你说你们家里有钱也就算了，还不给我这个穷人一点天赋了么，天赋我也没有。你看看人家，甭管苏主任出题多刁钻，小宅都是提笔就答，我看你就当苏教授嫡传大弟子得了。我还听说他的闺女特水灵，还是医学高材生，你这个大师兄不吃亏啊，人家爹又不姓岳。”
“是呀，明明大家一起逃的课，苏主任是不是你家亲戚啊，我们也没看你准备啥小纸条啊。”“不过苏主任家里不是据说就一个男孩么？”
“鬼知道，怎么说的都有。满上，满上。”“我这吧就叫天赋，我怎么知道为啥你们看不懂呢。别说那几个破电路板了，就是芯片做的实在太微小，不然给我个显微镜、机械手，当场我就改给你看。不过我以后可不想去研究什么鬼芯片，都是‘打工人’。就拿我爹来说吧，看楼市那真是特别准，这就叫祖传‘大局观’吧。”
“放你的屁，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给你点洪水你得泛滥。舔包舔到死，还跟我提'大局观'。我看你，充其量当个未来IT界的‘闪电五连鞭’得了，‘咔咔咔’很快啊，三百斤的比尔盖茨都得跟你讲武德。”
“别说哈，我就觉得小宅以后必成大器，看个模型车厢都能眼直。”
“哈哈哈。”
“哈哈哈，巧合，巧合。偶遇而已。我自罚一杯。”
“小宅啊，说到看房子，让你爹给小弟指点指点，我爸最近手里多出一笔款子，我回去找个妞，把房子记到她名下，再注册几个公司，立几个合同，安全一点是吧。”
“md，你这厮活脱的凡尔赛啊，明明大家都是光棍，你为何如此优秀？”
“大家都是腰间盘，属你最突出。”
“你可千万当个事儿啊，很急，这些年是一年查的比一年严，六亲不认啊，一片一片的倒下，割韭菜也就这么个割法了。”“北京，上海，广州，都行，武汉，重庆也行，川妹子水嫩。”
“成，我爸妈现在就在武汉，兴许也去重庆转转，我现在就给他俩发微信，晚上回去我再打电话，干脆你想问啥直接唠。我，对房子不感兴趣。”
“够兄弟，来再干一个。”
“干。”
“不感兴趣个鬼，我听着你这句话怎么想起一个外星人，叫什么jack犸，好家伙，犸啊，远古神兽，战力高达两鲲。”（脑补大象吞鲸鱼，鸡你太美，开局一条鲲）
说话间，余小宅拿起了手机。然而这只是余小宅幻想中兄弟毕业的依依惜别。
（场景换回）
“滴，滴，滴~~”
“这不能停车，小伙儿，抓紧啊”“扫这就行，71块5，您给72吧，75也行。”“东西拿好~”
“嘭。”
余小宅握着手机，呆呆的站着。父亲、母亲...余小宅看着微信通讯录里置顶的两位至亲，今后再也不能收到来自他们的任何消息。
余小宅的手握的更紧了。
三个月不到，面前的校园却如此熟悉而陌生，坐在无人的寝室床上，正如之前的毕业幻想一般，梦幻泡影，浮云掠眼。如果一切都是幻想，该多好。
3月15日（事发前），大四的尾巴。开学没有几天，寝室里却不复以往的热闹，勇哥现在是起早贪黑的苦读书，恨不能图书馆里摆张床。小宅睁开眼，已是8点15分。磨磨蹭蹭粗略收拾完毕，哼着小曲儿，夹着一个笔记本，来到了实验室。今天结题，心情终于舒畅些许。要说勇哥为什么与小宅日后的幻想天差地别？还得先说一说另外两位。
过年前，小宅就听旭哥提起，说是父母忽然安排他去加拿大的叔叔家待一段时间，年都没在家里过，急的反常。开学报到仍不见旭哥的鬼影子，老师却也一反常态的不闻不问。留言过了一周，终于发现旭哥早通过某站私信给自己，父母被查，巡视组已在他们那个北方小城待了小半年。开始以为是冲着某位的余波而来，万万想不到的是，但凡可以查的所在，推土机犁地，抽丝剥茧，电网炸鱼，当真全不放过。旭哥父亲一个相熟的老哥们儿，早些年脱离有关部门，早早移了民，说是这位旭老爹的老哥们儿与旭家还订过一门娃娃亲，婚事就在眼前。但也正因为旭哥顺利到了加国，接上了亲家，旭家二老的后半生怕是只能在某个所在苦参禅了。哪想见去年“十一”，小哥几个在XX量贩，吼着那首“你存在我婶婶的脑海里”，笑某人云尽孝，祸害百姓，确是报应未到呢。旭哥最后的留言说，自己不知道带过来的钱都是什么来路，但是真带了回去，恐怕也无法保一家团聚。何况，临走前父母也是万般叮嘱，不许的。现今一个人流落异乡，只能睡了吃，吃了睡，幻想睁开眼能够时光穿梭。
再说老罗，也是开学就不见了人，同样的这个春节，却是不同的一波巡视组，地点也变到了鱼米之乡。罗老爹做生意向来低调，老罗的爷爷当年在消防系统做过一把手，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近些年经营上也没有大的纰漏。奈何一起意外事故，消防设备那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故障率恰逢其会，巡视组又是时跟进，三查两查，有关的无关的人，该说的不该说的话，牵扯了一大堆“贾史王薛”的裙带出来。多方影响下，罗老爹只能各处拆借，求爷爷告奶奶的，虽说保住了企业，往日的豪车富产却也变卖的大半。老罗现如今只得在家帮忙料理各中关节，听说虽然毕业在即，也要逼的选择休学了。
从此再也不见寝室里欢声笑语，勇哥也一改往日的延宕，虽然天赋不济，奈何幻想破灭，可能总算看清了一点现实的残酷吧。
“好，我很满意，你的实验结果很完善。小宅你真的应该继续考学，未来的芯片产业一定会大有前景，以你的天赋坚持钻研下去肯定不会落于人后。你看看于大勇，我听说他今年回来天天泡图书馆，早两年就开始努力，没准上次国企实习的名额，你要让给他，我还会考虑考虑。现在下决心读研，对你来说也是不晚呐。”苏老师一手放下实验报告，语重心长的说到。“过俩月，你小子一溜，天南海北，我这个老头子就再也用不着瞎操心了。”
“苏老师~我的苏老大，苏大佬。您看人的眼光，那是绝对没问题的~我吧，也没说我不是那块材料。一来，国内的这些个芯片还仅仅是在模仿，走霉国人的老路。我的直觉告诉我，芯片不是说一定要急着做到越小越好，再者现在的芯片，离人工智能差得十万八千里。什么叫人工智能，什么才称得上生物机器人，人有脑，有心，有肠胃。现在的机器人、现在的芯片，单说模拟一个人脑，没准还差了百八十年呢。”余小宅与苏老师，虽说差了怕是三十岁的年纪，却从来毫无避讳。余小宅这套插科打诨的本领，却不引得老教授厌烦，也是新奇。余小宅继续嬉皮笑脸的说到：“二来，坦白说我的英语纯粹是依靠的死记硬背，瞎猫撞死耗子，一路蒙混了中考、高考，天可怜见又蒙混了四级，考完那天我就把那些个单词忘了个一干二净，去国外深造更不可能了。像我这种‘人才’也就您老有耐性提拔，原理、逻辑、由来解释的，通俗到不能再通俗，直白到不能再直白。只能怪我那些个同学，资质愚钝，您这是一直在训道于盲，我看由您编写教材面向全国，没准还能多发现百八十个我这样的‘天才’选手。”“再者吧，我一直有个理想，周游世界咱不敢说，我毕业了得先把祖国大好河山转着圈的走上那么一遭。实不相瞒，打从四年前入学那一刻，我就想开溜了。您老也高抬贵手，兴许我这一趟用不了一年光景，半路我就顿悟了，回来立马投身‘中国芯’的伟大事业。”
俩人说着话，苏老师见余小宅左脚在地上磨来磨去，不住的想要后撤，说话间就要开溜，两眼直盯着这个滑头，却也无可奈何。余小宅看到恩师面色，赶忙收敛，一边掏出手机，‘莱卡’双摄。“苏老师，咱俩穿着实验服合个影吧，我也效仿一下伟大的鲁迅先生，您呢就是我心目中的‘藤野先生’。”“咔，咔”“4K画质，留住你的美。”
苏老师看着这个滑头，不由得感慨：“我那个娃就是个死读书的料，每天趴在书堆里，学问涨了多少不知道，说话越来越少，近视镜越来越厚了。你们这代人劳心不劳力。”苏老师拍了下余小宅的肩膀。“他要是分你一半的机灵，我就放心喽。”
余小宅眨了眨眼，面前这位苏老师实在于自己亦师亦友，此刻恐怕又当自己如同父子。自从父母迷上了炒房，一来收入不菲，二来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自己的学业。心中一叹，不由得暗定心思。“苏老师，我这跟您保证，环游祖国完毕，一定第一站先回来跟您报到，到时候我的小心脏也踏实了，兴许您再教诲一下，当场我就开窍了。”苏老师看着这个鬼灵精，也说不出其他。
“当当当”余小宅正打算告辞，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
来的两个人，苏老师自是不解，余小宅见到，更是不由得心中一惊。两位中年妇女走进门，一位是辅导员老师，两人眼圈都是微红。
“姑姑？！”余小宅的姑姑也不说话，两手扶住小宅肩膀。“小宅，家里出事了，姑姑来接你回家，孩子，你简单收拾一下，咱们路上订票，我慢慢跟你说。”姑姑，看了一眼苏老师，又回头看了看辅导员。“感谢老师照顾，余小宅我就带走了。”听话听音，听到此处余小宅心里的莫名惶恐，已经无以复加，双眼空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都是我们最基本的，小宅，老师叫几个同学帮你吧。”
却见余小宅已经全无片刻前的诙谐，一动不动，双眼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看看姑姑，又看看辅导员，又看看姑姑，又看看苏老师，终究不知该看向哪里。最终由几个同学引着，姑姑拽着，走出了实验楼。苏老师忙拉过辅导员，耳语了几句，辅导员也急忙忙跟了上去，苏老师脸上也是五味杂陈。
原来余小宅父母双亲所在的看房团，于两日前驱车经过山城某跨江大桥，不幸被一辆载重车冲撞，坠入桥下，车内无人生还。于是姑侄二人，星夜赶往巴蜀。人生真有如一场悲喜剧，旦夕福祸又岂是人所能预料。初略估计，余小宅父母只留下各15万人民币赔偿，还有数目惊人的十一套全国各大中型城市房产。那几日起有关事故原因及赔偿事宜，涉事家属自然哀毁骨立，肝肠寸断，万幸有姑姑陪同照看。“两条人命却只值得30万么？”这句感慨、咆哮暗暗地，恨恨地在余小宅脑海里回档了数日。其他的什么，仿佛都进不了脑袋中了。一连两个月，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余下的后事多由姑姑帮衬。犹豫再三，余小宅终于决定先回到学校，解决自身的事情，再图下一步的打算吧。
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余小宅决心独立，坚强一些。然而此刻面对空荡荡的寝室，又悲从心中起，却无话可对他人说。
“当当当”又是忽然的一阵敲门声，一同来的居然是大勇和苏老师。
原来余小宅离开的两月间，苏老师和大勇，通过学校特批，帮助小宅办理了大部分毕业手续，也免却了诸多烦恼。
“小宅，出门散散心也好，可千万不能独自出门，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随时跟老师同学们联系啊。”
“小宅，我跟苏老师都会时时挂念你的，你可一定要坚强。”几番嘘寒问暖，关心的话总也难说完。“路上小心，到家联系~”大勇喊道。
“CA8820，请于11号登机口办理登机。”
三个小时的奔波后，余小宅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座小城。短短三月间，三地之间数次奔波，余小宅再也不愿意走近那个‘家’门，就近找个酒店住下。数日后，草草应付了各方关切，将一切家的“遗物”和一些贵重物品小心整理完毕，余小宅悄悄签字，卖掉了家乡的复式住宅。不愿再做停留，心中只剩“南下”二字，经历如此变故，对于此刻的小宅，也许唯有逃避才是真实。除却随身行李箱，余小宅又买了六个大箱子，两个巨大行李箱，和一个小保险箱，分别规整。订下次日赴魔都的机票，大箱子保价邮寄，其他也终于办理了托运，折腾了整整一天，空虚与悲痛又迅速袭来，坐在酒店床前，各种念头浮上心头。“小宅，小宅，你不愧是个宅男啊~”本就没几个亲人可以依靠，此时此刻除却寝室的几个好兄弟，竟然数不出还有哪个能说话的人，更不要提谁能对自己伸出双手了。打开最后几听啤酒，囫囵吞下。“明天就能离开伤心处了。”黑夜此时像恶魔一般，想要吞噬这个可怜的青年，小宅抱着枕头，蜷缩在床角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匆匆退了房，赶到机场，看着晴朗的天空，仿佛一切阴霾都被太阳驱离，又可以佯装坚强。三四个小时后，余小宅匆匆领齐行李，租了车和代驾，验收了那六个箱子，一股脑带到某银行。
“我要寄存一些私人物品，请问需要如何办理？”
“您这边请。”
存下了父母遗物和那些财产证明，结退了代驾和汽车，早已汗流浃背，此时天地之间好似仅留小宅与一箱贴身行李而已。“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摘下耳机） “是时候从南走到北了。”余小宅对自己说，该寻找自己的路了。掏出手机翻看许久，这座大城市对于小宅来说自然是没有太多吸引力，某站的总部倒是非去看一下不可。虽然初遭变故，几个月以来小宅的眉眼间多了不易察觉的一丝老成，但毕竟还是一个年轻人，半个大孩子。况且此刻余小宅最需要的就是任何可以填充内心空白的东西。“走起。”
远远的就看到一栋玻璃幕墙建筑上方，巨大的“小电视”logo，余小宅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一点兴奋。出租车停到近处，隔着玻璃，巨大的高达就已映入眼帘。“这里就是某站啊？”余小宅心中感叹。“会不会被拦住什么的...”这时候旁人看到小宅怕是要露出会心的微笑，仿佛街边大爷都要忽然间跳出来。“小伙子，第一次来玩吧？”胡思乱想间，余小宅推门走进大厦，一个CK少女急匆匆跑出来，险些撞了个满怀。余小宅急忙让到一边，只觉得一阵风蹦蹦跳跳飘过，五彩斑斓，又夹杂着一些莫名香气。“天啊，好险，这家伙。”转念又一想。“纳尼？刚才的少女好像是宅舞区的那个谁家的炸弹！我的天，见到活的大佬了。”嘴角险些留下不争气的泪水。迈步走进，又见到一个少女迎面跑来，左右张望，很快又到另一处去了。“这个不认识，也不错啊，就是粉好重。”“黑长直，我的最爱！”“好像那边坐着的是主机区的大佬啊，真的很梦幻...”“老罗、旭哥、大勇他们几个也能一起来看看，该多好。”想到几个好兄弟，小宅心里忽然又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兴致顿减三分。不过这一趟也确实圆了一个不知何时有的梦，余小宅摇摇头，免得烦恼跑的太快，追上自己。
在B站走马观花的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CK黑长直大佬居然始终没有在出现过，余小宅走出大门，难免的有一丝失望，那阵香气仿佛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保持好心情，我能行的。”余小宅举起手机，考虑下一站的方向，魔都已然是没什么其他留恋，不如就近...各种微博百科迅速运作起来，不一会儿，“江南水乡”“大院儿”“阁楼”浮现脑海。杭州、西塘、乌镇，现在出发，傍晚到达，商业氛围低一点，最好有民俗大院，这家满了，这家也不行...这家有地儿，特色民宿，180一晚，不知道便宜还是贵，今后一个人过活，还是精打细算一点的好。赶快下单，350以下的只剩这一家了...高铁，三十分钟左右到，全程预留一个半小时足够，立马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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