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吃过早饭，众人回房洗漱更衣。六师姐李菲是个爱说话的，热心地告诉陈极上午要修仙史、识字及研习宝典秘笈，下午或晚上才传术法。

        这时，外面响起叩门声，原来又是大师兄王瀛来带陈极去见师父。

        陈极边走边问王瀛道：“大师兄，我们何时可以成神仙啊？”

        王瀛道：“那要看个人资质如何了。”

        陈极忙问道：“那大师兄觉得我的资质如何？”

        王瀛斜了陈极一眼，嘴角上翘，笑出两个梨涡道：“我如何知道？”

        陈极望着王瀛嘴角那两个梨涡，脑子一抽，指着自己的下颌，道：“大师兄，我这儿也有两个涡，只是长得有点儿往下，你看你看。”说罢停住脚步拉着王瀛，抿嘴让他看。王瀛停下脚步看了看，只淡淡“嗯”了一声又继续朝前走了。二人进了东厢厅，厅东边的房门敞着，像是梁济的寝房。寝房里，梁济正坐在一面铜镜前梳理他那一边倒的发式。

        陈极见师父坐在那里半天都在纠结着如何才能使那一边的头发均匀地覆盖住锃明瓦亮的头顶，莫名觉得甚是可笑，只是如若笑出声来，又觉唐突无礼，只好在那儿低头憋笑差点儿快上不来气。

        王瀛在一旁用脚碰了陈极一下，陈极抬头见他正咬牙瞪她，陈极看着他咬牙也能出梨涡的俊脸，不由又心神一恍。

        厅里香炉内檀香袅袅，地上相对放了两张长几，几边有几个蒲团。上首是一几一蒲团。除此便别无他物。

        王瀛示意陈极坐在右手几边的一个蒲团上，又沏了一壶茶放在上首几上，然后盘坐于陈极对面。

        陈极忙着打量房间四周，无暇再去顾及他。

        稍倾，梁济施施然而至，王瀛与陈极忙起身施礼。

        从上次梁济与陈母的对话中，陈极便发现梁济属她娘常说的那种贵人语迟，不但出语言简意赅，往往别人问话时，也要等许久方见他开口。

        梁济在上首坐下，王瀛忙上前为师父斟好茶，方归座。

        梁济先喝了口茶，后清了清喉咙，道：“惠与，为师先简略给你讲讲仙史，随后你再与众师兄师姐一起授业。”

        由于陈母常于早晚饭和就寝时，声情并茂地给子女讲故事、传说、戏文等，陈家子女虽不说胸中有丘壑，却也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懂得要多。

        梁济先自天地混沌，众神各显神通讲起，再着重分讲如今各界，当说到仙界，陈极听闻天帝只与天后育有二子时，忍不住打断了梁济，道：“师父，弟子却听闻天帝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外加黑白九子，如何却只有二子？。”

        陈极问罢，斜眼见王瀛低下头，以手掩面，身体奇怪地颤动着。

        陈极正自不解他为何如此，听得上首梁济喷了口茶，于是转看梁济，梁济喷完茶，瞪眼看了陈极半天，道：“你以为天帝和天后是在家没事造彩虹玩吗？”

        那边王瀛已忍无可忍，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梁济看了看王瀛，复问陈极道：“你从何而知？”

        陈极道：“听我娘讲的。”

        梁济于是眼含了一丝笑意，道：“惠与啊，我和你娘你信谁？”

        陈极一时不知何为正解，遂求助地望向王瀛。

        王瀛忙着在那儿整容正襟危坐，见陈极望过来，只对她向梁济那边飞快地移动了一下眼珠儿。

        陈极自然明白了他想让她说信师父，不过仍犹疑了一下，暗想：也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娘虽亲，毕竟离得远。于是便小声答道：“信师父。”

        梁济自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只道：“孰是孰非，留待你日后自己去考证吧。”

        陈极又问：“师父，传闻天帝之子，因犯了天条被罚下天界，是真的吗？”

        梁济道：“又是听你娘说的？”

        陈极这次极快地摇了摇头道：“不是。”

        梁济抬手捋了一下头顶上的头发，道：“这倒却有其事。”

        陈极道：“那被罚到哪里去了，师父可知？”

        梁济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望向不知处，道：“不知，不过被罚轮回每世皆应是有记载的，只是”

        “只是什么？”陈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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