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他的追问

历执墨把南诗亦抱到床上后，双手却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度与柔弱，久久不愿松开。

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惜，那目光仿佛是一层轻柔的纱，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南诗亦的身上。

然而，在这温柔之下，却又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不安，让他不敢过多的接近眼前的心上人。

历执墨动作轻柔的替她拉好被子，每一个动作都基金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还在不断地打量着南诗亦，似乎是在害怕她会拒绝自己的靠近。

眼看着南诗亦并没有反对，历执墨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将被子的边角仔细的掖在她的身下，确保她不会着凉。

做完这一切后，他原本还想再叮嘱几句，但是抬头看到南诗亦那张病弱的面容以后，所有的话又都梗塞在喉咙处，让他无法开口。

他抿了抿嘴唇，深深的凝视着南诗亦，眼神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一般。

那些未说出口的歉意、悔恨以及深沉的爱意，在他的眼眸中翻涌。

但最终，他还是没敢在这个时候刺激南诗亦那岌岌可危的情绪。

他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再次让她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会让她刚刚有所好转的病情再次恶化。

历执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艰难地直起身，再次深深地看了南诗亦一眼，那一眼里的眷恋与挣扎清晰可见。

然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准备离开，脚步沉重而缓慢，在寂静的病房里拖出一道长长的、落寞的影子。

南诗亦静静的坐在床上，眼神复杂的看着历执墨的背影。

他明明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背影在灯光的照射下却莫名多了几分佝偻，全然没了往日里那副运筹帷幄的神气。

南诗亦嘴唇微微动了动，看着这样的历执墨，神色越发的复杂纠结。

“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只是她的声音再低，在这寂静的病房里，也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历执墨的心上。

这三个字如同夜空中的一道微弱的闪电，虽然短暂，却瞬间照亮了两人之间那片充满误解和痛苦的黑暗。

历执墨的身体猛地顿住，他的背影瞬间变得僵硬，像是被这三个字击中了要害，整个人仿佛瞬间石化。

过了片刻，他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南诗亦，你爱我吗？”

这句话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着，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爆发，仿佛是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在绝望中期待着一丝希望的曙光。

许是烟抽多了，历执墨总觉得自己的嗓子格外的干涩，像是把自己的脆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空气中一般。

南诗亦的神色也有些怔楞，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惊讶，仿佛从来没有想过历执墨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和痛苦的经历交织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回忆那些记忆了，但依旧像是一场混乱的电影在她的脑海中放映。

和历执墨在一起的日子是她苦涩人生中难得的一点点甜，南诗亦几乎不怎么费力就能回忆起那些甜蜜。

他们带着孩子们在花园中的欢声笑语，偶尔不经意间的对视，还有历执墨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曾让南诗亦产生动摇。

只是两人之间间隔的东西太多了，地位、金钱、隐瞒、病情等等的一切，都让南诗亦没有办法坦诚的回答历执墨的问题。

再加上历执墨的猜忌、愤怒、疯狂，都像是尖锐的刺，阻隔在两人中间，让南诗亦没有办法诚实的回答这个问题。

南诗亦扪心自问，在内心深处，她对历执墨是有心动的。

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如果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现在这样的话，她可能早就喜欢上对方了。

但更多时候，心动并不能代表一切。

甚至南诗亦自己都怀疑，这种心动是否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是否能够长久地存在下去。

她没有办法给历执墨一个准确的答案。

历执墨这样的人，南诗亦一直都知道他的性格复杂而矛盾。

他的阴骘疯批行为背后，隐藏着一颗渴望爱却又害怕受伤的心。

一旦他承认爱上了某个人，那必定是经过了内心深处的反复挣扎和认可。

他的爱既能温柔地环抱，也能在愤怒和痛苦时变得汹涌而具有毁灭性。

南诗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人的挚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沉重而炽热的感情。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历执墨的背影依然僵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南诗亦的回答。

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南诗亦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揪紧了被子，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纠结与挣扎。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深处那复杂而矛盾的情感。

过了许久，南诗亦轻轻地叹了口气，顺从内心的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有千钧之重。这句话既是对历执墨的回答，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坦白。

她不知道自己对历执墨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不知道这份感情能否在未来的日子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害怕陷入那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之中，同时也对历执墨的爱有着深深的不确定。

历执墨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但当真正听到这句话时，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刺痛。

那刺痛如同尖锐的针，直直地扎进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我明白了。”

他背对着南诗亦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绝望。

那眼神仿佛是一潭失去了生机的死水，曾经的光芒黯淡无光，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深沉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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